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不同往矣?”
“没错,可能当时你见了红尘腿都要抖三抖……但现在要是他在你面前,你都敢上去扇他一巴掌了吧!”
“那倒也是……”净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要是当时能打红尘一巴掌,那可别提有多威风了:“但这才不到短短数月,我的内力怎会进步到能与红尘相抗衡呢?”
“红尘那样的高手世间又有几何?”唐璃笑道:“我看你拿出皇城一战的八成气力,对付红尘就足够了……”
“唐大人……”
“怎么?”
“这大清早的你能过来陪我……”净极将小白收回鞘内,伸出双手浮在唐璃的肩头之上:“那要不我给您揉揉肩,活一活血?”
“呵……你自便……”唐璃顿了顿,干脆闭上眼睛:“力道你自己把握,本小姐可是很挑剔的!”
“好嘞!”
伴随着一阵环绕整座山峰的钟声响起,午时已到,那把剑也是时候该拿出来一探真容了。
净极目送唐璃回去后,自己就一直守在剑池旁,这期间他的精神高度集中,甚至连一只鸟的飞行轨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他起身看了看浆池,那剑居然也会动态地随着熔岩的滚动而变化,健嘉大师对此确实做的天衣无缝,而此刻存在于这剑炉中的秘密,除了自己,也该无人知晓吧……
钟声一响,健嘉大师带着若干名弟子缓缓走了过来,这一排人的身后,则是几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小哥哥!大师说此事并非机密,我们来看看也无妨!”梦谣见边走边行着某种仪式的健嘉大师移动缓慢,干脆从队列后跑了出来,站到了净极的身边。
“是啊……这铸剑完毕的伟大时刻,怎么能少的了我们呢?”容愿、唐璃、康德深一并走过,看来这几人是一同出来的,只是梦谣心急,走在了最前面而已。
“净极兄,多日不见,你的剑技进步之快,我可是有所耳闻的……估计现在对上我都是绰绰有余吧!”赵辰也跟在了健嘉大师的队伍里,看到净极便走来打声招呼:“这定军剑铸后的模样,我也想见识见识!”
赵辰身上的绷带已经悉数拆开,那强健的体魄似被绷带束缚住,突然绽放,给了净极一阵视觉的冲击。
“呦!果然这剑铸完毕之日是个大日子啊,今天来的人倒是够全的!”净极向四周瞥去,几乎所有他认识的人都在,其中就包括那相牌打得极好,人美声甜的凝雪、有琴等侍女姐姐……
只是一圈儿下来,有一个人的身影却不在此处,严格来说,这个“人”,并不能叫做人。
“诶?小梦谣,你看见点梅人去哪儿了吗?”
“没见到……自打昨天容愿姐讲完故事之后,我也再没见过他的去向……”梦谣摇头道。
“那不对劲啊……这家伙难道是教完我自己跑了不成?”净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将几人带到了剑炉的第一层围墙的石阶上,他知道点梅人既然不在,那面对危险时,此地便是绝佳的防守之地,挨着剑炉可以应变……而且这里正对着的广场也十分宽阔,应变逃跑绰绰有余。
“不错嘛净极,这儿不仅能完全观赏道剑炉的内部景象,甚至里面的火花都溅不上来……”唐璃低头望着只到自己腰身的围墙,夸赞道。
“哈哈哈,是啊,的确如此,我早就知道你们要来,所以这是我精挑细选,观察了好多天的结果……”净极咧着嘴丫子笑道,说实话他也没想到还有这两条优点,没想到唐璃眼尖,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谈笑间,健嘉大师已然率着两名得力弟子踏上了石阶,其他的参陀山众门人和净极一行人则安静地在一旁观望,只是净极和容愿的站位偏外,两人似把这一群人包围起来,以防那将来未来的危机。
只见健嘉大师少施咒语,一个巨大的长棒从雕像的裤裆里钻出,只是那长棒不知为何材质,居然能完好无损地插在浆池之中,健嘉大师抄起长棒的另一端,居然将剑炉里的熔浆搅拌起来,熔浆本就滚热得冒泡,在这有规律的搅拌下升腾起阵阵白烟,热浪熏得围观众人不得不再向后退上几尺。
健嘉大师毕竟不是神人,不知是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高温,还是由于这搅动浆池的大幅度运动,汗水从他的脸颊不停地滑落,他手中的棒子被烧得滚烫透红,若不是手掌上结了层降温用的灵力膜,恐怕那手心的肉都要被这温度给烧熟。
如此繁重辛苦的收剑活儿,还真就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突然,健嘉大师将棒子一收,双手集聚着内力,只见一层内力团将剑周围的浆池开出一个小洞,他不顾余温的滚烫,将手一抬,整把剑便不溅一丝火花地被抽出,剑的雏形已经展现在众人的面前,相比于之前,剑柄更细更精巧,那笨重的铁链已经完全融化,滋补着更加细长的剑身,整体看去轻盈细致,没有一丝拖沓感。
大致望去,剑身约有四尺长,且越接近剑尖处越加狭窄,剑心上镶着两列五边形的通孔,前后透亮,刃的尾部被套了一层较为厚重的基铁,可以使剑的活动更加稳重,可令净极不解的是……这剑怎么会是空心的?这内部不稳定,交锋起来不是很容易碎裂吗?
健嘉大师将一股灵力施予剑身,原本被熔得发红的剑身立马恢复了银白亮色,温度也随之降了下来,他双手捧剑,对净极道:
“净极小兄弟,上来一下吧!”
“啊……?”净极在想着什么,明显注意力不在这儿。
“愣着干嘛,那是你的剑,快上去吧……”唐璃在身后,看净极磨磨唧唧的,便走上前推了他一把:“怎么你还想让健嘉大师在那儿一直捧着剑傻站着?”
“哦哦,不好意思……是我怠慢了……”净极匆匆走上石阶,他确实心有所想,自己都快拿到这把剑了,怎么该来的人还没……难道这也是点梅人为了激励他的斗志而骗他的手段?
那也不对劲啊……纸人是确实存在的,而且定军剑一直以来也是忠可堂心心念念之物,怎么可能到这儿便放弃了?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为了……
想到这儿,净极忽冒冷汗,眼下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忠可堂根本不在,其二……忠可堂的目的不仅仅是剑,还有身有会灵主脉,唯一能使用这把内力认同过的剑的主人——净极自己!
净极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背,石阶上的两人都流着汗,但背后的缘由却大相径庭。
“该来了吧……”净极嘟囔着,他望着雾蒙蒙地山顶入口,自己的推测是真是假,此刻欣然揭晓。
“什么?”
“啊……没什么……”
“此剑还没有名字……你便自己想一个吧!”
“嗯……”风吹过,剑的刃身发出阵阵古怪的响声,好似鬼神之哀鸣,净极稍加思索,便道:“既然剑的声音和造型如此古怪,那我便唤他凄风剑吧!”
“额……这什么破名字……”康德深在下面扶着额一脸黑线道:“要想表达这意思……叫悲风剑也好啊!”
“那好,净极小兄弟,这凄风剑以后便托付给你了,你知道对于我这种对兵器痴迷之人……剑和生命没什么不同,只要你能善待它,便是对我……对这把剑最大的尊重了……”健嘉大师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似乎很恋恋不舍,毕竟这是一把绝世好剑,留在自己的手里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事。
“放心吧大师,我会的……”净极不懂规矩,只是对剑深躬了一礼,随后便也伸出双手,将剑捧回自己的手里。
“小心!”健嘉大师突地厉声呵斥道。
正接剑之际,一道赤红色的光焰携着高温疾驰而来,净极反应不及,虽然身体向后撤去,但手中的凄风剑却受了击打,飞出了浆池,正正当当地悬在了剑炉的围墙顶上。
净极不知为何心里反倒松了一口气,直面的危险,总比未知的恐惧要舒爽些。
又几道光焰继续攻来,雕像和剑池的围墙都受了影响,被削出道道冒着黑烟的灼烧痕迹,净极不顾被震得发红的手,飞身跳离此地,此期间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那悬着的凄风剑之上,可光焰的攻击太过密集频繁,他根本抽不出空,现在还不是取剑的时机……
“净极!快去拿剑!”容愿瞬身到净极面前,抽出轻隐,在天空中左右腾挪,数道光焰就像反弹了般被统统打了回去。
“斩风·凌风快刃!”
容愿就这样稳稳地横在前面,为净极提供了一个良好的取剑条件……
“有情况,大家列阵!”健嘉大师并未从石阶上跳下,而是食指下压,摆出手势,所有在现场的门徒收到指令,统统抽出长剑,一圈挨着一圈,将这剑池紧紧地包围在里面。
净极见状,踏着围墙顶走到凄风剑旁,这围墙边极细,一不小心便会坠到浆池之中,他小心翼翼地慢慢俯下身体,只差一点儿,一点儿就能够到了,只要得手,自己转身一跳,一切就可以化解。
“这就是定军剑吗?”
就在此时,忽地一道绿影闪过,伸出重掌朝净极袭来,净极慌忙抬臂格挡,但这一掌推力极大,净极身体控制不住平衡,马上要坠到浆池之中。
“你若跌落进去……便必死无疑吧!红尘……这上头派来的任务,也不过如此嘛!”
“天乾·音缚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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