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咄咄逼人的荀慧,田由甲有些胆怯。
其实,男人和女人斗口未必男人一定不是对手,关键是男人是否把对方当做女人。言由心生,逻辑思维缜密的男人真的会有口才的劣势?
“大姐——”
“谁是大姐,你很嫩吗?一个死老头的样子,还大姐大姐呢——”
“那小姐——”
“怪不得有人叫你田龟!田由甲,你以为插科打诨就可以蒙混过关吗?我才没那么好糊弄呢。快说,你凭什么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得到机会去山城公司当经理?你是出卖了人格尊严还是出卖了色相,用了一招丑男计?”
“大小姐,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你为什么不肯可怜可怜我的好奇心?”
“有些事情如果一旦被你知道了,那我就只有两个处理办法。一是杀你灭口,二是把你变成我的女人,否则我今后都不用睡觉了,说不定随时告别人间!”
“别吓我!”
“快说,你是愿意被灭口,还是成为我的女人?”
“你这一招真够老土的,你要打本小姐的主意,不能用点斯文温柔儒雅的方法吗?”
“大姑娘,是我打你的主意,还是你要打我的主意?我好像并没有主动来招惹你吧?”
“怪不得叶欢说你的世界充满奇遇,你的故事充满曲折,你是个有很多秘密的男人。”
“别说叶欢了,不会是叶欢叫你来打听我的事情的吧,她都快嫁人了,应该好好的平心静气的去做好新的角色。自从我跳——哦,之后,之后就什么都过去了,何必还要——哎,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跳什么?你又跳楼了?”
“跳、跳楼?谁说跳楼?谁跳楼?”
“叶欢说你给他说过,你跳过一次楼,从八楼跳下去,结果啥事儿都没有,不是吗?”
“我什么时候给她说过,你又、又怎么知道?”
“好像有一次是张梅龄逼你说的,要不然他就要扒你的裤子,你实在没办法,就说了你那些喝农药、跳河、上吊、跳楼的故事。”
“什么啊?哪有上吊,我怎么不知道,只有女人才喜欢上吊,一哭二闹三上吊,我是纯爷们儿,上什么吊?天下还没有能承受我如海霉运的树枝和横梁呢。”
“好吧好吧,没有上吊,没有上吊,可是有跳楼吧?”
“跳,跳楼,是,跳过一次,哦,不,是,是两次还是一次。”
“叶欢说,你这人可以承受挫折、承受磨难、承受痛楚,就是不能承受委屈,缺少韧性。不过要说你这人运气不好,霉运缠身,可每次你最后的结果都不差啊。叶欢猜测,你这个人一定是又跳了楼,获得了新生,就像那种游戏中生命又‘转’了一次。所以你不接她的电话,她换了手机给你打,只要你一听出她的声音就不说话了,直到挂掉电话。你是不是又跳了一次楼?”
“没、没有的事儿。你不要乱说,我是那么脆弱的人吗,一而再再而三,我喜欢跳楼,还是跳楼上瘾啊?”
“我觉得叶欢说的有道理,而且罗倩也觉得叶欢说的有道理,你一定是又跳了一次,肯定是跳了楼,转了世。才会和她们断绝关系,一切都重头来过。我说了,我可以和你交换,你就给我说说你跳楼,哦,第二次跳楼的故事吧。这个故事估计还没有其他人知道吧,其他那些故事都是别人听过的了,不管是你给孔船东说的,还是给叶欢、罗倩说的。怎么说,那些故事我都不是第一个听到的。这次,我要做你的这个故事的第一个听众。”
“你不会也想做我的第一个女人吧?我可还从来没有——”田由甲决定流氓到底,反正既然荀慧都说自己转了世,那就重新做人呗。
“田由甲!你——嘿嘿,你以为我会上当?你是那样的人吗?罗倩你都没碰,张梅龄你也放过了,叶欢简直就是你的女朋友了,还是什么都没发生,你会动我?我宁愿相信你动口的能力都不相信你还有动手动脚的能力!”
“你跟她们不一样,你更漂亮,更让人魂牵梦绕,更让人欲罢不能,只要你不小心,我就把你吃掉!连骨头都不剩!”
“你最多就是嘴巴花花,雷声大雨点小。你要真的敢动我想动我,为什么不敢和我谈谈我的交换意见呢?说不定——”
“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知道我的故事,你想知道些什么?我跳楼的事情,还是我为什么能够短短的时间里就混到去山城公司当经理?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你有没有新闻人员的职业操守?我个人隐私的事情你知道多了,是要发表还是要珍藏?”
“你不用明白,有时候我自己都不明白我自己想要得到什么,想要什么样的人生。我都不明白,你怎么会明白。好了,废话少说,你同意交换吗?”
“怎么交换,交换什么啊?”
“你的秘密说给我听,我的秘密说给你听。就像真心话大冒险,不过只有我们两个人。如果你输了,就要选择是说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如果我输了,也是一样的,你可以要求我说我的秘密,也可以要求我做你指定的事情。怎么样?这样很公平吧。”
“你的秘密,我为什么要知道?我也不想指定你去做什么,我可以装流氓,可我并不是真正的流氓。你是金枝玉叶,从小锦衣玉食,怎么能体会我们这种穷二代、苦二代,单亲家庭的痛苦。我知道你的秘密对我有什么好处,是你对我好奇,我对你还没有那么好奇呢。这根本就没有公平可言,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公平。”
“田由甲,你记住!今天你说的话对我的伤害,我会要你加倍偿还。”
田由甲心中一痛。他是不敢去冒险的,对叶欢和罗倩他都不敢冒险,何况是自己的梦中情人荀慧呢。他淡淡的说:“好的,我记住了,欢迎随时让我偿还。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儿,再见!”
“田由甲,你现在就要偿还。”
“什么?”
“你自己说的,欢迎随时让你偿还,随时,就是现在。听说你对红酒很有感觉,这样吧,七点钟,‘布拉格之春’见,我会带一瓶罗梅拉过来,我更喜欢白葡萄酒。你不会拒绝陪我尝尝号称葡萄牙白葡萄酒之王的罗梅拉吧?”
“这个、你,确定是罗梅拉?”
“你听过吗?你喝过吗?好像这个品牌知名度不是太高,在国内不容易买,去欧洲的话,别人推荐的也很少。大家都只知道法国的红酒世界闻名,康帝、柏翠、拉图拉菲什么的。这酒是我舅妈去葡萄牙旅游的时候带回来的。”
“我没有喝过,不过最近是在哪里听到过。罗梅拉,凯塔罗梅拉。是听谁说的呢?”
“管他的,你来不来?听说是要值五六千呢。”
“你、算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看在罗梅拉的份儿上,我投降了。”
“那你是决定来了?”
“就算是鸿门宴,我也非来不可啊。”
“好,不见不散!拜拜!”
“拜!”
刚挂掉手机,田由甲就后悔起来。为什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怎么收拾结局?下定决心,怎么也不能把自己和桂荷香的约定泄露出来,最多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都抖出来,可千万不要涉及到别人的事情。万一对别人造成什么重大影响,不但要负担法律责任,而且更重的是道德的负担。她想知道什么,就告诉她什么,就算她想知道自己第二次跳楼的故事,也讲给她听,这是底线,最多也只能到这里了。尤其是自己完全不知道荀慧在叶欢那里到底打听到了多少关于自己的事情,如果聊起来有偏差,还不被人当成一个谎话者大骗子吗?
“今晚我准备回家吃饭?我们两兄弟好久没有一起在家吃饭了,我开始怀念起你的手艺来,今晚我们好好谈谈,昨晚你说什么要去山城当经理,是短时间还是长期的呢?听起来好像有点像不真实的感觉。如果有什么话,今晚我们好好倒出来。”孔船东在电话里对田由甲说。
“你是不是口风不紧,给什么人说了我要去山城的事情?”
“是吗?没有啊。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人嘛。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可能拿你的消息去换取别人的好处呢?”
“可是已经有人知道我要去山城,而且还知道了我的新职务,不是你说的,那她怎么知道呢?”
“哪有的事儿?我是那么大嘴巴的人吗?如果你升职了,我当然为你高兴,我们兄弟嘛,有你的就有我的,你发展的好,我也是受益者。我至于出卖你吗?”
“好了好了,就这样吧,哦,今天晚上不行,我已经有约会了,有朋友请我喝罗梅拉?”
“什么约会,男的女的?”
“当然不是男人就是女人啦,难道还能和动物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