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栽赃
推开沉重的金丝楠木大门,坦然走近,不卑不亢。
“你谁呀?”谢文芳先声夺人。
“我是余安安,是谢文晖先生请我来这里的。”安安环视一周,目光却定格在居中正坐的老人身上,稍顷,小心问道,“你是……爷爷?”
谢莛也震惊不已,“安安?莫非你就是颜丫头的女儿?”怪不得一次见面,他就觉得两人的相貌有七八分相似。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谢家的老祖宗更是笑得合不拢嘴,非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他一直用疼爱的眼光注视安安,问长问短。
谢家人全部到齐,所有人不明原因,面面相觑,用眼神相互传递疑问。
这里只有谢嘉篪心知肚明,冷着一张臭脸,瞥着安安的一举一动。
二人旁若无人的小声言语,刺痛某人的神经,谢莛平日里对待外孙女从来不苟言笑,可今天竟然对一个外人和颜悦色。
谢嘉欣吃味,撇撇小嘴,“余小姐,架子可真不小,一次见面就迟到,竟然让我们一家人足足等了你半个多小时。”
安安对她的恶人先告状表示无语,“谢小姐请见谅,来的时候在停车场出了点小状况,本来选好的车位被一位素质低下、没有公德心的司机霸占了。”
“你说谁素质低下、没有公德心?”谢嘉欣火气升腾,“技不如人只能怪自己!余小姐只会拍马屁讨人欢喜吧!”
“嘉欣,怎么这样和安安说话!”谢莛温怒。
“外公,你为何向着外人说话,”谢嘉欣被卷了面子,委屈得不行,“余安安除了溜须奉承,什么也不是!”
安安笑的甜美,不紧不慢的开口,“拍马屁也是种本身,技不如人只能怪自己!”
“噗!”谢嘉篪咧嘴笑开了,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是轻易吃亏的主儿。
谢文晖和谢嘉森也挽起唇角,只有谢文芳脸色时白时青。
“安安,其实今天我让你来是有事商量。”谢莛发现谢嘉篪百年不见的真诚微笑,语锋一转,“你和嘉篪的事我们全知道了,不如早点把婚事办了吧!”
“爷爷你……什么意思?”安安以为自己听觉系统故障
.。
“装什么装?整个谢家都知道你和嘉篪在海滨山庄睡过了,这下可好了,有老爷子给你撑腰,往后你在谢家就可以趾高气扬了!”谢文芳态度忿忿,帮女儿扳回一局。
安安小脸红紫,她低下头,不敢抬头看任何人。
谢莛以为女孩子家不好意思,“别害羞!我那不孝的孙子都和我们说了。嘉篪,这件事你怎么想?”
猛地抬头,安安对上谢嘉篪凝起寒冰的冷眼,“我无所谓,只要余小姐同意就好!”
犹如一个晴天霹雳,安安表情怔然,呆若木鸡,她怎么也想不到谢嘉篪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余小姐,”谢文晖深沉的眸子凝着安安,“我知道博然国际正处在困境,如果你愿意下嫁犬子,亲家的公司有难,谢氏一定会鼎力相助。”
这句话正中下怀,安安一怔,忘了一眼高深莫测的谢父,又将审度的眼神投向谢嘉篪。
当发现谢嘉篪明显紧张的神情时,恍然大悟,她只道谢少天不怕地不怕,是个唯我独尊的富家子弟,没想到他也有惧怕的人。显然是他无法拒绝长辈,便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到自己手中,希望她能当面回绝。
“谢先生这话是真的吗?”安安木讷的脸上浮起乐意盈盈的笑颜,她突然不想让他逞心如意,“那我可要好好考虑一下。”
谢嘉篪面色一沉,响起一声满含讥讽的声音,“余小姐可要想好了,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千万别后悔。”
就在这时,沉重的木门被人推开,一个纤巧的女孩突如其来的闯入,她惊恐地用眼睛打量房间里的每一个人,“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面对明知故问,安安没搞清楚情况,只是冷冷回答,“妹妹,你得了老年健忘症吧!”
聂安娜尴尬地别过头,直接冲到面容冷硬的男子身前。
“嘉篪哥,我终于找到你了!”女孩披头散发,一头扎进他宽敞的怀抱,“救我,快救救我!”
将她推开,谢嘉篪仔细一瞧,吃惊不小,像是被吓了一跳,“安娜,你怎么搞成这样?”
聂安娜双眼红肿,哭得跟桃似的,右颊上一个明显的五指印记,头发凌乱蓬松,衣衫破烂狼狈不整。
“嘉篪哥,那个男人回来了,他来纠缠
我,我该怎么办?”楚楚动人的眼波,惹人可怜的神情。
“安娜,你怎么了?到底谁回来了?”谢嘉欣和聂安娜年纪相仿,关系不错,见她哭成泪人便想探明原因。
聂安娜小嘴喏嗫着,态度隐忍,神色凄苦,“就是曾经……欺负过我的男人。”说完,强忍的晶莹一发不收。
“他找你什么事?”冷漠的神情,因为女人的泪水动容。他们有过五年的感情,虽然他对她的感情更像兄长一般的关爱和疼惜。
“他……要我做他的女朋友,我没答应,他就想强迫我,还动手动脚,我誓死反抗,被打成这样。”
“混蛋!他在哪里?我现在就派人去收拾他!”谢嘉篪眸中燃起怒火,“这次绝不能饶了他,我一定要想办法让他把牢底坐穿!”
聂安娜看似犹豫,唯唯诺诺地掏出手机递过去,“这是我刚才跟踪他拍到的。”
谢嘉篪用手指在屏幕上一下下地滑动,可是看到最后几张时,深邃的瞳仁显露高深的冷光,“余安安,原来是你捣的鬼!”
安安淡笑,“你们的事跟我什么关系?”
他把手机沿着桌面推了过去,安安低头一看,顿时傻了眼,“你说的男人是他——王尔德吗?”
聂安娜终于忍不住,伤心大哭,“姐姐,是我不好,我不该和妈妈住进余家的,我知道因为爸爸偏爱我,你一直对我有意见,可这并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
安安隐约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聂安娜,你这是玩得哪一出?”没她那么虚伪,还能姐姐妹妹的称呼。
“六年前你指使王尔德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这次我绝不忍气吞声!”她说着亲昵地将头靠在男人的宽肩上,双手更是箍紧他的身体,一副有人为她撑腰的模样。
“安娜,你什么意思?”谢嘉欣听出话中之意,“你是说那件事是你姐姐做的?”
聂安娜咬了咬嘴唇,努力把眼泪憋回去,艰难地点点头。
“余安安,你不要脸!连这种缺德的事也能做出来!”谢嘉欣对那年的事知道一二,“妒忌安娜独得父亲的宠爱,就找人迫害自己的亲生妹妹,真是个阴险狠毒的女人!”
此言一出,各怀心事,众皆哗然。
谢文芳憎恨地撇嘴,谢嘉篪眉眼满是深沉,谢嘉森惊讶地瞪大双眸,谢文晖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血口喷人!我虽然失去记忆,并不代表可以任人栽赃。”安安冷笑,“谢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凭什么断定这件事与我有关!证据在哪?”
“还不承认!”谢嘉欣一张张地翻看聂安娜手机里的相册,“王尔德就是你的姘头,大庭广众抱在一起,www.youxs.org!他送你的纸包里是什么东西?”
“久未见面的朋友,拥抱只是普通礼仪。他给我的东西是要转交给他母亲的。”
“哎呦,谁信呢!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妈妈是个贱女人只能教育出下贱的子女,居然跟下人的儿子有一腿。”谢文芳也加入舌战。
提到母亲,安安的心被重重一击,冲天的怒气让她眼神嗜血,“说的没错,上梁不正,否则也不会有谢小姐这样嚣张跋扈,说话不懂礼貌,只会恶意抨击别人的女儿。”
“余安安,你什么意思?”谢文芳唇角抽搐,表情变形。
“姐姐,你有意见尽管冲我来,别针对姑姑和嘉欣,她们不过是说句公道话。”聂安娜委屈之极,转向身边一直沉静无声的男人,“嘉篪哥,你替我们评评理!”
谢嘉篪敛眉沉思片刻,一把将安娜揽在怀中,用手拂去她的碎发掖在耳后,动作轻柔,观察脸上红肿的指痕后满眼心疼,“安娜,咱们先上医院!”
“不,”聂安娜不依不饶,“当着大家的面,我只想要个说法!”
聂安娜早就习惯了男人的爱护和偏袒,就像那一次,她哭着说王尔德强迫过自己,谢嘉篪便不问缘由直接找人给那人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扔进劳教所蹲了几年。
“余安安,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谢嘉篪宛如抵不过女人泪弹的攻击,眉宇间是旁人看不懂的情愫,聂安娜从前和他说过此事,其中多有疑点,他也只是将信将疑,如今有相片为证,看似物证在场,让人难以不信,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给个结论。
“这么说,谢少确信聂安娜的指控了?”虽然知道男人不会偏向她,但是看到他对妹妹关怀备至,对自己恶语相向,不知是嫉妒还是吃醋,胸口闷闷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