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内功

半个月很快过去,方源每天按部就班,在洪基象的指导下,摄取食物精气。老爹方全安豪不吝啬地往里砸钱,各种珍贵食材和药补眼都不眨地消耗在方源身上,导致他进度很快,短短半个月便达到了一般人一个月甚至更长时间的积累。

院子里,方源光着上身,身子站成笔直,一团团白气从他头顶冒起,蒸腾而上,大颗汗水从他脸上滴落,砸在地上。

洪基象坐在一边,目光越发欣赏,道:“你的进度很快,远超我的预期,所以从明天起,我会开始教你内功。”

听到这话,方源眼中光彩一下子炽盛起来。这半个月以来,随着不断吸收食物精气,刺激气血,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所发生的明显又细微的变化。

对比半个月前的自己,不管是身体柔韧性,还是肌肉力量,都得到了不小的进步,更重要的是精神状态上的变化,他感觉脑子变得更加清醒,思维变得更加清晰,带对身体的掌控度也似乎上升了一个台阶。

“内功吗?”

方源早已了解清楚,武道功法有内外之分,内功练气,外功练力。

“不错,我看你基础已经打的差不多了,接下来便是先修内功,再练外功,内外合一,武道方能长远。”洪基象解释道。

方源点了点头,他现在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菜鸟,半个月以来,在洪基象的教导下,他一边采纳精气,一边恶补武学常识,对武道也有自己的一些理解。

“可大月不是禁止私授武学么?”方源忽然想到那禁武令。

“自然是禁止的,按禁武令规定,凡武学传授,必须经地方武统司登记造册,花钱购买后才允许学习。”洪基象道。

“原来如此。”方源明白了,这恐怕也是大月对武者的控制手段之一。

“比如我接下来要传你的这门《春阳功》,便是你父亲早就给你准备好的。”洪基象道,从怀里拿出一本黑色封皮书册,递给方源。

“你先看看大概,我再给你一一讲解。”

方源接过书册,见封面之上写着“春阳功”三个大字。

“天下内功,纷繁复杂,流派众多,但皆要围绕一个中心,即养气。所谓气,有三层含义,一是指气流,二是指精气,三是内气,前两个好理解,内气则是武者踏入暗劲层次后,身体机能蜕变,上下精气拧成一股后形成。”洪基象提纲挈领道。

“这门春阳功属性温和,包容性很强,最适合你这种新人打基础,你有什么不懂得也可来问我,今天便到这里。”洪基象站起身来,转身离去。

方源则目不转睛翻阅手中的春阳功内容,目中时而兴奋,时而困惑,时而不由自主露出思索之色,直到侍女小月走到身边给他披上衣服才将目光挪开。

“小月,打盆热水来。”

“好嘞,马上来!”

冲洗完毕,方源换好衣服,正要出门,便听到小月说:“公子,有个姓孙的公子说要找您,已经在大厅等了会儿了。”

“姓孙?是孙无忌?”方源有些惊讶。

“他没有说呢。”小月回答道。

“行,我去看看。”方源整理了一下,出了院子,来到正厅,就看到一个人正坐在那里,只是面容有些发肿,不是那孙无忌又是谁。

“无忌兄?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看着孙无忌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方源忍住笑意道。

“方兄,你可算是来了!”孙无忌抬头看见方源,顿时脸上露出喜色,可又扯动脸上的痛处,发出哎呦一声。

“无忌兄找我这是有事?”方源坐下,看了他一眼。

“唉,没什么事,就是过来谢谢你昨天仗义出手,不然我可惨了。”孙无忌虽然面色有些难看,但只字不提那王县令的公子。昨天他也是一高兴喝大了,不小心撞到人,差点让对方给打死,要不是方源出头,他现在指不定在哪里躺着呢。

“应该的,朋友有难,哪有置之不顾的道理。”方源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方兄果然是个义勇之人,你这朋友我孙无忌交定了!”孙无忌被方源一番话感动,他虽然朋友多,但大部分是酒肉朋友,像方源这种凭心而交的,还真没几个。

“方兄,我今天来,一是想谢谢你昨天帮了我,二是想邀请你明天到来凤楼小聚。”孙无忌道出来意。

“谢谢我就心领了,至于明天,我可能没有空闲时间外出,抱歉。”方源考虑了一下后道。

“方兄先不用急着拒绝,我知道方兄最近在学武,时间宝贵,不过闭门造车始终不是好事。这次聚会,我邀请了几位同样醉心武学的朋友,方兄要是能参加,彼此交流一二,说不定会另有收获,方兄认为如何?”孙无忌道。

方源听得这话,想起洪基象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除了按部就班的练习,开阔见识,交流切磋同样益于武道。

“那行。”方源思考片刻后点头答应。

“好!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见!”孙无忌露出笑容,起身告辞离去。

“咦,你来干什么?”秦凝霜走进来,看见孙无忌,有些惊讶。

“啊,我来感谢方兄昨天出手相助,凝霜小姐,我就先告辞了。”孙无忌拱了拱手,逃也似的走了。

等孙无忌走后,秦凝霜脸上露出一丝警惕,朝方源道:“表哥,你可要离这家伙远点,别被他带坏了!”

“嗯?为什么?”方源有些不解,问道。

“哼,这家伙又油腻又花心,之前还伤过我一个小姐妹呢。”秦凝霜有些愤愤不平道。

方源这才了然,道:“可他不是你朋友么?还是你介绍给我认识的。”

“哎呀,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啊,孙无忌虽然毛病不少,但心性其实不坏,为人有大方,当朋友还是很不错的。”秦凝霜解释道。

“原来如此,对了,你知道来凤楼是什么地方吗?”方源问道。

“来凤楼!?”秦凝霜忽然脸色变了,连忙道:“怎么,孙无忌这家伙刚刚跟你说的?”

“对啊,他还邀请我明天过去聚会呢。”方源眨眨眼,有些不太明白她怎么突然激动起来。

“啊,这孙无忌,我....你给我等着!\"秦凝霜十分生气,跺了跺脚转身就跑了出去。

“表哥你不允许去!”丢下一句话,秦凝霜已经走没影了,留下方源一脸发懵。

起身回到院子,方源看见小月正在收拾他换下的衣服,于是问道:“小月,来凤楼是什么地方知道吗?”

“啊,来凤楼啊?听人说好像是烟花之地....”小月红着脸道。

“.......”

次日,吃过早饭后,方源叫人准备了一辆马车,准备赴孙无忌的约。

来到门口,正好看见一道人和一女子从远处走过来,却是那千鹤道长和清弦姑娘。

“方公子,出门吗?”千鹤道长一脸和善,不过他身边的清弦姑娘却一如既往的冷淡,没有看方源一眼。

“道长好,有事出门一趟。”方源回道,对面前这位千鹤道长,他总觉着对方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有种看不透深浅的感觉,至于那清弦姑娘,方源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冷漠,也没有过多在意。

“哦,对了,这玩意儿送给方公子,算是见面的礼物吧。”就在方源准备走的时候,千鹤道长忽然叫住他,从怀里取出一枚黄符编织的鹤形坠子。

旁边,表情一直冷漠的清弦此时神色微动,抬头看了一眼方源,又很快收回目光。

方源微微一愣,接过黄符坠子,施了一礼:“谢谢道长。”他没多想,将坠子收进怀里,转身上了马车。

“师傅,那小子有什么问题吗?”待马车走远,未曾说过话的清弦出声问道。

“呵呵,不可说。”千鹤道长笑着摇了摇头,目光深远,却并未解释,这让清弦眼中忍不住生出一丝好奇。

坐在马车里,方源将千鹤道长给的黄符坠子翻过来看了一遍,发现材质只是简单的黄纸,上面画了些不明意义的符号,便将其放回怀里,不再关注。

“公子,您去的地方老爷知道了不会责罚吧?”车夫小心翼翼问道,他可是知道自家老爷从来不去那种地方。来凤楼,名字听不出来,可说白了不就是窑子么。要说,自家公子也是,年纪轻轻怎么就想着去这种地方了,要是让老爷发现,不得连他一起责罚?

“赶你的车,哪来那么多话!”方源没好气骂道,他都答应了孙无忌,早知道是烟花之地,他肯定就拒绝了,万一让母亲知道了,很难解释清楚啊。

马车穿行在街道,路两旁一如既往的吵闹,方源拿出随身携带的春阳功秘籍翻阅,内功较之外功而言,多了几分晦涩难懂,反倒没有那么直接,不像通臂拳,通篇不超过一千字,以图为主。

“公子,到了。”待方源两三页看完,车夫提醒的声音传来。

“嗯。”方源将书册放好,从马车上下来。

“老张,你先回去吧,记住别乱说啊。”方源交代道。

“是是是,公子放心!我老张嘴最严了!”车夫拍了拍胸脯道。

如果说宝丰隆是朝阴的明面上的地标,那来凤楼就是暗地里的地标。四层高的四角雕花楼宇,以银黄为主色,青紫为辅,在阳光下照射下,反倒显出几分富丽堂皇的味道。

走进来,出乎意料没有方源想象中的俗气,反倒处处透着典雅别致,进来的客人也是以文人书生和贵气公子为主。

“这位公子,可有预定?”就在方源左右打量时,一面容姣好的侍女走上前来礼貌询问道。

“孙无忌请我来的。”方源直接道。

“哦,是孙公子的客人呀,二楼一号房,请跟我来。”侍女露出笑容道。

跟着侍女上了二楼,推开房间门,便看到孙无忌正同几个年轻人有说有笑。

“方兄可算是来了,快快请坐!就等你了。”孙无忌起身高兴道。

“诸位,我介绍一下,这便是我同你们说的方源。”

“方兄,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孙无忌道。

方源目光依次看过去,一共三人,都是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轻人。

“这位是咱们朝阴县府衙捕快司刘司长的公子,刘子季。”孙无忌指着他右边一位穿着青衣,头发用发带束起的英气少年介绍道。

“这位是通晟书院李院长的公子,李书佟。”方源目光看去,见也是一位面容俊秀的少年,眉心长着一枚黑痣。

“这一位是郑乾,你叫他老郑就好了,他不是我们朝阴人,是隔壁葵吉县人。”

“叫我郑乾就行了,老郑显得我年纪多大似的。”叫郑乾的少年面露不满道,方源见其面如冠玉,皮肤白皙,生着一双桃花眼,是几人中相貌最为出众的。

“幸会幸会!”

几人客套一番,算是熟识了,席间聊起话题,方源得知三人果然如孙无忌所言,醉心武学,讨论的话题也都是武道,几人中,除了刘子季已经入了明劲,其余两人和方源差不多,属于刚上道不久。听他们聊了一会儿后,方源也顺势加入交流经验,反倒是孙无忌对武学并无兴趣,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孙无忌也不在意,拍了拍手,随后从门外走进来一位单手抱琴容貌明艳的姑娘。

方源几人看了一眼,又接着聊。

“你们聊你们的,本公子听我的曲儿。”孙无忌哼哼道,目光落在那抱琴的姑娘身上,笑道:“君儿姑娘,前日的玉人明月曲美妙无双,可是令我心中折服,今天有幸,还请再弹一曲,以解忧思。”

叫做君儿的女子款款一笑,目光温柔婉转,与孙无忌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道:“原为公子献艺。”

琴声起,潺潺而动如流水落花,微风起伏似深山幽谷,沁人心脾。此时,热好的酒菜纷纷上桌,四人把酒相顾,气氛好不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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