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绽清锋 (.)”!
“容愿姐……真是谢谢你啦!”
梦谣端着一个偌大的冰糖橘子,吃一口,便满脸享受的蹦跳着:
“我才想起来我的钱都和小哥哥的放在一块儿,当时在通天河上,一齐顺着河流飘走了……真不是我故意要逃单的。”
“没事的……一个冰糖橘子而已,客气什么,我身上还有十多两的票子,应该够我们在这儿正常生活一些日子的。”
容愿轻叹一口气,无奈地笑道:
“刚刚我还寻思,我们没带净极偷吃是不是有些不大好……现在看来,他啊……”
“没错!就是活该!”梦谣大声附和道,而后,她将这根签子上的最后一大块儿橘子全部塞入口中,外酥里嫩,橘子的清香混合着冰糖的甘甜一同在口中炸开。
太好吃了!
要不是两人已经快要走回了林氏渔行,梦谣这张馋嘴恨不得回去再买上个七八根。
其实啊,梦谣也并不想像这般贪吃,只是因为她那天生的寒体,要想维持稍稍正常的体温,必须要摄入更多的热量。
反正这些,都是梦谣自己“狡辩”的,不过看她吃了那么多却仍然显娇痩的体态,这身边人,也都信了。
“林大伯!晚上好啊!”
“晚上好啊小姑娘!”rexue.org 西红柿小说网
一个下午过去,林老汉依旧仰躺在那门前的摇摇椅之上,端着茶水,不停地嘶哈品味着,只是相较于中午那个时候,这老头的衣服明显穿厚了几分。
毕竟现在正值贰月,午晚温差大,添些衣裳也在情理之中。
“大伯我们先进去了!”
“好嘞!”
林老汉对于两人来说,就是一张随意出入林氏的通行证,这样说对林老汉虽然有些不太尊重,但确实很贴切,渔行上下,无论二人想去哪儿,只要和这林老汉说一声,那便是畅通无阻。
两人回来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要看看净极在干嘛,容愿学着林老汉搬柴火的方式,打开地道口,随后二人利落地跳了下去。
咚咚咚——
梦谣轻敲着地下室的大门。
片刻,林克平走近,开门,见是梦谣和容愿,便笑着问候道:
“二位姑娘玩得如何?”
“很不错!这繁陵那么大,说实话……这一下午的时间根本不尽兴……”梦谣的视线越过林克平,不停地朝里面张望着:“诶?小哥哥呢……我们回来了,他也不知道出来迎一迎……”
“你们是说净极老弟吧?”
“嗯……”
“他那会儿吃完饭,问了我一些东西就走了,到现在也没见他回来过。”
“啊?小哥哥能去哪儿呢……”
“不知道,他没和我说过,直接就离开了……”
“怎么办容愿姐?我们是等他回来还是去找找他啊?”
容愿眉头微皱,淡道:
“可时候已经不早了,他能去哪呢?会不会是看咱俩不在,去找咱俩了?”
“不会吧……我走之前,还特意把我们去玩儿的事情告诉林大伯了呢……诶……不对……”梦谣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眼睛扭头看着容愿:
“之前小哥哥就一直对那冥霄有偏见,他……他不会是去找冥霄闹事儿去了吧?”
林克平见两人陷入困惑,轻笑一声,道:
“我是不知道……但二位可以上去问问我爹,问问行里的那些雇工,他们兴许知道呢……”
“好……谢谢林大哥,那我们就先上去了……”
“再见。”
两人匆忙地跑了上去,草草地将地下室入口归回原位,虽然净极的脾气不是很暴,但若真在他身上起了什么矛盾……那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事情……这家伙要是去了军营,找冥霄闹事……
额……
两人不言而喻,还是率先找到了林老汉。
“林大伯,你看见小哥哥了吗?”
“嗯?”林老汉被吓了一跳,差点从摇摇椅上蹦了起来:“他……怎么了?”
“我们就是见他这么晚没回来,有些担心而已。”容愿解释道。
“害!担心什么!那都多大的人了,还用的着你们两个小姑娘担心吗?”
“林大伯,不是一码事儿,所以您到底知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呢?”
“放心吧……他不但不会有事,相反现在一定还很逍遥快活呢!”林老汉嘬了一口茶水,露着那零星的牙齿憨笑道:“他去了紫庭楼,若不是老汉我身体遭不住了,定然要和他同行啊!”
“紫庭楼!?那是什么地方?”
“哦对,你们姑娘家的可能对这地方了解甚少……这可是繁陵一带,集餐饮、服务、住宿为一体的大型娱乐场所,那儿的菜肴个顶个的美味,姑娘更是一个赛一个地漂亮!真的,没有什么地方比这儿更适合放松身心了。”
老汉抬起颤抖的手量着容愿,笑道:
“你家那位,平时该是各种奔波操劳,现在好不容易得到机会能去那儿放松放松,今儿个老汉我,就跟你求求情,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莫要责怪惩罚他了……男人嘛,活着都不容易。”
“额……”霎时间,容愿脸上浮现了一排排黑红交错的线,她拭去冷汗,解释道:“林大伯……我不是他的夫人,我只是她的朋友而已。”
不过听了这么一番解释和大爷颇为不正常的关注点,容愿大概知晓了“紫庭楼”是为何地。
青楼妓院,不过如此……
“是吗?哈哈哈……既然不是他的夫人,那就更不该管他了!”
“容愿姐……那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梦谣问道。
“有女人,有佳肴,你猜是什么地方?”
“难不成是……???”梦谣顿时火冒三丈,那怒气似乎都快要把她体内的寒流全部都顶出来:“好啊净极!我不就是偷偷吃了个冰糖橘子……不就是吃了点烤蛋…花糕…辣瓜条吗?他居然……背着我们去吃那么好的美食,去找那么多的小姐姐玩!可恶啊!这个人实在是太过分了……难道就不能等我回来一起去吗?哼!”
“额……”
容愿、林老汉同时汗颜,这小姑娘非同寻常,她的侧重点……果然也和常人不一样……
“小梦谣……你知道妓院吗?”
“不知道……”梦谣摇着头回道:“那是什么地方,是谁家的院子?”
她的眸子十分清澈,一眼望穿,见不到任何的隐瞒。
“没事……这繁陵城有一大户人家姓记,他们开的酒楼,便叫‘记’院。”
林老汉微笑着不说话,对于未成年人,尤其是未成年的小姑娘来说,这种酒肉之地,还是暂时不知道为妙。
可容愿却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净极从小被他老姐教育的很好,平白无故是不会往妓院那种地方走的……想着之前途径各个大城,路过所见的妓院也不少,即便门口有那些招客的用言语骚扰,净极也是不为所动,看都不待看一眼的。
可这回……好端端的,他怎么还往妓院跑了?
“有些不对劲……梦谣你在渔行等等我,我去那妓院看看。”
“诶诶诶等等我!我也要去看看!”
“你别去了,那儿……”
“怎么了?”
“哎呀……麻烦……说不明白了……算了不管了!”
话音未落,容愿便握刀越过人群,朝紫庭楼的方向飞速跑去。
梦谣见状,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也仅仅跟在身后。
有些东西……兴许要瞒不住了,毕竟撒了一个谎,就要用一百个谎去圆……
————————————————————————
寒罗间之内,酒气弥漫,一旁堆着的酒坛,立得立,倒得倒,足足有十余坛。
偏偏这紫庭楼内的陈酿极其的实惠,这一坛的量,可抵外面两三坛之多。
屏风后,纱床内,净极正四仰八叉地仰躺在温床之上,衣裳微解,满面潮红,双眼昏昏沉沉,根本睁不开。
而那四位姑娘,虽然都是久经沙场的前辈,但不知是为何,今儿个居然也都败下阵来,一个伏在桌子上;一个趴在方椅边;一个坐在混着酒水的地上,紧紧地握靠着床拦;还有一个枕在了净极的胳膊上,酩酊酣睡。
幸好这寒罗的门扇紧闭着……净极才能放心地不顾颜面,同这四位姑娘酣畅地大醉一场。
打有印象起,就算自己家经营者小酒馆,可他也从来没喝过如此多的酒。
他无心去纠结这些,整个人可以用神志不清,迷迷糊糊八字形容,他只能感觉到,这床很软,自己很幸福,此刻,他的眼中只有一片晕红,耳朵更是什么也听不清楚……他分不清,究竟何为现实,何为梦境。
不知过了多久,净极那自言自语的“哼唧”声逐渐停歇,
此时,趴在方椅边的银发女子突然缓缓站起,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她脸上的酒色明显浅了许多,而且还可能是她的肌肤本就带着的颜色。
她正是在谨慎地等待着一个时机,等待这寒罗间内的所有人都醉过去,若不是净极在那自言自语,她兴许早就站起来了。
毕竟谁愿意躬着身子,窝在这小小的方椅旁一动也不动呢?
“呵……这几个人……尤其是这小子,看起来遮遮掩掩,羞羞怯怯的,没想到……居然都这么能喝……”
银发女子整了整衣装,将凌乱的头发简单地规整到了一起,随即走到方桌前,将腰间的一个小纸包捏了出来。
“要是再耽搁些时间……我还真以为是这药出问题了。”
这个女人,便是那位举手投足都带着些妩媚诱气,和占飞尘同为八个镇汕使之一的……
芜青雁!
纸包内的不知名粉末还剩下小半,芜青雁取过一个装满酒的小盏,又将这小半的粉末全数倒了进去,随后伸出手指,用那嵌着玉珠银链的修长指甲轻轻在盏中搅上一搅。
眨眼间,粉末彻底消融,和这酒化为一体。
芜青雁端起酒盏,拨开床纱,看准净极的嘴一把就灌了进去:
“这三个女人再能喝,也不过是普通人罢了,而你,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