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时兴致冲冲,回时步履匆匆,两种情绪交织,很能体现秀宁的心情。
谁能想到呢,不过是一次普通的微服私访,结果最后闹出来的会是这样一个收场。
“主子”
春雨站在秀宁身后,她见自家主子回来后就一直站在窗口没有动过,有些担心。
“无事,只是在想,到底是谁干的。”
你说大家伙都心知肚明的微服出行,怎么最后快收尾出了乱子。
亏之前她还夸赞那位知州懂事知理,结果反手给自己挖了个坑,编排谁不行,竟然编排皇上生母。
摇了摇头,秀宁对这位知州的未来前途不抱希望,哪怕前头祥瑞一事做的再如何如何漂亮,也不能抵消今日说书先生的一番行为。
春雨作为今日和秀宁一起出宫的同行人员,自然能听懂秀宁话里的意思。
谁做的?那肯定是和知州有仇的仇家做的。
毕竟有人升官就是停在原地,阻挡了其他人的出路,只要心怀不满,在这种时候搞点事出来都很正常。
这次的微服出巡因突发事件结束的有些莫名其妙,因此秀宁还得了康熙送来的赏赐安抚。
以为此事就这般过去,大家即将启程出发继续南巡时,谁知她竟收到了知州夫人的求见。
“不见,只说本宫身体不适,不宜面见她们。”
这种时候跳出来,不是求她办事就是给她找麻烦。
秀宁不想管这趟浑水,干脆利落地选择拒绝。
而秀宁这里拒绝,其他人却没有,甚至包括平妃在内,有的人还收了这位知州夫人的送礼。
秀宁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平妃甚至已经替知州夫人办了事,大大咧咧地跑去试探皇上心意,结果被皇上训斥一通不说,更是直接被关进了龙船休息,还剥夺了平妃日常接见大臣家属的权利。
秀宁:……
“平妃出身赫舍里嫡系,理应不缺这点孝敬,怎会这般?”
秀宁蹙了蹙眉,觉得平妃有些反常,这人又不是小门小户出身,知州夫人送的礼虽然不小,但比起赫舍里氏自己的敛财程度依旧是小巫见大巫,平妃没道理犯险。
春雨也想不明白,按理说,她认为知州夫人选择送礼的人群里,就平妃最不会收受这些贿赂,结果偏偏还就平妃拿的最多。
“奴婢也不知,平妃自出宫后就一直在龙船或者行宫独自歇息。
主子,可要奴婢差人去打探一番?”
春雨咬了咬唇,心说就怕打探也探不出什么虚实。
因为平妃在后宫并不怎么出众,哪怕手握宫权依旧存在感不高,连安排去对方宫殿的探子都少。
摆了摆手,“不用,再往后看看。”
对方真别有目的肯定会显露出来,此去南巡数月,她不怕时间不够。
春雨点头应是,同时将平妃之事记在心里,并暗暗决定多关注一番。
结果这么一关注还真就发现问题,被关起来的平妃并不老实,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替那位知州说话,直至将康熙惹怒,被康熙下令遣送回宫。
“遣送回宫?”
坐在南巡的龙船上,秀宁听着春雨带来的最新消息,不懂平妃这么头铁的顶上去到底是为的什么。
春雨点头,表情不解,“这次回宫,只有平妃一人,听说已经在清晨启程,”甚至连和她们这些妃嫔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可见皇上的生气程度不低。
扭头,秀宁看了眼自己身后。
此时的她正在船上,身后也不过是一片由木板建好的船舱,什么都看不见。
“连十三阿哥都未带走,不对,”平妃身上不对劲,这和平妃的平日表现不同。
春雨思索,“主子,会不会与赫舍里氏的情况有关?
平妃之父无法管家,如今赫舍里氏的族长乃是太子的叔父索额图大人。
平妃得不到家族支持,对下官孝敬之礼不撒手可以理解。”
毕竟在后宫的妃嫔也是需要生活的,不管是日常开销还是打点,别指望皇上发的那些死工资,根本不够。
这也是为什么后宫有名有姓的妃嫔都出身大族,不只是身份的问题,还有她们自身带来的利益,包括不限于笼络宫人为自己提供帮助。
不然皇上每月侍寝,都是高位妃嫔更多的原因怎么讲?敬事房都会将绿头牌摆放在应该出现的位置。
“是这样吗?”对春雨给出来的解释,秀宁没有全信。
因为平妃不像是这种蠢人,差钱有很多种办法解决,没必要为这一次就将自己的前途当赌注。
“这里边,应该还有我们不知道的,”肯定有。
但具体是什么,秀宁没有心算的本事自然不知。
当然,如果秀宁愿意花费一些积分请系统出手,也能结合信息推算出平妃的真实想法,但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秀宁不觉得平妃可以威胁到自己,所以干脆省下为数不多的积分,等待后面更重要的出手。
……
平妃走了,负责管理宫权的人去了三分之一,那落在秀宁和佟佳溶月身上的担子自然更重。
其中佟佳溶月因为要照顾在龙船上身体不适的胤祤,秀宁只能暂时接过其中大部分宫务,负责整个南巡众人的一应吃喝。
这样的事忙的秀宁晕头转向,故而回宫的平妃便被她抛于脑后。
直到龙船一路走走停停,终于赶在春暖花开之前来到江南,秀宁这才猛然惊醒,时间已经过去月余。
“主子,皇上刚刚差人送来消息,明日会有本次接驾的大人家眷过来拜访。”
春雨急匆匆跑进大殿,此时她们已经不在龙船,而是在一座漂亮的庄园里。
庄园奇珍异宝无数,显然是为了接驾特意准备。
“嗯,本宫知晓,你这边,提前安排下去。”
挥了挥手,秀宁想到这次会见到那位写出传世名作的作者家眷,心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