苏思晚妆容极好的面部扭曲一瞬,她仍是不死心,小步挪到盛淮安面前。
佯装胆怯地上前揪住盛淮安的衣袖。
“盛哥,我们只是还没有举行订婚典礼呀,你快说些什么呀!”
盛淮安:……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苏思晚,露出极为危险地一抹笑道:
“苏小姐,你想要让我说些什么,在场的人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这次轮到苏思晚沉默了。
但她仍然努力擦拭着眼底故意挤出的通红,声音颤抖地解释:
“盛哥,我们两家从小就定下婚约,你怎么能现在当众反悔呢?阿姨会不开心的。”
却像是彻底点燃盛淮安这段时间来的烦躁,他叹了口气,在苏思晚充满希冀的目光中,缓缓走近略弯下腰。
甚至带着轻笑,目光在镜片折射下,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温润如白玉的手指指腹划过她的嘴边,竟带着刺骨的麻木与微凉。
“思晚妹妹,可能是这一周时间叫你误会了。
什么自小的婚约只不过是你的父亲为了傍上盛家这条大船随意捏造出来的。”
苏思晚还有些懵,回忆起盛淮安最近的温柔,她也只是不自然地尬笑着:
“盛哥你别开玩笑了,怎么能跟我父亲有关系呢。
他跟你的母亲素来交好,这定下的娃娃亲也是你的母亲主动提起的……”
很好,在盛淮安的雷区疯狂蹦迪。
“哎——”
他又叹了口气,随即紧紧捏住苏思晚的脖子,不断地收紧,甚至于瞳孔竖起。
苏思晚的双眼猛地瞪大,原本还断断续续地喊“盛哥”。
但直到盛淮安丝毫没有松手的打算,她的脸涨的通红,喉咙“嗬嗬”发着气音。
崩溃地想要掰开盛淮安的手,却根本撼动不了分毫,双眼生理性地涌着泪水,濒临窒息的绝望才涌上心头。
样子很是惊悚可怖,身子甚至微微颤抖着。
“如果不是老头子强迫我陪你玩家家,一周后再名正言顺把你扔掉,你觉得你配跟我联系上吗?”
他声音里竟然还带着笑意,无由来的让周围人汗毛倒立,阴森的寒意一阵阵涌上心头。
秦书黎冷眼看着,身后的乔语恐惧地环住她的胳膊,小姑娘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不停地揪着手。
陆津倒是现在脸上露出一丝嫌恶,他也没有动,只有傅泽舟的脸上有着些许错愕与怔愣。
但他刚上前一步,就被陆津拉住了。
*****
盛淮安是真的想直接掐死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的。
一个蠢货,是怎么敢当着他的面直接提及他母亲的。
身后受盛父要求监视的助理看傻了眼。
不是说好一定要维护两家情谊不可闹得太过难看吗,怎么现在快要把苏小姐掐死了?!
他急匆匆上前,扒拉着盛淮安的胳膊,一边大声劝着,一边硬是在苏思晚即将窒息的前一秒把她救了下来。
这里的混乱当然引起了周围的大范围骚动。
苏思晚原本身上偏短的两片深紫色长裙,此刻甚至因为惊慌被扯出长长的裂缝,雪白的肌肤大片裸露。
她面部狰狞地大口呼吸,崩溃的眼泪大滴大滴地砸落,脖子上竟然已经有了明显的青紫色勒痕。
不知道是谁手中的酒杯被摔碎,霎时间鸦雀无声。
盛淮安调整了下呼吸,他额上青筋凸起,狭长的眼眸又带着一丝笑意,却没人敢接什么话。
疯子。
秦书黎冷冷地默念了一句话。
她甚至能感到身后乔语正在瑟瑟发抖。
“哎,思晚妹妹,我都说了不要惹我生气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听我说话呢?你看,这下把你伤到了,你怪我吗?”
盛淮安竟然装出怜惜之色,伸出手想要将苏思晚拉起来。
“真是不好意思啊,搞得你的裙子都破成这个样子,堂堂苏家小姐,怎么能就这么走光呢?
我把自己的外套给你吧……”
苏思晚要崩溃了。
她的眼泪糊了满脸,被掐得脑子缺氧,只敢服从自己大脑最主观的念头,恐惧地将手递给了盛淮安。
她再敢说什么,喉咙里火烧般的燎痛就是后果。
盛淮安现在倒是极为保持绅士风度,将西装外套缓缓地披到了她的身上,略带有歉意地对周围说:
“叫各位见笑了,我们之间可能有一点小摩擦,耽误大家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来点小摩擦吗?掐死你的那种。
周围人各各是人精,没有人敢置喙盛淮安的行为,也没有敢说出几句不满,纷纷赔着笑转而继续交谈。
除却盛淮安四周,纷纷回到了方才的吵嚷。
“秦大小姐,久闻您貌美倾城的才女名号,今日一见,只觉得那些传言所述还不够确切啊。”
盛淮安简单扫了一眼,从记忆深处回忆起秦书黎这位秦家大小姐,便快步走上前轻声问候。
他一扫方才展现出的疯狂血意与冷漠,重新换上那副习以为常的和煦微笑。
如果没有目睹方才的行为,是极其博得好感的样子。
随即缓缓伸出手。
秦书黎仍然长久沉默没有动作。
她的睫毛颤颤,犹如蝶翼般展颜轻笑道:
“盛少高看我了,也不过是寻常样貌,反倒是时常听哥哥提及您自18岁起就全部接手家族企业,一直叫我以您为榜样呢。”
很慢很慢地,与盛淮安的手轻握。
乔语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她连吞咽口水的动作都进行地极其困难。
盛淮安没有再多说什么,淡淡点头示意后就挽着脸色惨白的苏思晚从大门离开。
两个人这样跟随着,就像是一条毒蛇收起流露着致命毒液的尖牙后,微笑着圈着猎物说自己没有恶意一样。
等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