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灵淡淡一笑,狭长的凤眸之中,泛着一丝异彩:“旁人都只以为,这是大炎太祖,留下来的一句批言。”
“可事实上,我们都知道,这句话的来于前朝那位诸葛先生……”
五色现,天地崩!
玄虚的面庞上,已经没有了笑意,这句话他自然听到过不止一次了。
而事实上,这句话之所以在无数的预言之中,显得极为特殊。
就是因为这句话,来自于大云王朝的末代天师。
那位哪怕在如今的修行界,都有着极高的地位,被不少宗门,奉为祖师。
“大炎禀承天命,本来就有帝道至尊术,这样的十大神通之王。”
“纵然五色神光问世,也绝对无法动摇大炎的根基……”
玄虚太子,微微摇头道:“大炎,绝非你所想的那么简单……”
他有些头疼,却也不仅仅是头疼这位修为,还要在自己之上的妹妹。
而是她背后那些,已经蠢蠢欲动的老东西。
这次的祭天大会,只怕凶多吉少啊……
当年的大云王朝,比此时的大炎王朝,强大何止百倍?
曾号称地上仙朝,也有万仙俯首的景象。
可如今,大云何在?天师府何在?
那位盖世云王,又何在?
玄灵公主微微撇嘴道。
“有些东西,不得不争!”
“你不要忘了,诸葛天师留下来的话语,可不仅仅只是五色现,天地崩,这一句话。”
“后面还有一句,星移陆沉,十日同天!”
“十日同天……”
玄虚太子微微抬头,凝望着那悬挂在苍穹之上的大日金阳,心中也不禁升起了一抹渴望。
可转瞬间,这一丝渴望,就被他自心中斩掉了。
那绝不是他现在可以企及的东西……
玄虚心中默然,他自然懂得自家妹妹,与王朝之中那些老家伙们,乃至于更多强者的野望。
可他之所以能够在羽化大帝,数以百万计的血脉之中,脱颖而出,成为太子。
靠的可不是傲人的天资。
而是他懂得权衡与取舍,知道什么东西能碰,什么东西不能碰。
“求上,未必得上,求下,则必然难得其上!”
玄灵公主,神色冷淡道:“若是大世到来,你便真的甘心,落于人后吗?”
吼!
而这时,横掠长空的羽化星辰舰,发出了一声经久不息的嗡鸣,压过了云海之间的一切杂音。
玄虚太子,张口欲言,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再多言了。
相比一步步爬上来的自己,自家这位妹妹,可是真正的天之骄女。
相比起数千年前的林易龙,也丝毫不差。
他们两人,终究是道不同。
嗡!
羽化星辰舰,缓缓停在了,距离帝城万里之外的云海高台上。
而此时,林易龙为首的众人,也已经踏着神光,缓步迎接而来。
……
呼!
长空之中,云海翻滚。
一架略显简陋的驴车,行走于云海之间,其速度并不慢,瞬息之间,就已经破开了重重云海。
“镇狱七劫圣心法……”
穆云阳盘膝在座驾前,一手攥着缰绳,漫不经心的把握着方向。
而他的心中,则在瑞摩着自家门主赐予的功法。
随着自家门主,一次次展现出超乎想象的实力,他对于这门功法,也变得越发看重了。
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瑞摩和修行。
与他一样的,还有抱着小青竹的兔三。
只是,这门功法,繁杂至极,哪怕他们本身,也都有一些根基,可修行起来,效率也不是很快。
当然,这个快与慢,是相比起座驾之中,半闭着眸子,似睡非睡的苏白而言。
相比较其他修行者来说,他们的修行速度,可并不慢。
“呼!”
座驾之中,一道道香气,如长龙一般,盘旋环绕,苏白缓缓吐息。
有着来自诸多化身的反补,他破碎的元神,已经恢复,甚至比全盛的时候,还要强上一些。
而真正的收获,却还在他的心中不断沉淀。
诸多化身,传递而来的道蕴与信息,少半是搜寻此界的道藏典籍,也有的是自己参悟出的神通道法。
这对于苏白梳理自身的体系来说,意义重大。
同时,这诸多信息,也在他的心中起落沉浮,或是化为了底蕴沉淀,或是飘散八方,化作了念头,激起了更多的思维火花。
“五色现,天地崩。星移陆沉,十日同天……”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数日,又或许是数月,苏白喃喃自语了一句,随后才缓缓睁开了眼眸。
“门主……”
穆云阳也惊醒过来,却似乎并没有听到苏白的自语。
他朝下方望了很久,这才开口道:
“门主,您所说的阴阳山,似乎快要到了……”
阴阳山,蔓延数万里,算不上西北关的第一山,但在幽州之地,却也算很有名。
只是这个有名,却并非是出产丰富,资源富足。
而是这阴阳山脉,峰峦叠嶂,十分险峻。
其中九曲十八弯,常有凶人潜藏,谋财害命。
不过,因为阴阳山中,有着奇异的矿产,自然也有人铸城于此。
阴阳城,就是这幽州边缘,距离阴阳山最近的城池。
其名称,也源自此山。
此城年岁已经有很久了。
在前朝,也算是一座大城,只是随着矿山开采完毕,这一座城池,也渐渐凋零,再无往日的繁华了。
不过说到底,也是一座不算小的城池,其中所居之人,自然也有很多。
繁华之地,有繁华之地的活法。
而贫困地带,自然也有贫困地带的活路。
……
阴阳城,外城。
吱吖!
李二推开了门,迎着炙热的阳光,他伸了个懒腰。
此时,虽然日偏西方,可日光却还是极好,照在身上,一阵暖洋洋的感觉。
李二刚睡醒,脸上却又浮现出了一抹睡意。
随后,他瞥了一眼院子里,简陋的灵堂,还是合上了要打哈欠的嘴。
“一天天的,除了喝的烂醉,就是去赌!”
“你老娘今天头七,家里连一柱香都没有,你娘今天要是回来,怕不是要生吃了你!”
下一刻,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直接将李二脸上的八字胡,都吓的一颤。
他那干瘦的脸上,顿时白了一片。
在这里叫唤的,是一个大约三四十,披头散头发的妇人。
此时,这妇人双手叉腰,脸上尽是烦躁与怒气,一声叫喊,就将李二的睡意,全都吓跑了。
“那也是俺娘!”
“真饿的狠了,也是把你这个泼妇先吃了!”
李二缩了缩脖子,不禁反驳道。
“这是你娘,可不是俺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