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细瘦的女孩儿背着一大堆东西,手还艰难地拖着另一个比她更为羸弱的男孩儿,如此这般的组合显然不能指望他们的行动能有多快,好在途中未尝出现意外,平平稳稳地回到她最初来到的那条河流旁。
这里还算安全,最多偶尔会有些小动物隔得远远喝水,况且此处视野开阔,并无可供野兽发起突袭的掩体。
盛荷蓱累出一身汗,到地点后将那被扯得变形的绷带拖绳一扔,瘫倒在地。原先的火堆早已熄灭,他们的到来让围在她早晨留下鱼附近的小动物一惊,随即快速地跑掉。
盛荷蓱不知原身多久没洗过澡了,刚巧又出了汗,浑身上下黏腻腻的,叫人难以忍受。
她看着旁近那少年安然的睡颜,气不打一处来,上手用些劲道寻到那皮肉丰盈之处捏把脸蛋。
见人似乎没什么动静,便无趣地收手,转而去查看自己先前存于叶片上的鱼们。
或是因为她回来得及时,鸟兽们丝毫未动,鱼还完完整整的趴在原地,同此前攒着用作柴火的枯枝排排放在一处,闻了闻,没散发出什么异味。
盛荷蓱将枯枝掰成几截,放于原先的灰烬中,遂掏出打火器点燃,将鱼串上烤架烤制。在等待的期间,她顺手支起帐篷,把那少年安顿进帐内。rexue.org 西红柿小说网
今日实在是经历过多,她有些筋疲力倦,并不打算再进行任何安排。但身上的粘稠感扰得人无法休憩,趁少年且沉睡中,她跑到河流附近快速地将自己涮洗一番瑟缩地套着衣服上岸。
他们一来一回耗费的时间过于漫长,此刻天色渐暗,已近薄暮。北风萧瑟,气温骤降,吹得盛荷蓱身子不自主地发抖,她便迅捷地蹲到火堆旁烤火取暖。
汲取到温度后,她周身缓缓放松,昏昏欲睡之际,www.youxs.org。
盛荷蓱一怔,起身拉开帐篷去查看少年的眼下情状。
那少年面色显现出不自然的潮红,她探手去摸,手脚异常青白冰冷,额前却滚烫如锅。
莫不是感染或者发烧了,若是在医疗水平发达的现代,倒是小事一桩。在条件落后,但连落后条件都赶不上的流浪儿这边,生病可是会要人命的大事。
她有些不愉,自己好不容易救个人,不会就如此看着他的生命在眼前消逝。
“冷…好冷……”少年口中泄出微不可察的呢喃。盛荷蓱没办法,便将人带帐篷又往火前拖近,顺道将水壶中的热水放在一旁等待烧滚。
此时烤架上的鱼开始散发出诱人的香味,盛荷蓱取下放到最初准备着盛物的叶片上,撕下些鱼肉试图将其喂进少年嘴中。
少年吃倒是吃了,却含在口中吞咽不下,她便等水烧开再次像辰时那般将其冷却。容或是天气变冷,滚水降温也变得快些,等其降到易入口的热度时,她就着热水与鱼肉一股脑地送进少年嘴里。
有了水的帮助顺畅许多,盛荷蓱喂了半条鱼和小半瓶水才堪堪停下,遂后自己也慢慢吃了起来,未曾撒过盐的肉吃起来较为无味,但非常时期不能要求太高。
盛荷蓱在心里悄悄将盐的建模排序给提上日程。
但诸多劳累让她实在是无法继续用脑思考,此刻已月上枝头,盛荷蓱呵欠连天,抱着温度尚存的热水壶也躺进帐篷里。
不大的帐篷挤两个小孩还有些宽裕之处,那少年蜷缩着身子,不住冒着冷汗,眉头紧蹙,似是万分难受的模样。
盛荷蓱叹口气,将热水壶推到他身边,少年一接触到热源下意识就将其抱紧。
她出神地盯着他的动作,心下也不免有些担忧。
这人行不行啊?唉,不过她真的已经尽人事,只能听天命了。
就这么纠结地看着,看了许久盛荷蓱把自己给看睡着了。
凌绛苏一睁眼,便发觉自己似乎在一个未曾见过的地方。
身下是柔韧滑顺的布料,包裹他所见的整个天地,侧顶旁有块类似于窗户作用的透明料子,跟前是一个正呼呼大睡的清瘦少女,她饱经风霜的衣装和打扮,即便这般,但也难掩五官清隽,从这些可估摸着她应是个流浪儿。
敢用如此贵重的布料制成帐篷,显然此帐篷的主人必定为天下少有的枭雄或富甲一方的豪绅。
他和那女孩儿估计是一同被抓来的吧,凌绛苏掏出刀思索着是否需冒险划破帐篷冲出去,但万一惊动守卫……
他的动作却惊醒了酣睡的少女,少女揉揉眼,徐徐爬起,咕哝着:“唔…你醒了?身体感觉还好吗?”
凌绛苏一震,蹙眉将弯刀握到身前,明晃晃的白刃隔在二人间隙,一种危险的氛围逐渐弥漫。
盛荷蓱被他这通不明所以的操作吓了一跳,不忿道“搞什么啊,昨天明明是我把你救回来的!”
她暗自将半自动枪枪伸到手边,随时准备着开枪扫射,她并不是什么圣母,救人是一回事,若是这人不识好歹那她自保可名正言顺。
“你?”凌绛苏不置可否,缓缓回忆昨日,他似乎好像是在同老虎搏斗,差些就要丧生虎口,可他为什么要跟老虎厮杀呢?
他试图在自己记忆中寻找更多,但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激得他身体一缩,刀也握不住,“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凌绛苏抱着脑袋,面容似是十分痛苦。
盛荷蓱着急地上前并将刀踢到一旁,扶着他让他躺在一旁,“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别忙活了。”
凌绛苏无奈地继续躺着,有些相信少女的说法,看她如此自若,此处断然是她的地盘,但这少女邋遢的装束实在与这顶帐篷过于不符,因此他还是心存疑虑。
盛荷蓱不知他心中所想,看他乖乖躺在帐篷里,开始仔细打量他,见他衣着虽破,但却为绸缎绫罗所制,必定出身不凡。
“你怎么会来到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盛荷蓱不解,好奇道。
眼前人却一脸茫然:“我记不清,只能记起自己碰上老虎之后的事。”
这娃怕不是脑袋磕石头上给磕傻了。
盛荷蓱怜爱地看了他一眼,如此英英玉立的美少年居然成了大傻子。
但她一想到刚才他还拿刀威胁她,遂即不爽竖眉道:“总记得是我把你从老虎嘴里救下来的吧,一见面就用刀对着救命恩人,是想恩将仇报啊?”
凌绛苏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似乎很不好意思,将头埋入臂弯中,声如蚊呐:“……对不起。”
盛荷蓱得寸进尺道:“什么?我没听到。”
“对不起!”凌绛苏破罐子破摔,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