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四弟比起三弟,也太爱哭了些。”
宁楚格忍不住撅了撅嘴,她觉得自己每次回启祥宫都很热闹。
当然,前提是得忽略这热闹的气氛一切都源于胤禄的哭声。
秀宁闻言,伸手轻点了点宁楚格的小脑瓜,她看着自家又快长大一岁的大女儿,心里感慨时间过得真快,之前还是个小不点呢。
“你回来的正好,原本想和你商量,胤禄确实太爱哭了些,你的房间在后殿,离前殿远又比较僻静,可以的话你搬来前院,后殿让给胤禄住。”
边往房间走,秀宁将之前和春雨提过的话题又对宁楚格讲了出来。
对于住在哪里,宁楚格没太多问题,反正她回启祥宫的时间不多,眼下胤禄又是这种情况,宁楚格干脆点了点头,“额娘,找时间就腾一下屋子吧。”
伸手揉了揉宁楚格的发髻,秀宁将人拉到榻间坐下,“这些事先不急,只是见了你便提上一嘴。对了,这次回来,是有事?”
宁楚格没事是很少赶在大早上往启祥宫跑的,一般时候,她都是忙完自己课业,才会选择回来看看。
“额娘,女儿有话想说,”宁楚格闻言小声说了一句,跟着她又看了眼周围。
见状,秀宁直接摆了摆手,让跟在身边的春雨等人先行退下。
“是有些话,不好说?”看着神秘,莫非是寿康宫的事?心里开始琢磨起来,秀宁嘴上关心两句。
宁楚格点头又摇头,欲言又止后干脆整个人趴进秀宁怀里,“是同皇阿玛有关,皇阿玛最近明面上总带女儿去别院骑马,实则皇阿玛根本就不陪女儿,反而人到别院就不见踪影。
女儿怀疑,皇阿玛故意带女儿出宫,其实另有目的。”
这个话说的是有些不合时宜的,因为宁楚格像是在怀疑康熙。
秀宁神色严肃,她低头,对上宁楚格的眼睛,“说的可是真的?”
宁楚格点头,“一次两次还好,但皇阿玛几乎次次如此。”
她又不是笨蛋,亲爹是真心带她出去玩还是只想利用她搞事,宁楚格心里清楚,也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大早上的跑回来启祥宫找秀宁,没有什么其他原因,就是单纯觉得心里委屈。
“不要多想,或许你皇阿玛只是突然有急事。
若不是真心喜欢你,何必还要带你去别院骑马?”
不管康熙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秀宁首先想到的就是先稳住宁楚格,不能让这孩子对康熙产生不满情绪,再如何,康熙都是亲爹啊。
宁楚格:……
宁楚格忍不住撅嘴,亲娘还真是将她当小孩子看待,也是房间里只有她们母女,不然宁楚格可不会将话说的这般直白。
“额娘,女儿只是想着,会不会是皇阿玛又要给女儿领回一位别院庶母。
女儿在找皇阿玛的途中,曾见过一位陌生女子。”
这才是宁楚格想和秀宁说的话,且能让皇阿玛亲自遮掩,重要性肯定不言而喻。
“女子?”
“是啊,女儿看着面生,但容貌甚是娇艳貌美。”
“……”
秀宁垂眸,心说这个时候冒出来一个女子,难不成是卫氏?不对,卫氏还在辛者库藏着,惠嫔护的严实,一般人都摸不到。
对了,是郭络罗氏。
秀宁想到了那位一直被误解,实则自身经历比较传奇的郭贵人,也就是宜妃郭络罗氏的亲姐姐,生下皇六女恪靖,就是大名鼎鼎权倾漠北的海蚌公主。
当然,郭贵人也曾有过一个阿哥,只是刚出生没多久便早早夭折,在后宫已存的阿哥中没能排上名号。
“额娘,女儿不是多说什么,只是皇阿玛这般做,有违宫规吧。”
将陌生的女子养在别院,然后隔三差五的跑出去与对方私会,宁楚格对宫规可能了解不多,但她心里明白,这种事肯定是不合适的。
“宁楚格,违不违背宫规,全看上位者自己的想法。
你皇阿玛这件事,如今尚没有定论,所以只能暂时搁置。”
不搁置能怎么样,让秀宁捏着宁楚格说出来的话去坤宁宫找皇后哭诉告状?不说皇后信不信,单纯这一去,就会直接得罪于帝王,她们是靠皇上吃饭的人啊,得罪了谁都不能得罪金主。
“那额娘,女儿”
话没说话,宁楚格咬了咬唇,不知该如何是好。
秀宁拍了拍宁楚格后背,“你自无需管这些,正常与你皇阿玛相处,该去骑马就去骑马,说明白些,这种事本就与你没什么关系。”
且就算郭络罗氏入宫,有太皇太后、皇后等人忧愁,完全影响不到宁楚格。
好言好语的将宁楚格安抚好,秀宁转头送宁楚格去和胤祎玩耍。
她叫来春雨,将刚刚自己和宁楚格说过的话讲明,“派个人去查一查,这件事只怕瞒不了多久,我们不需要掺和进去。”
秀宁只是想提前做好准备,郭络罗氏肯定会入宫,只是这人特殊,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在身份上有些不合适。
当然,清朝刚建立时这很正常,尤其皇太极娶过的寡妇不在少数,只是大清立国时间久了,与汉人的文化接壤,满清的一些习俗不可避免地出现差异,对有些事情要求严苛起来(如嫡庶之别、尊卑有序等等)。
春雨点头,“娘娘放心,奴婢明白。”
……
春雨转手安排人去探查,不出数日,有消息浮出水面。
皇上去别院,骑马是假,幽会陌生女子是真。
女子一非后宫妃嫔,二非别院宫人,确实来自民间。
“有关此女子的进一步身份,奴婢并未顺利查出。”
春雨的手还没有很长,能摸出这么多消息还亏了对御前的多年笼络,毕竟皇帝出行也非自己一人,总有一些不甚重要的消息走露风声。
将这些消息整合在一起后提炼其中关键信息,最终得到的就是春雨复述的内容。
“这件事,除了我们,还有谁知晓?”
秀宁动了动眼皮,端起身上的茶盏置于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