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家里的饮用水都换成了她饮用的品牌。
他一边做事情,一边向她投过来视线,回应她:“对,池子也是我挖的。”
换句话来说,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
皆出自于他的手。
他说:“我喜欢自己动手做这些。”
在生态鱼池的上方,他还用几块大石头造景,造成微缩型瀑布景观,层次感分明。
“你这儿院子虽然小,但五脏俱全。”
时舒评价道。
他的院子里除了这些变化,又较之前多了一些盆景植物,都被他照料、修剪得很好,有几个花盆上的图案较其他的相对特别一些,以及院子里还有一些特殊的雕刻作品。
时舒对他的院子产生了兴趣。
她自己住的院子虽然比他这儿大很多,但院子里的布景都是请专人打理的,是工业化的,可复制的,不像他这儿,每一帧每一幕都是他自己的心意凝结,是他自己的想法和创意。
他住在他自己理想中的小院子里。
“这些都是你手工雕刻吗?”时舒问。
他正将清洗好的水果摆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他抬起眸来,眸光清澈耀眼,他抿着笑意问:“如果这些都是我手工雕刻的话,我在时时你心里,能多一点儿吸引力吗?”
时舒:“嗯。”
他于是将桌子又仔细擦拭一遍。
然后阔步走过来,他开始仔细地给她介绍:
支撑凉亭的柱子上的浮雕祥云是他雕刻的。
那一小片青砖上的兰花是他雕刻的。
“那面大的,不是。”
他怔怔地看了一会儿,说,龙凤呈祥的砖雕工艺繁琐,是他外公生前的遗作,家里出事的时候,做一些掩盖才得以保留下来,他前段时间又将它恢复了原状。
他还有一些木雕作品。
镂雕牡丹花。
……
哇哦。
他比她想象中的更有吸引力呢。
“你的手真巧。”时舒发自内心地夸奖:“的确是让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她这简单一句,却让他无比受用。
他很快就心甘情愿地掏心掏肺,他很快问:“有时时喜欢的吗?”
时舒觉得好笑:“怎么?要送给我?”
徐欥:“嗯,时时无论看中了哪个,都可以搬到你的院子里去。”
“我哪儿搬得动?”
“我帮你搬。”他道得温吞:“我可以提供送货上门的服务。”
时舒揉了下额角:“我要是看中了那块龙凤呈祥的砖雕呢?”
徐榅澍老先生,大师为数不多的遗世之作,价值不可估量,时舒跟他闹着玩儿。
“得拆墙了。”他笑着说:“我需要先研究一下,如何只拆一面墙。”
“嗯,你还要研究一下,如何拆一面墙,补一面墙。”
“时时说的对。”
……
时舒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幸亏她反应快,不是说话不过脑子的那种——
她由脑中的想法自述完整:
【我搬你的这些东西,我还不如把你这个人搬到我的院子里去。】
【有了你这个人,我喜欢什么作品不能让你在我的院子里雕。】
哇哦。
她被自己脑中的想法吓了一跳。
这不是囚禁吗?
她脑中居然会对他产生这种想法?
时舒:“……”
“那时时,你在院子里先坐一会儿,吃点水果,在蔷薇花下荡一会儿秋千。”
初夏的夜晚。
他点亮院中的庭院灯,绕着她身喷了一圈驱蚊液,又将院子中的驱蚊草全移到秋千周边,最后递给她两个驱蚊手环才作罢。
徐欥:“我在厨房里面准备晚餐。”
“要我陪你吗?”时舒问。
“不用,厨房里有油烟。”他说:“我会把窗户打开,跟你说话。”
“不会让你觉得无聊的。”
第66章
“嗯, 好。”
他的厨房和餐厅在一楼。
时舒看着他转身走进厨房。
他推开厨房的窗户。
她以为他说的他打开窗户,一边做饭,一边和她说话, 是那种一扇小窗户。
没想到不是那种。而是很大的折叠窗, 向外向上折叠延伸,一整个岛台都展现在她的面前。
就像……像一辆巨大的移动餐车,岛台布置得整洁干净,又舒适美观。
“时时。”徐欥站在岛台前喊她:“你可以听见我说话的声音吗?”
时舒一身简单的职业女装, 黑色衬衫西裤,她坐在蔷薇花墙下的秋千上,长腿支地, 鼻梁上仍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 目光清冷。
她脑袋上方是漂亮的蔷薇瀑布造景, 人和花融合, 在他的眼中, 定格成为一幅美景如画。
她和他面对面,隔得不远, 就像是坐在移动餐车不远处等出餐的食客, 时舒点头:“嗯。”
“需要调高我的音量吗?”他表情乖巧地和她开着玩笑,他的玩笑也开得乖巧。
时舒哂笑一声:“不用了。”
她视线一瞥,侧面的墙壁上是他之前画的那幅狐狸与大狗的彩色墙绘。她再一次见这幅墙绘,仍忍不住被他精湛的画工折服,颜色用料大胆创意, 画技逼真震撼,动物的神态形象饱满生动, 活灵活现。
因他们现在这层已经确认的男女朋友关系,这会儿, 她再看这幅墙绘图倒也有了另一种意境、活力和感悟。
是冥冥中注定。
又或者是,人的行为总是优先于他的心理反应,叫做后知后觉,恍然大悟原来当初已有如此用意,如此深意。
他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落在何处。
他又给了她一些,她之前不知道的惊喜:“旁边有个开关,时时你打开一下紫光灯的开关。”
时舒手臂一捞:“是这个吗?”
“对。”
时舒摁开开关,便看到了夜晚荧光效果下的墙绘图,一束紫色的光打在狐狸身上,一些隐形的草丛效果也在这个时候呈现出来。
他创造出如童话一般的梦幻紫色,如梦如幻的梦境与幻想下他创造出的紫色意境,给她带来了很是强烈的视觉冲突。
最重要的是,他其实只对那只狐狸做了荧光效果。
“时时会发光。”他笑着,一语道得轻松平常。
一阵晚风吹来。
蔷薇花迎着风摆,柔软轻盈,香味浓郁,充盈包裹着她的心脏,唤醒了沉睡的彩虹在雨后放晴,她在久处之中仍遇见了对他的怦然心动。
时舒重新将视线投过去他身上,看见他往岛台上摆了两瓶纯白色的鲜花,一瓶里面插着白色的坦尼克玫瑰,一瓶里面插着白色的小苍兰。
他说,他知道她喜欢白色的鲜花。
所以,他学习了白色花系的插花艺术。
“只是学习了插花艺术吗?”
“也有种花艺术。”
时舒就想起小时候,父亲每天都会往餐厅里摆上一束白色的新鲜花束。
她又想起来,她说和他暧昧的那段时间里,他也每天都会在她餐厅里换上新鲜的白色花束。
他其实都知道的,他观察力向来细致。
他是,是她的感知者。
“嗯。”时舒:“有什么插花技巧?”
“白色纯净,注意层次感就可以有很好的视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