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宁妃这么喜欢幽禁生活,陈雨薇故而选择成全对方,并没有将人捞出来,而是放任自流。
在离开之前,宁妃恳请陈雨薇能帮她关照一下在朝堂上的永玥。
“倘若永玥自己有其他的心思,皇贵妃娘娘也不用管他。
是福是祸都是自己选的,臣妾虽然是他的额娘,却也不能为他负责一辈子。”
宁妃是真的看开了,不仅看开自己,也看开他人。
那些惹的后宫无数人争抢的权势,在宁妃眼里就是祸乱之源。
可惜这样的源头永远不会消失,除非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帝王。
怎么可能呢?思维的飘散让宁妃想法很是混乱。
她一脸苦笑地送皇贵妃离开,又对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深感歉意。
“还是一个人待在寝殿糊涂了,请皇贵妃娘娘勿要见怪。”
陈雨薇神色淡淡地摇了摇头,“宁妃说话客气。
本宫日后若是无事,也不会过来打扰于你。
宁妃,按自己心中所想去走吧,本宫不能像你保证什么,但能确定的是,你倘若自己不心存死志,便死不得。”
这话说出来有些霸气,尽管言语内容会让人奇怪。
宁妃笑了,比之前还要真诚,双眼明亮恍若天边的璀璨星辰,她向允诺的陈雨薇认真道谢。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句保她安全无虞的承诺。
“皇贵妃娘娘,臣妾会在这里祝您心想事成。”
顺便向满天神佛祈祷,只愿皇贵妃娘娘能走的顺遂平安。
后宫生活多年,宁妃最难忘的竟然是陈雨薇对自己说的这些关心之言。
很让人意外却又觉得意料之中,毕竟宁妃本性善良,是一个略显得清高的女子。
她入宫多年,期间各种沉浮,但性格本质没有变过。
“宁妃,我会的,同样也希望你能在这里过的愉快。”
陈雨薇说完,转身搭着星葵的手离开关押宁妃的宫殿。
厚重的铁门重新合上,也同样隔绝了两人之间的视线。
陈雨薇回头望着紧闭的宫门,突然忍不住笑了一声。
星葵不解,“娘娘?”
陈雨薇摇头,“无事,只是在想,宁妃到底为何这般?”
很让人意外,却又觉得这是宁妃能做出来的事。
当宁妃彻底想开时,谁都不会成为她的阻碍。
“回去吧,再告诉内务府的人,今后都不要亏待宁妃这里。
既然宁妃不想出来,那就好好自己一个人待着。”
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是很不容易的,毕竟期间需要面对种种问题麻烦。
星葵点头应是,顺便问了一嘴庆妃那边也要如此?
陈雨薇嗤笑,“庆妃?她不用,她与宁妃不同。
如今庆妃的遭遇,说到底还是自己的路走偏了。”
这与陈雨薇可没有半分关系,陈雨薇更不需要为对方负责。
宁妃最后求清净,想依靠自己走完眼前这一生。
庆妃是最后还想要权势,只不过棋差一招跌了进去。
在过来看望宁妃之前,陈雨薇就曾去了庆妃所在的宫殿。
与宁妃表现出来的淡定坦然不同,庆妃很歇斯底里。
陈雨薇对此很不爽,又不是她造成的麻烦,选择向她发火,又是什么道理?
星葵继续点头应是,回去后完美执行自家主子的交代。
庆妃和宁妃这两处,完全是天差地别的对待。
内务府的奴才们虽然知道回了容的皇贵妃娘娘没有宫权,就像没有爪子的凶兽,不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威胁。
但刻在骨子里的恐惧以及被皇贵妃娘娘支配多年的恐惧让内务府格外乖觉。
如今没有宫权不要紧,谁知道后面宫权会不会回去呢。
哪怕不回去也不怕,下一任帝王听说要从翊坤宫一脉选择,皇贵妃娘娘的身份迟早会更高,他们此时选择低头不过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罢了。
心里安慰自己的话说了一大串,为的就是让自己学会顺从。
就像是在催眠一般,内务府的人自己给自己pua,以免他们行事出错,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
这种做法,陈雨薇认为值得表扬,“只要他们乖乖听话不作妖,本宫不是那种是非不分,赶尽杀绝之人。”
起码帝制的存在,就证明了内务府有用武之地。
不然偌大的皇家该如何生存,总不能事事亲力亲为。
那样的话,哪怕能够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还有什么用处?
权势的最终就是为了让人类享受,让人们体会到无尽的尊荣和好处。
“娘娘,内务府的奴才行事精明,如今那些得了宫权的后宫妃嫔,轻易支使不动他们。”
哪怕能支使的动,但说的也只是一些可忽略的小事。
像是一些涉及到自身利益的大事,她们是支使不动内务府的。
陈雨薇早就有所预料,因为内务府的特殊性,是不会被任何一个人完全掌握,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一代又一代的帝王更迭,内务府却依旧维持着自己的庞大。
“养心殿怎么样,皇上的身体听说咳嗽有些时日,太医可曾交代什么?”
陈雨薇靠在身后的软枕上,话说的轻快平和。
星葵侧头想了想,最后笑着说道,“太医说不严重,只是春初会有的小病,过几日便能痊愈。”
陈雨薇嗯的一声点了点头,“那样最好不过。”
如果好不了的话,就是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
……
事实证明,事情发生的不止最坏,只有更坏。
弘历的身体咳嗽,这当然不是什么容易治的小病。
相反,因为身体达到极限,弘历的情况很糟糕。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尽管身边安排伺候的都是弘历亲远的人,但还是会被暴怒的弘历三不五时地送去慎刑司受刑。
原因简单,他们触怒了皇上威严,让皇上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的人通常没有理智可言,哪怕这人是皇上。
“啧,这是本月第七个了吧,找人送去慎刑司,动作麻利些,不要过于拖沓。”
高玉用袖口捂住嘴角,眼神嫌弃地看着跪坐在地上,被吓的目瞪口呆的宫女。
挥了挥手让身边的小太监们别磨蹭,他转身看了眼露出缝隙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