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绽清锋 (.)”!
话一落,那人的手便一软,重重地朝地上砸了下去。
而净极的袖子上的褶皱,也因刚刚用力太猛,久久没有归回平整。
“走好,兄弟……”
两名士兵简单地和净极点了点头,随即抬起架子,朝城门口走去。
“唉……”
“小哥哥,怎么样了那人?真的没救了吗?”梦谣走至净极的身后,轻声问道。
“嗯,没救了,已经被抬走了,怪我,没能尽快地用到水坎圣物……不然,他就算怕晒,也肯定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的。”
“小哥哥,这不能怪你……这件事本就是意料之外,对了,他和你说了什么……方便告诉我吗?”
“当然方便。”净极微笑道:“他告诉我,在这兰摇城内,有一个叫轩字楼的地方,里面的人都没受这疫病的影响,这个人心地还是很善良的,知恩图报,但苦于自己的身体情况做不了任何事情,便把这件事告诉我了。”
“轩字楼……”梦谣思索片刻,无奈道:“唉,我也不知道这个地方在哪,要不,我们先回去,问问齐济或是刘药师吧!”
“好!”净极轻允,随即跟着梦谣回到了齐济的房间。rexue.org 西红柿小说网
“齐济弟弟,你可知道,轩字楼是什么地方?”梦谣怕众人不懂,又追加解释道:“刚才那人和小哥哥说,轩字楼可能有治疗疫病的办法。”
“轩字楼?”
这一问,让齐济也犯了难:
“说实话……我其实连兰摇城的地图都没背熟,至于这个轩字楼,我并不知道在哪……”
“轩字楼……我倒是有所耳闻。”容愿倚在墙角,缓缓道:“只不过,并不是在兰摇,而是在更南的焚宗境。”
“哦?容愿姐……你还知道什么,都这个时候了,就别瞒着了。”
“呵,我知道的东西,和这疫病无关,不过净极你要是好奇,我倒是可以和你说说。”
“说吧说吧。”
容愿轻声一笑,也算是被净极这番纠缠所折服,思索片刻,开口道:
“其实这轩字楼,并不能算一个好东西,他们既不和忠可堂交好,又不受墨国的管制,严格来说,该算是一个第三方势力,他们以利益为原则,保持着绝对的中立,他们虽暂时身处墨国的庇护下,但倘若利益足够,倒过来打墨国一耙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是,我去……”这番描述,直接让净极露出了不屑的笑容:“他们凭啥这么敢的啊?就一个小小的楼,还敢对墨国下手?”
“若真的追溯历史,这轩字楼,和墨国的年龄,其实不相上下,甚至比墨国还要早一些……轩字楼十年换一次楼主,现在算下来,应该已经差不多将近三十任了。”
净极掰着指头,一脸惊诧道:
“十年一次……将近三十任,你的意思是三百年了?但……就算是三百年,它不也是一个小楼么?摧垮了不就连根基都没了?”
“他们的‘地盘’虽小,但掌握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和平时期还好,若是现在这般战时,墨国一旦决定对轩字楼下手,他们为了自保,便很有可能将已知的所有情报全数交给忠可堂,这对我们墨国的危害……是毁灭性的,忠可堂不敢动他们,墨国也不敢动他们,所以,才有了这‘绝对中立’一说。”
“怪不得……那他们的情报是哪来的呢?”
“不清楚呀!”容愿摇头道:“我这些也只是走悬赏的时候听说,我也没去过轩字楼之内……情报来于何处,我自然不知。”
“好吧……”净极轻叹一口气:“看来,你还真不知道这轩字楼在何处呀。”
“刘药师,那你知道吗?”见所有人都不清楚,净极只好把这希望期冀于这位在兰摇生活时间最久的老油子身上。
“我知道。”刘锐旗淡道。
“我去……你知道,你为啥刚才不说啊?”
“没问到我头上,我为什么要说?我要是说了,岂不是插嘴叨扰你们,再给你们添麻烦吗?”
净极汗颜不止,这个人……真是魔怔了,看来当年的打击对他来说太大,以至于那股自卑劲儿,到现在都没消,反而是越演越烈,并朝着除医术外的其他方面扩散着。
净极调整情绪,搀起刘锐旗道:
“没事没事,怎么会打扰我们呢……哈哈哈,你帮我们忙,我感谢都来不及呢,刘药师,那就麻烦你带下路喽。”
“好吧,反正你也快死了,帮这点小忙,还是足够的,跟紧喽!我可不想沾染这些病人的血。”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轩字楼正门前——
轩字楼,说是楼,确和净极印象中的“楼”完全不同,要说紫庭楼,恢弘大气,玉宇琼台,谈开其内的“服务”不说,这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楼。
而这轩字楼的大牌匾之后,却只是一个占地面积稍大些的院子,净极承认,这里面来来往往的人确实不少,而且建筑的用材也很精妙。
但这跳起来就能碰到的瓦片,实在很难让净极把这儿和楼联想到一起。
“刘药师……”净极眯着眼睛,饱经沧桑地深呼了一口气:“你确定……这儿就是轩字楼吗?”
“当然了,你总不能比我还要瞎吧?上面写着呢,轩!字!楼!这三个大字,还用我多解释吗?”
“行吧……”
净极回头看了眼容愿,见容愿的面色沉着而坚定,这才决定进去一探究竟。
这院子根本没有大门,更像是一个可以所有人出入的公共之地。
走进,其内的人,各有所操,但行为都十分地迷惑,有地蹲在墙角,端着一个画着莫名其妙咒符的黑纸通读着,有的手拿棒槌和钉扣,左盯盯,右看看,似乎是在寻找这些墙壁是否有需要修补之处,还有的人三两聚堆,明显是在谈论些什么,见净极一行人靠近,还有意地压低了声调,神秘得很。
净极自然是管不得这些,便随便找了个落单着、还相对正常些的人,询问道:
“这位兄台,请问轩字楼……可是在这里吗?”
“就是这儿,那门口牌匾写着,你是眼睛不好使吗?”
那人一脸的不耐烦,草草道:“你什么事啊?”
净极也是服气,这人和刚才刘药师所说的话一模一样……还真不愧同为兰摇的老乡啊!
“哦,我想和你们轩字楼的人问些东西。”
净极强压怒火,缓道:“这不……一直也找不到个人,所以就……”
“哦?客人?”
那人一听,眼睛一亮,一改先前的态度,直接笑呵呵地走在前方指起路来:
“这边请,答疑解惑,我这就带你们去。”
“咦?”净极对这人的变脸速度也很是感到惊讶,不过处事要紧,摇头回神,随后紧跟了上去。
步子在这大院正中央的一间厅堂停了下来,这间厅堂,没有任何的装饰,也根本不似人之居所,唯有后墙前方,一口扎在室内的老井,井的左右,各分立一人。
“请……”指路人的手,指向了老井之中。
“你的意思,是这井里?”
“嗯!你们找那两位登记一下,便可以下去了。”
还没等净极反应过来,这指路人便两耳不听地扬长而去,不给一行人任何作疑问的机会。
“容愿姐……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啊……”
看那老井破败不堪的样子,净极突然心生预感,这地方,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这地方怪怪的,这些人也怪怪的……”
“无妨,去看看吧。”容愿倒是一脸轻松,率先走到了井边人的面前,回头道:“反正为了治你的病,什么都值得……怎么,你自己不愿意?”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谁想死啊是不是……”
“进楼,请先做登记。”井边人冷道:“这轩字楼,可不是谁想来就来的。”
“做何登记?”
“或是五两碎银,或是取血,或是你们认为所有和进楼等价的物品。”
“不是……我们就问个东西,我们就想问问这疫病,你们为何没受波及,还要这么麻烦?”
“哼……”井边人微笑道:“我不管你们作何目的,在我们轩字楼,一切,都以交易为准。”
净极暗吞一口气,他身上既没有钱财,也没有什么东西能随便往出交的,想了想,干脆撸起袖子,走上前去:
“要东西没有,血随便拿!”
“慢着……”容愿将毛楞的净极推至身后,回头问道:
“小梦谣,刘药师,你们两个进去吗?”
“我去我去。”梦谣赶紧跟了上来。
而刘药师则随便找了个角落,将那壶中的酒再往嘴中倾倒着,待下了肚,才喃喃道:
“算了,我就不去了……我在上面等你们。”
见分配完毕,容愿直接捻出了几张票子,递给了井边人:
“三个人,十五两,你们查查吧。”
“我去……容愿姐,你这么阔气啊……”
“倒不是我阔气,这些钱交出去,也没剩多少了。”
容愿苦笑一声:
“只是,这血,可不能轻易交出去……别忘了,这轩字楼,可是做情报的,保不准会在你的血中提取些什么讯息。”
“我知道了。”
净极倒吸一口凉气,看来行走江湖,还是该更谨慎些才是……要是容愿姐此刻不在身边提醒,任由他冒然将血交出去,后果,可是没法估量的。
“来吧三位,这东西,你们可要收好了……否则,到时,可上不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