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点头应是,按秀宁的吩咐,转身就将启祥宫遗留下来的麻烦都清理干净。
这么多年下来,康熙在启祥宫安插的钉子不在少数,这次一口气被秀宁给交出去七七八八,原本剩下的几个也被吓得老实的不得了。
生怕自己再有所动作后被人发觉,叫太子带人给抓了去。
他们的身份不能见光,更不能供出来乾清宫,不然风声传出去一丁半点的消息,他们不管自己,连带着身后的一家子人都活不成。
春雨也是拿捏住了他们的心思,所以动手时毫不手软。
左右留下的这几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不然太子抓走的全是皇上的人,说不准皇上回来还要有所怀疑。
须知摘清自己的最高境界,就是将真真假假掺在一起,谁都不知是真是假。
启祥宫肃清之后格外安宁,秀宁见没自己什么事,继续躲在宫里悠闲度日。
偶尔,春雨会跑过来和她说些后宫的大致情况。
只是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九月,太子也乖觉地不再对后宫出手,她们这些人倒是难得舒心了几日。
除了病的越发严重的嘉妃和杠过太子的惠妃。
两个人两种极端,惠妃是走哪都要带着橙心,像是在故意向人显摆自己的本事;嘉妃则不断联系宫外的钮祜禄氏,力求在自己倒下之前能为十阿哥铺好一条后路。
秀宁冷眼旁观,心说这两人最后的结局都不咋地。
嘉妃帮铺路虽然不错,但架不住自家儿子确实不聪明,被他一心一意看重的好八哥坑的不行,和九阿哥就是一对倒霉兄弟,两人的权和钱都填了进去,妥妥的工具人。
惠妃现在虽然猖狂,但不过是秋后的蚂蚱,秀宁已经收到李德全给她送来的信,信里明确表示皇上最近心情不好。
在大军捷报频传的时候能心情不好,是谁惹了康熙,一目了然。
秀宁没想到李德全最后还是给自己找了一条后路。
不过也是,眼下康熙就不好伺候,等到了晚年时期,那真是一天一个变脸速度,李德全纵是有好几颗七窍玲珑心,也受不住这样的高压。
选择秀宁做靠山,是意料之中的事。
试问后宫,若还有人能在康熙身上讨到什么便宜,那此人非秀宁莫属。
……
八月十五,中秋节宴。
因康熙未归,后宫气氛有些萧条。
尽管惠妃为了节宴大操大办,极力想活跃气氛,但无奈众人都不给她面子,整个宴席看着一片死寂,让人心烦。
惠妃气的要死,关键她还不能发火,其他人手里的宫权不多,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惠妃排除在外。
可以说,眼下这个中秋节宴就是惠妃的个人秀场,惠妃指望这场宴会在后宫展露出属于她自己的姿态,顺便和秀宁和佟佳溶月叫板,为大阿哥胤褆造势拉人。
结果如今办砸,全都没了。
“呵,当宫权这种东西是好拿的,本宫看她当初怎么丢的都没想明白。”
还在那跳脚得瑟,太子都老实了,秀宁翻了个白眼,话说的极不客气。
“主子,惠妃回宫就开始指桑骂槐,可见是被气的狠了。”
一点妃嫔该有的仪态都没有,活脱脱就是个泼妇。
春雨想不懂惠妃怎么变成这样,按理说惠妃出身不高,但家教不差,看早前的一些表现,也没有这般偏执。
“都是被权势闹的,大家都想要,”可权势只有那么一点,有你没我,能怎么办。
人人都贪,总不能将权势拱手让出,谁都舍不得。
“哎”的一声,秀宁吐了口气,将目光放在了阿哥所和公主所。
“不说后宫,胤祎和胤禄那里,继续提醒他们要注意安全。
布尔和玳一个人住在公主所,你差人先将她接回来吧。”
揉了揉眉头,秀宁打起精神,“宁楚格那里快生了,本宫写了封信,你找准机会送出去,”再过一段日子,她更没时间关注宁楚格。
宁楚格一个人在科尔沁生产,尽管从京城动身时带了几个太医离开,但谁都不能保证一定安全可靠。
“库房里的药材多准备一些,一道给宁楚格拿去。”
往后靠了靠,秀宁眉头紧锁,她不担心宫里的情况,只是康熙从宫外回来,她不敢保证对方不会发疯到连她都要下手打压的地步。
春雨一开始还挺正常,但随着秀宁话多了起来,她就越发地心惊胆战,不会吧,这么严重吗?
“不要不当回事,俗话说的好,总要有备无患。”
不管康熙会不会动手,秀宁都得考虑到最坏的情况。
如果启祥宫被牵连进去,甚至康熙因为自己安插的探子被抓,转而将所有事情怪罪到秀宁头上,那么启祥宫一脉肯定要蛰伏几年。
几年的时间不能冒头,秀宁能行,胤祎和胤禄行吗?远在科尔沁的宁楚格和住在公主所的布尔和玳行吗?
须知,胤祎和胤礽同岁,胤礽的婚事已经定下,但胤祎这边却还没有动静,谁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秀宁一直没敢细问,就怕康熙觉得他们母子不安分,已经陷入权势怪圈的男人,连和对方说话都要小心翼翼。
“下去忙吧,本宫这里无事。”
摆了摆手,秀宁抬头看向房顶,黑黝黝的,看着心里压抑。
春雨转身离开,大殿只剩秀宁一人。
手表放置的茶盏已经温凉,秀宁轻敲了敲桌面,她想到前两天宫外送信,富察氏托富察妇人侧面向她打听胤祎的福晋人选。
富察氏早前和她有过合作,不过后面双方闹出一些事,兜兜转转,富察氏只能选择秀宁,但原本定好的条件早已作废。
眼下,秀宁不打算给胤祎求娶富察氏或者喜塔腊氏的秀女入府,好的资源要用在刀刃上,胤祎前途一片光明,一些世家大族也可以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