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方源?”衣着华丽的公子目光灼灼盯了方源一眼,语气不善道。
方源挠了挠头,总感觉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不过一时之间却也想不起来。
“你们是?”方源面上满是疑惑,搞不清楚为何突然拦住自己。
“呵呵,真有意思,连我都不认识,看来真是穷乡僻壤来的土包子。”衣着华丽的公子嗤笑一声,语气非常的不屑。
对方的这幅姿态令方源心中感到不爽,心想这家伙怕不是有什么毛病,当即眼神也冷了下来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滚开!”
衣着华丽的公子闻言一愣,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他嘴角咧开,露出一口白牙,声音森冷道:“真是令人意外,你竟敢这么跟我袁乘雨说话....”
“给我抓住他,我要将他的四肢一一打断!”袁乘雨面上浮现一缕暴虐,语气十分冷酷。
他身后的四个彪形大汉一声不吭,朝着方源便抓了过来,即便是在大街之上也毫无顾忌。
边上的行人眼见发生冲突,也顾不得看热闹,而是一个个面露忌惮地走开,生怕殃及池鱼。
啪!
方源目光毫无波动,在四个大汉凶狠抓来时身体不退反进,连续拍出四掌,精准打在四人的手臂上。
响声连成一片,方源身形退后,与他们拉开距离。
惨叫从四个大汉口中传出,他们的手臂如同被钢鞭抽中,瞬间骨裂,剧痛几乎令他们昏死过去。
“你!”袁乘雨大惊失色,他手下四人可是有合体擒拿的功夫在身,一般人几乎不可能躲过,但此时的情景却是令他心头一震,对方看着年纪不大,但却瞬间制服四人,有雷霆之势,毫不拖泥带水。
“高手!”袁乘雨暗暗心惊,已经生出退意。
“袁乘风是你什么人?”方源一招制服四人,忽然想起那买通杀手刺杀他的袁乘风,此两人名字相差无几,想必定是一家人。
“袁乘风是我哥,你最好不要得罪我!”袁乘雨眼睛一转,还以为方源忌惮袁乘风,顿时色厉内荏道。
嘭!
他话音刚落,方源便冲到了他身前,一拳打在其腹部之上。
袁乘雨瞪大眼睛,脸上迅速泛起痛苦之色,抱着肚子忍不住弯下腰,嘴里还发出惨叫。
街边的行人都呆住了,他们并不认识方源,但袁乘雨他们可是都知道,这是东城区出了名的恶公子,平日里仗着袁家的声势,可没少干横行霸道之事,连府衙的人都对其敬而远之,不敢轻易管教。
“呕!”袁乘雨身体弓成一只虾米,胆汁都差点吐了出来,他发誓自己从没有这么难受过,仿佛肚子里的脏腑都在翻滚一般。
方源将他扔在一边,四个大汉额头冒出冷汗,知道这是踢到铁板了,一时间却也不敢再乱动,只能眼巴巴看着自家公子坐在地上干嚎。
方源看了几人一眼,摇了摇头转身离去,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甚至想做的更彻底一些,只能说袁乘雨运气不错,不过令他意外的是,袁乘雨这家伙竟然全然不通拳脚,既没有真血者的力量,也没有武功在身。
“你!”袁乘雨五官扭曲,眼看方源扔垃圾一样对自己不屑一顾,他的自尊心顿时受伤,可说出口第一个字,却又被腹部的剧痛给咽了回去,只能目光怨恨的盯着方源离去的背影,像是要将他深深记住。
方源没有理睬他,要不是有所顾忌,就不是一拳打在肚子上这么简单了。
回到府上,方源将在治安队谋得一职的事情告诉了方全安。方全安听后很是高兴,像是狠狠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这才算是在王都稍稍有了立身之本,你以前没有混迹过这个圈子,有许多事还是谨慎为先,关键是要与同事之间打好关系...”方全安向儿子传授经验,他怎么说也曾担任过一方县令,深深了解这其中的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可能招来嫉恨与仇视。
方源听得头疼,他可没有兴趣搞什么职场勾心斗角,只是为了搞个身份好在王都立足罢了。他最关心的始终是自己的武道,至于其余的,说实话他并不是很在意,如果真有什么嫉恨或者敌视,那就用绝对压制的武力来解决好了。
方全安唠叨了片刻,便又说起府上的情况,听他的意思,似乎有些不适应王都的水土,接连两天没什么食欲,晚上也睡不好,偏偏又没什么精神。
方源听完有些担忧,隐隐觉得恐怕不是水土不服的问题,他目光落在方全安的身上,只见其除了两鬓之间冒出许多白发之外,头顶似乎也有脱发的迹象,整个人状态有些糟糕。
“爹,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方全安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可能是你娘的事情堵在我心头的缘故,总感觉闷得慌。”
方源眼中露出思索之色,道:“要不还是找个大夫上门来看一下吧。”
方全安犹豫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
到了下午,陪方全安在家里吃过饭后,方源收到黄凰的口信,说是东城区有一场诗文会,邀他前去逛逛,方源本想拒绝,但这些天黄凰对方家帮助甚多,所谓吃人嘴短,他也不好意思拒绝,于是便答应下来。
简单收拾了一下,方源便出门去了。
来到约定的地方,方源左顾右盼,硬是没看到黄凰的身影,不禁有些疑惑。
此时大街之上人来人往,各种喧嚣彼此淹没,想要在其中找一个人也是有些难度,于是方源索性在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等着黄凰现身。
“桂花糕嘞!刚出的桂花糕!香甜好吃的桂花糕!”
“卖胭脂!上好的胭脂!东夷国进口的胭脂嘞!”
小贩的吆喝此起彼伏,几乎不曾断过,也成为了热闹市斤鲜明的特色。
方源眼睛微微眯起,在大街上的行人间穿梭,最后停留在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前,嘴角露出一缕笑容,只见一道身影站在那摊贩边上,双眼望着那一根根鲜艳的糖葫芦,似有些意动。
“老板,要两串这个。”方源走过去,买下两串糖葫芦递到那身影面前。
“给!”
“你认得出我?”那人一把抓过糖葫芦,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方源微微笑了笑,凑到那人跟前小声道:“殿下,你的胡子贴歪了。”
“啊?”黄凰连忙用手去摸,果然两边不是很对称,一边高一边低。
“我就说别人怎么看我的眼神怪怪的...”黄凰呵呵一笑,用手将嘴边两撇假胡子拨正,然后咬了一口手中的糖葫芦,嘴里含糊不清道:“那文渊诗会只允许男子参加,所以我才这番打扮,我还以为没人能认出来呢...”
方源闻言忍不住失笑,道:“我也是差点没认出来。”
“对了,这诗会何以只许男子参加?”方源有些好奇问道。
黄凰听到他的提问,先是冷哼了一声,随后解释道:“这文渊诗会举办了一年又一年,原先本没有说不允许女子参加,可自从两年前那位杨蹙先生在诗会上力压众人摘得魁首后,主办方便加上了女子不得参与的规定。”
“可是白鹿书院的那位杨蹙先生?”方源心头一动,不由得想起表妹秦凝霜。
“对啊,大月应该也没有第二个杨蹙了吧。”黄凰回答道。
“就因为面子上过不去就加了这种规定?岂不是太荒唐了些?”
“呵呵,谁说不是呢,简直是丢人。”
方源无言以对,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这种行为确实太给广大男性同胞丢脸了,输了就输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平白加条规定,怎么看都像是输不起的样子,毫无坦荡可言。
“所以我才扮成这幅模样,倒要看看今年的诗会,能出什么好诗。”黄凰恨恨道,将剩余的糖葫芦快速吃掉,随后从怀里掏出一条手绢擦了擦嘴。
“走吧。”黄凰招了招手,朝着文渊诗会的方向走去,方源则跟在她身后,很快挤进了人群当中。
东城偏东一处高台,王都三大书院的人全都来齐,将台上坐的满满当当,每个人面前摆放着瓜果点心以供消遣,最前方坐着的几位书院大儒面前还有额外的清酒供应。
这几位大儒都是三大书院德高望重的前辈,也是每年文渊诗会的专席评委,清一色都是头发花白的老头。
而此时的台中央,一位年轻书生正侃侃而谈,从天下大事道诗词歌赋,看得出来所学渊博广泛,也不知道是出自哪一位大儒的门下。
“最前面那三位分别是清风书院的李开照大儒,明心书院的邓子胤大儒以及见心书院的李朝玉大儒,此三人都是大月文坛泰山北斗级别的人物。”黄凰带着方源挤到高台之下的位置,低声为他解释道。
方源抬头看了一眼那几个老头,还真有几分大学老教授的气质。
“我宣布,一年一度的文渊诗会现在开始!”就在此时,一位穿着白袍的儒雅老者缓缓走上台去,先是对三位大儒鞠了一躬,随后面向众人,高声宣布诗会开始。
热烈喝彩声从底下聚拢过来的百姓当中传出,他们脸上洋溢着笑容,似乎极为期待。
文渊诗会举办多年,已经成为王都的文化盛事,且据说当今圣上也会偶尔到现场观看,特别提拔那些在诗会上表现精彩的年轻人入朝做官,对于那些饱读诗书的年轻后生来说,意义也因此变得很不一般,值得使尽浑身解数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