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浆果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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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分了心, 不过林煜文的小账单还是在算。只是，怎么越算越心惊呢？
今年才买回来的小仔，回来就断奶, 开始吃草吃粮食,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忒特么能吃了！
去年年底才买的满满三大仓库的粮，今年开年春季还没过完呢，就已经见底儿。
要是按之前的消耗，仓库里的粮食怎么着也能管上四五个月，结果这倒好，也就撑了一百天。
而且按照现在这速度下去, 这周就得买粮，不然山上的牲口全体都要饿肚子。
林煜文再一计算, 发现要是照现在这样喂粮食下去，别看他家的牲口价钱卖得高，但他这当老板的, 照样没得赚！
不应该啊。要是没得赚, 那他辛辛苦苦一年下来，忙个毛！
可要是继续涨价, 那价钱可就太离谱了, 林煜文虽自信丁厉豪这种资本家可以买得起，可事实上, 他家目标客户可从来不是丁厉豪这类超级富户。
其实打一开始林煜文打算的自家产品对标客户群体就很明确, 应该是小有资产的一般家庭。事实上, 他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还做得很好。
一斤七八十块钱的羊肉, 对於平常老百姓来说, 真的挺不便宜了，要是再涨个几成，一斤一百多块，那就太过离谱。
林煜文打心眼儿里，是不希望自家产品有一天这么脱力人民群众。rexue.org 西红柿小说网
可按照现在的粮食来计算，小仔们还没长大就吃这么多，要是再大点儿每天消耗的粮食得多少！吃进去的钱又得多少！
林煜文陷入沈思。
想他们之前在盛海，也经常在精品超市购买品牌有机肉食。
有机饲养的肉类比一般的要贵个四五成这样，远没有贵好几倍那般离谱的境地。那些品牌有机肉食厂家，又是怎么做到控制成本的呢？
林煜文左思右想，决定上网做做功课。
要想了解超市精品有机品牌肉类，首先得清楚这些有机肉贵在哪儿。
林煜文就发现了，有机饲养肉类原来也分两种，一种谷饲，一种草饲。后者一般还要比前者要更贵些。
要说林煜文也能想通。谷饲的话，肉饲比更高，也就是说喂粮食谷物的牲口长肉更快，出栏时间更短，饲养成本更低；草饲正好相反，纯草料喂养的牲口长肉慢，出栏周期长，饲养成本高。
可事实上，林煜文发现草饲的肉类相比於谷饲的肉类，价钱也没高得那么那么离谱的境地，一般也就高两成上下。
林煜文有些闹不明白了，为什么草饲长肉那么慢，价钱却反而没有增高那么多？
林煜文可不相信资本家那么善良，拿着不赚钱的产品在市场上大量销售。
思来想去，林煜文觉得关键应该在草饲的“草”上面。
继续做功课，林煜文就发现其中要点了。
一般来说，过去国内那种小农经济丶以家庭为生产单位饲养出来的牲口，也确确实实是由家庭成员上山割草喂养的，但这种情况下，草中所含营养物质较低，所以很多时候，家庭里若要准备杀猪宰羊，基本都会提前一个月喂牲口吃粮食以达到快速育肥的目的。
而西方那种大面积放养式的牧场，这些牧场里头一般会改种上改良后的品种牧草。而这种品种牧草基本都有一个特点——牧草中蛋白质含量很高。
就比如说林煜文现在做功课翻到的皇竹草，这种牧草当中蛋白质含量甚至能高达18%。
在营养学上，蛋白质的营养密度远比膳食纤维高得多。
更别说现在还有另外一些品种牧草里头，单位碳水化合物含量也比一般野草更高了。
在这种情况下，国外那些大牧场老板很多时候，其实并不太需要给自家牲口喂过多的粮食，就能达到牲畜很快长大育肥的效果。
弄明白这点，林煜文算是彻底悟了——合着他打一开始，就弄错方向了！
要想在山上搞放养式养殖，首先得能达到放养式养殖最基础的条件，也就是家禽牲畜在放养的过程中能自己喂饱自己。
要不然他这样，白天把牲口放开自由活动，晚上等它们饥肠辘辘再回来吃加餐，这样饥一顿饱一顿的哪儿能行？
更别说也把人累得够呛了。
想人家国外大牧场老板，偌大上百亩的牧场啊，其管理人员也就一家几口人而已。
在这中间，肯定有更先进的机器作为辅助。但更多的因素，还是喂养方面省心省力的结果。
林煜文决定，好好儿做做功课，赶紧把山上那几处圈出来的场子里种上牧草才是关紧！
当然，目前来说，最要紧的，还是得先联系镇上的粮食站，赶紧再买些粮食应急。
林煜文一方面打电话联系粮站管理员，另一方面把运粮这件事儿全权交代给王绪。
至於他自个儿，则是趁着现在农闲，一头扎进书房里，天天到处搜刮资料寻找合适的牧草品种。
不过，要选择合适牧草品种也不容易。
相比於一般野草，品种牧草当中营养密度更高，那么势必牧草相比於野草种植过程中对於土壤养分的需求更大。
在这种情况下，林煜文就得考虑家里土壤的所能承受力。在这个范围内选择合适的牧草品种，才能达到既不伤害土壤原有状态，同时还能产生更高效益的目的。
其次，选择牧草时，林煜文还得考虑不同品种牧草对於不同环境的适应情况。就比如说适合寒带气候的品种就不能种在他们这边温带气候里。
再次，林煜文还得考虑牧草对於猪牛羊的适口性。要是家里牲口不爱吃，那去屁了，天天饿得饥肠辘辘的怎么能长肉？
还有呢，林煜文还得考虑到牧草的营养搭配问题，不同品种牧草特性不同，这个品种蛋白质含量高，那个品种碳水化合物成分挺好……
这还不止，林煜文认为他都费事费到这地步了，干脆全面考虑得了。他到最后甚至还在顾虑不同季节不同品种牧草的生长状况。比如说冬季，就得保留一些耐寒牧草，以免大冬天正指望牲畜长肉时节，家里没新鲜牧草吃了，到时他还得在年集前后最忙碌时刻再分心买粮食。最好还是选择种植一批能在本地过冬丶或是晒干后营养物质保留更多适口性更高的品种牧草。
最后的最后，林煜文甚至还想到了村里几家也跟着搞散养鸡的村民了。
林煜文想着，既然已经费这么大一次事了，索性也在养鸡场种上一批适合鸡鸭吃的牧草。等到了冬季，往外出售牧草也是个不错的收入项。
对於林煜文来说，反正他家山地空闲面积那么大，左右牧草种植虽说麻烦可他有金手指做辅助，干脆一次性多费点儿事，方方面面多辛苦些，也能照应更多状况，可能到最后反而他更省事儿也说不准呢。
零零总总这么多条目得面面俱到，林煜文光是选定品种都花费好些时候。
就这么悄然间，等林煜文终於选定好具体品种，出书房里出来舒展身姿伸一个大大的懒腰时，他忽然发现家里的花坛，突然有花儿开了！
今年银朱选择的应该是黄色系花卉，反正林煜文看到最先盛开的花朵，是娇妍欲滴的黄色，明晃晃的黄色大花瓣很是鲜艳。
不光很快吸引林煜文的注意力，还招蜂引蝶呢，把山上的野蜂子都吸引下来了，在花朵间勤勤恳恳采着蜜。
深黄色身子的中蜂和明亮耀眼的花朵，以及翠绿惹眼的绿叶，把整个小院儿都衬得生动起来。
林煜文四处看了眼，院子里空荡荡的，银朱锦书元真不在，就连甜心将军竟然也不在。
好一会儿林煜文才等到擓着菜篮子回来准备做饭的九婆明雅，她俩虽说年纪相隔很大，倒也能说到一块儿去，进院子时还说说笑笑呢。
林煜文忙问老婆孩子下落。
九婆往外“喏”了一口：“去唐娟那儿了。”对林煜文那表情，相当嫌弃了，好像在责怪他这个当丈夫的，怎么如此不在意自家老婆。
林煜文讪讪摸摸鼻头“哦”了声，又问：“那银朱也没说他们中午回来不？”
这下，九婆就更对林煜文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了。
好在明雅出面帮林煜文结尾，她笑眯眯说：“老板您在家呢，嫂子怎么可能中午不回来吃饭？”
林煜文这才放心了，坐在院子里一面心不在焉的摘菜，一面眼巴巴瞧院门口等老婆孩子回家。
果然，十一点多，银朱便带着孩子们回来了。
林煜文长舒一口气，或许他也觉得最近自个儿天天钻书房，把家里的活儿大大小小都抛给银朱管太过分，见老婆回来赶紧上前献殷勤，首先把元真抱怀里解放银朱双臂。
银朱见他难得十二点之前从书房出来，还挺诧异：“决定好了？”
林煜文轻轻“嗯”一声，搂着闺女亲亲热热才亲两口小脸蛋儿，就把闺女惹毛了，元真哇哇大哭，双手使劲儿把爸爸的脸往外推。
银朱好笑的接过闺女，替自家闺女嫌弃她老爸：“看你那胡茬，都多少天没剃了。”
林煜文好心办坏事，反把闺女惹哭，又讪讪摸着裤缝：“也没几天。”
接着，林煜文便跟献宝似的，把他最终选定的几个牧草品种一一数给银朱，还顺便讲了各个品种的特性和他的种植计划。
银朱只是大概听听，知道林煜文确实没白花那么长时间功夫，也就不再这个话题上纠结了。
林煜文见她没听的兴趣，只得有些沮丧的转换话题。
话题倒也不难转，眼前不就有这么一片漂亮的花坛嘛。林煜文猛夸银朱把今年的花坛打扮得格外好看，还后悔自个儿光顾着蹲书房了，没帮老婆一起种花。
银朱觉得好笑，白他一眼：“现在开的花，是我早两个月前就种下的！”
可不是么，要真是这三两周才种下的花，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内就适应环境且陆续绽放？
林煜文更尴尬了。算算日子，银朱种花那一阵儿，他也在忙呢，不过是在地里。
银朱摆摆手：“种花倒也用不着你，也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
林煜文却不同意，他是男人，还是干惯了农活的男人，身上力气大，这么一小片儿花坛对於他来说可能不费力，但对於银朱来说肯定不轻松。
男人相比於女人，在体力方面就有着天然的优势，这是体内雄性激素决定的，客观存在。
银朱才懒得跟他绕什么雌性激素，笑道：“我慢慢来，还有九婆呢，我俩多花两天功夫，也就慢慢打理好了。不过要说起来，今年小锦书也帮了我俩大忙呢。”
林煜文目光转换到儿子身上，见到林锦书顿时挺得倍儿直的小胸膛。
林煜文咧嘴笑了，拍拍儿子肩膀：“好儿子，没白亏老爸之前天天带你下地干活！”
银朱听后，瞬间就给林煜文飞过去白眼了。他还好意思说呢，儿子才那么丁点儿大，他这当老爸的竟也舍得！
但到底是父子，银朱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锦书还挺骄傲？
银朱摇摇头，不管这对奇葩父子了。
锦书奶声奶气还说：“种花丶给妹妹看！”
……
选定具体牧草品种，剩下的事儿相对就比较简单了。
林煜文联系各处经销商或农大种子销售处，甚至还托了丁厉豪的关系，从国外海淘了些品种回来。总之，林煜文又花了小半个月的时间，才把这些牧草品种凑齐。
人无完人，牧草品种也是一样，肯定不可能有哪个品种完全符合林煜文的要求。
但好在林煜文可是有金手指的男人，他完全可以利用金手指对牧草的了解，在种植过程中，人为创造不同环境给予品种牧草不同的生长条件以达到改良品种特性的目的。
当然，这个过程肯定是相对漫长的，不过林煜文也不急就是。
赶在立夏之前，林煜文才慌慌张张把牧草种上。为了保护前期尚还娇嫩的牧草幼苗，林煜文专门选择分区域种植的方法。
也就是把放养场子分成四份，一个片区一个片区轮着播撒种子。这样，也能保证牲畜们有足够多的活动空间。
最关键是，等最后一个片区种子播撒完毕，第一个片区的牧草也差不多可以放开了给牲畜们吃。
不过好玩儿的是，林煜文每天上山观测牧草生长情况时就发现，猪啊牛啊羊们的，一个个都特别馋牧草，它们有事儿没事就喜欢围着栅栏转悠。
林煜文是生怕栅栏防不住它们，细细嫩.嫩的牧草幼苗还没长大就被啃秃，忙不叠又找人对栅栏进行加盖加固处理。
按理说，现在山上一切种养殖都进入正轨，家里也有几个稳定且熟练的长工，大部分农活更是有村里农机租赁行的小农机加持，林煜文这个当东家的应该能被解放出来才是。
但事实上，林煜文这个当东家的仍旧不得闲，天天吃完饭嘴巴一抹就往山上跑，一天两晌几乎都不在家，不是上山去观察牧草，便是下山跑去摆摊卖菜。
还没过夏呢，林煜文就被晒成了大黑炭。
不过，这也正好跟林煜文所希望的猛.男壮汉形象不违和，他也就不管了。
林煜文这么一忙，便把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儿抛在脑后了，要不是银朱从中操持，他怕是压根儿就没想到，家里还种着不少桑葚蓝莓呢。
这天中午吃完饭，银朱端着一盆浆果，笑眯眯示意林煜文：“来尝尝，咱们亲手种出来的。”
林煜文捏了个蓝莓吃，蓝莓只是简单用清水冲了冲，上面的白霜还有大部分保留。
蓝莓的个头儿很大，也很新鲜，吃起来酸酸甜甜的，很是可口。
“浆果熟了？”林煜文问出口时，总有一种时间过得好快的恍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