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天黑路滑,您慢些赶路。”
脚步响起,众人统一目标,只是时间匆忙,总会有些不妥。
秀宁看着走在最前面的康熙,到底还是开口提醒了一句,连个轿辇都没坐,这要是磕了碰了,她自免不了一顿责罚。
“朕无事,喜塔腊氏,你”话说一半,康熙回头看了眼尚没来得及换衣的秀宁,到底将没说完的话都咽了回去,“你慢些过去也就是了。”
秀宁:……
秀宁微微低头,“是,嫔妾明白。”
短暂停过一瞬的脚步声再次远去,秀宁面无表情,只是搭着萱盈的手有些发抖。
“小主,您”
萱盈小声叫了一声,随后示意前后提灯的宫人离远一些,“皇上也是着急,并非对您不满,您万不用将话放在心上。”
秀宁闻言,轻嗤一声,“我并未将话放在心上,”只是她觉得有些无趣。
康熙这变脸技术也是玩的溜,爱妃和喜塔腊氏轮换着叫,要不是秀宁真的对康熙没什么情分,说不准眼下就该恨上张庶妃,进而还会引起一些宫闱内斗。
微扬着头,秀宁重新迈步向前,“既然皇上已经开口说明,那咱们也不用急于一时半刻,”慢慢走着过去吧。
萱盈点头,“是,奴婢明白。”
……
秀宁带着人赶到咸福宫时,已不知花费多少时间。
但咸福宫内外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她进门好似也没人注意。
不可避免地拧了拧眉,秀宁的视线开始巡视院内周围,直到看见大殿中央的那一抹明黄色身影方才作罢。
“进去吧,想来应该还没确切消息。”
小声交待萱盈一嘴,秀宁垂眸,低调赶路进殿。
此时的殿内声音嘈杂,咸福宫的四公主出事,无论是生母张庶妃还是住在对面偏殿的孙庶妃,都得到场。
除咸福宫的妃嫔之外,与之相邻的储秀宫的那拉庶妃也在。
而像皇后,淑妃,佟妃等人,早在康熙过来时就已经到场。
秀宁进门,先是行礼问安,随后找位入座。
耳边有人低头啜泣,声音不大,但在这种时候,就会异常让人烦躁。
“那拉庶妃,快收收眼泪,大家伙儿都在揪心四公主的情况,你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这熟悉的语气,秀宁不用抬头就知道是淑妃所言。
“淑妃,那拉庶妃也是心疼四公主,你的话,有些过了。”
佟妃接话,同时将目光放在中央的康熙身上。
康熙单手撑着下巴,自进门后就一直没有言语。
“佟妃这话说的好有意思,本就是盼着好的局,那拉庶妃自己个儿哭哭啼啼,也是张庶妃不在,不然”这样晦气的事,张庶妃肯定说的比她要难听。
轻哼一声,淑妃一点都不惯着佟妃和那拉庶妃,甚至连皇上都爱搭不理,她只身靠在椅子上,嘴角的笑意更像是嘲讽。
秀宁遮住嘴角处差点露馅的笑意,同时觉得淑妃是真有些东西,可惜,此人注定活不了太久。
想着春雨和她提到过的一些情况,秀宁心道,淑妃的身体怕是已出现不适。
怪不得淑妃会在成为继后不到半年就匆匆薨逝,根子坏了,再好的补药都无用,就像是漏了水的木桶,难不成刷层漆会管用?
心里想着与大殿无关的闲事,秀宁不忘留意众人的神态。
那拉庶妃被点名说了几次,到底不像刚刚那么嚣张,但那拉庶妃眼睛红彤彤的,明显是哭多的迹象,让人觉得怪异。
是啊,四公主是张庶妃的女儿,和储秀宫又没什么往来,那拉庶妃做出这种姿态又是何必。
没人能想通那拉庶妃的用意,直到一直在偏殿抢救的四公主不治身亡,张庶妃灵惊惧过度直接晕厥,秀宁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拉庶妃是想借着四公主的事,将宫外的保清接回来。
房间里,躺着昏迷不醒的张庶妃,地面上,跪着哭的梨花带雨的那拉庶妃。
皇后一脸难看,淑妃幸灾乐祸,佟妃面色平静,皇上神色悲伤。
后宫大佬们聚齐,更没有秀宁发挥的余地。
她和一众庶妃躲在角落,听着那拉庶妃跪在那里表演。
皇后开口,“保清身体恢复了些,太医说暂时不宜移动。”
“但养在宫外,太医出宫不便,会不会耽误病情?”淑妃接话,一反常态地帮起了那拉庶妃。
皇后深深地看了眼淑妃,“此事,皇上已有安排,”这可不是她不愿意。
“皇上,嫔妾并非想接保清回宫,只是今日见了张庶妃,心中有感而发,”那拉庶妃擦了擦眼泪,“保清在宫外,有皇上和皇后娘娘关心,都会好的。”
皇上背着双手,沉吟片刻后开口,“你真觉得,保清放在宫外,会好?”
那拉庶妃被问的一窒,连擦眼泪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皇后抬头看向康熙,同时放在袖口里的手被捏紧,皇上刚刚是什么意思,不放心她吗?
“嫔妾,嫔妾相信皇上,”那拉庶妃低着头,小声说完后不再言语。
其他人见状互相对视,直到康熙提及保清回宫,“等他身体恢复些吧。”
那拉庶妃眼神一亮,“嫔妾明白。”
“皇后,这里便交给你处理,朕先回乾清宫。”康熙转身,丢下众人直接离开。
皇后转身笑对着道,“那拉庶妃,你先起来。
大家,没事便趁早回宫。
檀云,随本宫去探望张庶妃,再有四公主的后事,交由内务府,务必要抓紧时间处理。”
条条分明的将话说完,伴着一声声“嫔妾告退”,赫舍里芳仪的身影迅速消失在眼前大殿。
秀宁轻叹口气,“回宫吧。”
萱盈应了声是,伸手扶着秀宁一步一步往外走。
等秀宁赶回启祥宫时,已是深夜。
春雨一直守在门口,见秀宁进门忙迎了上去,“小主”
“宁楚格和伊德尔可有事?”
“并未,公主和阿哥睡得熟,启祥宫也没什么动静。”
“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