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无言以对。
对罗刹‘女’,他的心意从来都很平静,没有对虫虫的那份在意,好像有一团火在‘胸’中烧。可是既然千年前他答应了婚事,做出了承诺,那么无论如何,他爱上了虫虫,都是对罗刹‘女’的背叛,尽管他从未预料到虫虫会出现在他的生命里,然后毫不客气的占满。
那是天地间比自然之力还要大的力量,他拼命挣扎过、努力过、排斥过,拒绝过,但他法力不够,无法抗衡,也不能挽回自己的心。
当虫虫嫁给北山淳的时候,他根本受不了,不能容任何一个男人对她染指,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在这件事上,两个‘女’人都没有错,错在他。
而背叛,对于他而言是双重的。娶了罗刹‘女’,他背叛了虫虫的心,背叛了对虫虫那份浓得化不开,斩也斩不断情;娶了虫虫,就背叛了罗刹‘女’千年的牺牲和山海一样的恩义。
一个是他心坎里的人,一个是给他重生的人,要他怎么选?而他虽然困着虫虫,说要让她当他的侧妃,但他其实心里明白,这样的安排,两个‘女’人都不会接受。
虫虫早就说过,她不和别人分享丈夫(她称之为老公),她宁愿远走他乡,默默爱着一个人,也绝不要放弃尊严的、不平等的爱。
她的话有些惊世骇俗,让他不甚明白,但那丫头从来都是嘻嘻哈哈的,唯有说这个话时分外严肃,所以他明白,这是她的坚持。是无法改变的。
对罗刹‘女’而言,历尽了千年痛苦,如果醒来后地第一件事就是要面对丈夫有了第二个‘女’人,而且对那侧妃有着无尽的宠爱和温柔,她又要如何自处呢?就算再大方、再有气度‘胸’襟的‘女’人。牺牲后的收获是如此,也是很伤人的。
所以,天大地错都在他。他不该把虫虫放在心里,虽然他情非得已,虽然爱上她时,他忘记了自己的前生。可就因为他的情不自禁、他的无法把持,结果伤害了两个‘女’人。
现在怎么办?
他没有给过虫虫三媒六礼的正式婚约,但却是心里无言的承诺,是什么也无法改变的。而罗刹‘女’是他天下见证的发妻。对他又有重恩,做为堂堂男人。绝不能背信弃义。
难道要背叛到底?!
这想法令他一惊,目光一扫,就见罗刹‘女’痛楚的眼神一直定在他地身上,在两人目光相对的一刻。他突然做出了决定。
这不是个好办法,甚至是个最差地办法,但如果他不能放弃对虫虫和罗刹‘女’任何一个的承诺,如果选择一方都对另一方是巨大的伤害,那么就让他能保持公平,如果这‘阴’差阳错是惩罚。就让所有的罪责就让他来承受!
从来。他都是天下地第一恶人!那么继续做下去吧!
想到这儿。他目光沉淀了下来,静静的望着罗刹‘女’。
见到他的神‘色’。罗刹‘女’心中一惊,却没有前生见到他时心跳欣喜的感觉,只感觉要撕扯掉心头一块腐‘肉’一样,不疼,但是被牵拉得难受。
“你要
在她看来,信都离难,或者说这一世的‘花’四海一定会这样选择的。因为在他地梦中,她看得太清楚了,他心里除了虫妹妹,没有别人。她不在意男人三妻四妾,反正男人都是如此,但是她怕他只想着别人,根本没有她地立足之地。
‘花’四海没有说话,只是一掀衣摆,屈下了他尊贵地膝盖,跪在了罗刹‘女’脚下。
他是如此高贵和强硬,对天地也没有低过头,可是他欠眼前人太多,面对着让他重生的人,他是卑微地奴隶。
罗刹‘女’没想到他这样,吓得向后连退了几步,上一世所具有
内刚的‘性’格迅速退去,变幻成这一世温柔顺从的脾‘性’
或者,她已经不再是罗刹‘女’,而是新的一个人了,所有的愤怒怀悲伤,都是上一世的记忆而已。
“只要你活着,你就在我的保护之下。”‘花’四海缓缓开口,一字一顿,“不管是千年万年,而我再也不会允许自己忘记。你记着,我的命是你的,你让我生就生,让我死就死;让我灭绝人‘性’,‘荡’平天下;让我毁天灭地,杀上九宵;我也会照办。我属于你,只要我活着,就听从你的差遣。可是我不能娶你,因为这里出这番话,‘胸’腔里空白一片,“我的心已经让人拿去了,就算她还给我,我也收不回了。”
罗刹‘女’震惊的望着他,心中还是没有痛楚感,只喃喃地道:“那虫妹妹呢?”
‘花’四海没说话,但眼神痛楚。
罗刹‘女’苦笑一声。不必说了,她全都明白。这男人不肯娶自己,已经证明了对虫虫的一份情。
“如果我要你杀了虫虫呢?”她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丝恶念,前世今生两个‘女’人的灵魂在她身体里摇摆,还掺杂了一份不熟悉的非善之意。
“我照做。”‘花’四海咬牙道,“可是我会随她而去。”
要被杀?那丫头不会抗拒的,只会嚷嚷着怕疼。他太了解她的个‘性’,如果这能使两人在一起,她跑过来杀了他也很有可能。
“一起修鬼还是一起转生?”她的恶念扩大,成了讽刺。
‘花’四海没有回答,心中却回忆起对虫虫说的话:来生,我将留着空白等着你,在遇到你之前,不和任何一个‘女’人说一句话,哪怕是我的母亲。
原来还是无法抓住今生啊!他从没有像现在一样期望死亡,长长的生命有什么意思,假如你不能留那个让你平静和安宁的人在身边。
“那好,早上到镇外的小山来,我来告诉你要如何杀了虫妹妹!”罗刹‘女’心头酸涩,却没有了泪,转身大步跑开。
‘花’四海没有追。
罗刹‘女’苏醒了,那么这个世界上能伤害她的人就没有几个,宣于谨又被困着,所以他不必为她的安全担心。
但他的心很‘混’‘乱’,不知道自己的双重背叛是对还是错。
他生来就是个绝然的‘性’子,做什么就是什么,从来没有这样犹豫过,人家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还说最难消受美人恩,如今他要面对两个,那为难比之征战还要困难。
他站起身,慢慢回到宅内。
一抬眼,正看到那串红‘色’的链子在枕头下‘露’出一角,仿佛那个丫头就坐在那儿对他微笑,让他的心瞬间柔软下来。
不管是对是错,已经做了,慢慢偿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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