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大殿
“本宫就说,这人进宫就是个祸害,当初不该留手的。”
淑妃挺着肚子,绕着寝宫大殿不断地来回走动。
身旁是眼神担忧的翠芝,她见主子如此激动,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哎,主子还是太过敏感,再说,当初她们也动手了啊,只不过几次下手都没有解决到这个喜塔腊常在。
翠芝心里忍不住嘀咕,但面上却没有显露什么,因为她明白以主子目前的情绪,她开口就是找骂。
果然,当了好一会儿的背景板,淑妃终于将自己想说的都说完,翠芝上前一步扶着淑妃坐下,顺便不忘给淑妃端来今日份的安胎药。
“唔,有些苦,拿点蜜饯过来。”
淑妃拧了拧眉,将喝了一半的安胎药又推给了翠芝。
“娘娘,蜜饯性甜,会冲散药性,”翠芝端着托盘一脸犹豫。
“怕什么,本宫的身体又非传言中那般差劲,”淑妃摆摆手,到底还是吃了口蜜饯解了口中的涩意,“剩下的安胎药,拿下去倒掉。
见天的喝安胎药,本宫都要以为太医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小声嘀咕一句,淑妃向后仰躺,顺便解放了酸涩的腰肢和肩颈。
孕期越来越长,身体就会不可避免的出现一些问题,淑妃哪怕身边奴仆环绕,都不能缓解这种源于身体上的症状。
暗自埋怨一声生子的艰辛过程,淑妃心里再次烦躁起来。
只要保住这胎,将小阿哥生下来,她日后绝不再怀。
古代的腐朽麻木还没有摧毁属于淑妃现代的人格,所以在某些时候,淑妃内心的想法更多还是偏向于现代时的自我,这也是翠芝偶尔会不理解的原因(毕竟土生土长的古代人与现代人的脑回路就是不一样)。
听了全程的翠芝:……
虽然但是,太医说的话虽然有夸张的成分在,可真没有欺骗主子啊。
哎,心累地叹了口气,翠芝端起手中的汤碗离开大殿。
结果刚出门口,翠芝就碰到从院内跑过来的小宫女。
“这般不稳重,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翠芝赶紧喊停,甚至怕殿内的主子听见动静,她直接将小宫女拉到了一边。
小宫女被翠芝说的缩了缩脖子,“翠芝姐姐,我,我有消息要告诉主子。”
消息?“什么消息?”
翠芝扭头看了眼身后,“主子刚喝了安胎药准备休息,将消息说给我,我稍后会转告主子。”
小宫女闻言有些为难,但她也知道翠芝在永寿宫的地位,到底还是把消息说了。
“永和宫的博尔济吉特庶妃有孕了?”
没想到消息如此劲爆的翠芝绷不住,眼睛干脆瞪大了一圈。
小宫女点了点头,心里可惜原本能领到的打赏飞了,“是路太医送来的消息,今日永和宫的博尔济吉特庶妃不是不小心伤了身体。
路太医负责看诊,隐隐约约摸出了一些有孕的迹象。”
路太医是钮祜禄氏在太医院的人脉,也是隐藏最深的探子,因为此人明面上与蒙古一脉交好,这也是为什么淑妃总会比别人更了解蒙古妃嫔动向的主要原因,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翠芝咋舌,“消息只有路太医知晓?”
小宫女点头,“刚刚就是路太医身边的小太监过来送安胎药时说的。”
永寿宫有淑妃在,是日常消耗安胎药的大户。
太医院开出来的安胎药,几乎每隔两日就会送过来一趟。
这个点,会留意的人不少,所以很难做什么手脚。而送安胎药的人,自然而然也不会有多少人特意去记他。
也是因着如此,永寿宫和太医院的联系就这么一直延续了下来。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翠芝摆了摆手,跟着又叫住小宫女,“别忘了去赵嬷嬷那边领赏钱。”
小宫女眼神一亮,“谢过翠芝姐姐。”
目送小宫女欢欢乐乐的离开,翠芝想了想,还是先将手中的汤药倒掉,随后进入大殿告诉主子消息。
淑妃自然惊讶博尔济吉特氏有孕,那可是蒙古妃嫔,万一生了个阿哥,以太皇太后的心态,肯定是要扶持对方上位。
“最好趁着没人知晓时动手处理掉,”淑妃眼睛一转,突然想到这是个机会,只有路太医知道,那岂不是随她安排。
“娘娘,会不会太冒险?”毕竟发现后肯定会被太皇太后针对。
“若是不动手,等到将来他与我儿争夺那个位置,又该如何?”
淑妃想的不要太多,简直就是将未来发展都安排好了。
翠芝见状劝不太动,只能点头同意。
……
永寿宫的动静瞒得过后宫大部分人,但却瞒不过知至知终都将目光放在淑妃身上的皇后。
在赫舍里芳仪心里,淑妃始一直就是她的心腹大患。
所以在听到檀云说永寿宫有动静后,她就一直关注留意,只是在不知道永和宫有喜的消息时,她也推断不出来永寿宫到底想干什么。
“哼,故作姿态!”
赫舍里芳仪觉得淑妃也就那样,“可能是又想算计谁。
多注意启祥宫那边,皇上自回宫后又召了喜塔腊氏两次。
这个月,喜塔腊氏侍寝次数不少,若是淑妃有意,咱们就帮一帮她。”
能趁机坐收渔翁之利,赫舍里芳仪也不会放过。
檀云点头,“娘娘放心,奴婢明白。”
另一边,被淑妃算计的博尔济吉特庶妃正毫无察觉危险的降临。
自从她请安时不小心摔倒,博尔济吉特庶妃就一直老老实实待在永和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伺候她的婢女也是无奈,每日变着法的逗自家主子开心,可惜主子情绪低落,根本带不动啊。
“小主,您该想开些,时日还长,不能就这么过下去,”太颓太丧了。
婢女说着不熟悉的汉话,磕磕绊绊的劝着对方。
“我,我想家了,想科尔沁的草原,想阿布他们。”
博尔济吉特氏伸手揉了揉脸颊,她也不想的,可皇宫的生活太压抑,她在这里生活了快十年,结果什么都没得到,只能一个人守着偌大的寝宫孤单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