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热的天,还要跑来折腾一趟,也不知是真心疼小阿哥刚回宫,还是只想独自炫耀得意。”
秀宁还没进门,就听见淑妃又在那里酸言酸语。
也是,不知什么开始,淑妃就拿了尖酸刻薄的人设,只要出来走动,那必然是嘴下不留情面。
说实话,平日听一些还好,但天天这么说到底让人受不住。
秀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同时示意春雨扶着她赶紧绕道而行。
不是她不尊重淑妃,不想和淑妃多说说话,实在是这人话唠加太能得罪人,秀宁自觉得她不算什么讨人喜欢的人,但也没到那种人嫌狗憎的地步,所以,必须得离淑妃远一点,惹不起还躲不起?能跑就跑。
“喜塔腊常在,怎么走了?”
没能成功躲开,秀宁笑笑,转身对着淑妃福了个礼,“请淑妃娘娘安,路上人多眼杂,倒是不曾注意娘娘,还请娘娘见谅。”
淑妃:……
淑妃看了眼周围,确实乱糟糟的很,到处都是走动忙碌的宫人。
她搭着彩月的手站在道路中央,依然不能突出自己的存在感,因为来往的人实在是多,你挡一下我遮一下,基本属于那种不留意就会被忽略。
“见谅谈不上,”淑妃走到秀宁跟前,眼神不善,“喜塔腊常在瞧着气色不错,真让人羡慕。”
秀宁闻言,很是不走心恭维两句,“淑妃娘娘亦是,嫔妾尚不及娘娘半分。”
淑妃假模假样,“喜塔腊常在的小嘴就是会说话。”
秀宁低头,“嫔妾说的都是真言,不敢欺瞒娘娘。”
淑妃对此只挑了挑眉,“希望喜塔腊常在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如出一辙。
彩月,时间到了,大喜的日子咱们可不能迟到,先过去吧。”
小声回了句是,彩月扶着淑妃离开。
秀宁目送淑妃的背影,跟着转头询问春雨淑妃身边的婢女,“还是新换的那个,倒是长情,”不然按淑妃的脾性,这人八成已被送离永寿宫。
春雨小声补充,“听说此人极得淑妃娘娘重视,平日永寿宫有事都是她出面。”
秀宁看不上淑妃的重视,淑妃眼下就跟精神不正常似的,今儿重视明儿丢掉,一点不讲道理。
“可能是钮祜禄氏的人脉,”不过淑妃身边都是钮祜禄氏的人,从另一方面看,淑妃也是被家族束缚了。
“并非,是万琉哈氏的人,”春雨说到这里忍不住撇了撇嘴,“此人本不叫彩月,是淑妃娘娘给改了名字。”
人家本来叫婉凝,听着诗情画意,柔和婉约,结果愣生生的被改成了彩月,立马降低了不止一个档次。
春雨趁着机会,干脆将这段故事讲给秀宁。
秀宁倒是没多少震惊,因为她全都被那万琉哈的姓氏给吸引了。
谁能想到啊,前有雍正亲娘乌雅成琳被分去坤宁宫后使手段调回乾清宫,后来胤祹生母万琉哈婉凝改名成淑妃贴身婢女,那原本被分去辛者库的胤禩生母觉禅(卫氏)会不会也改了生活轨迹。
秀宁又问了一些有关彩月的消息,随后明确此人就是胤祹生母,与乌雅成琳一样出身包衣旗。
怎么和淑妃搅和到一起了,淑妃知道彩月日后的轨迹?
“有机会多让人盯着些永寿宫,尤其是淑妃身边的人和事,”赶在淑妃正式下线之前,秀宁觉得肯定要关注对方,不然淑妃来一个死前反扑,但凡伤到她一丁点,她就得不偿失。
已经注定结局的人在秀宁看来都是被淘汰的下场,淑妃是,皇后也是。
春雨点头应了声是,随后扶着秀宁赶去储秀宫大殿。
原本,以那拉庶妃的身份,是不能在大殿举办洗尘宴的,但这次情况特殊,皇上允许,皇后反对无效,这座一直没能住人的正殿被暂时征用。
……
宴席上,皇上因有事没来,皇后虽然出席,但明确表示今日主角是那拉庶妃和保清母子,她自要退位让贤。
那拉庶妃嘴角带笑,“皇后娘娘折煞嫔妾了。”
皇后接茬,话说的很有道理,“那拉庶妃,你是保清生母,再有这次洗尘宴,本就是专为保清举办,于情于理,都该你上场主持。”
那拉庶妃连连摆手,“嫔妾实在愧不敢当。”
皇后言语相邀,“那拉庶妃,勿要一在推辞。”
“……”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大家伙儿都受不了客套话,最后在众人忍不住时,那拉庶妃‘勉为其难’地站了出来,几句吉利话开场,果酒菜肴随之上桌。
秀宁主打的就是一个没有参与感,自己低头吃着桌上的饭菜,目光时而留意站在大殿中央长袖善舞的那拉庶妃。
保清自然也出席了。
可能是刚回来比较拘谨,保清席中说话不多,小一刻钟左右就被那拉庶妃以身体为由送了回去。
当然,其中免不了淑妃冷嘲热讽一通输出,只是大家都默契不理对方,故而让话题迅速跳过。
一场酒席下来,耗费时间颇多。
秀宁揉揉肩膀,捏捏手腕,坐在椅子上的后遗症,浑身酸痛僵硬,让人不适。
“小主,您小心些儿。”
躬身送秀宁坐上轿辇,春雨托着秀宁手臂,边摆手让小太监们赶紧起步。
轿辇悠悠转转的回了启祥宫,秀宁连饭都没吃,直接让春雨替她按摩放松。
差不多揉了有一刻钟,秀宁摆摆手,总算觉得身体恢复了一些知觉。
春雨心疼,今儿这场洗尘宴,自家主子过去就是当背景板的,全程都是在给那拉庶妃捧场。
不过也是,亲儿子回来了,那拉庶妃得意人之常情。
“准备热水,今晚临睡前泡泡澡,”秀宁起身去到八仙桌旁坐下,手端起一旁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去问问盯着的宫人,皇上可有去储秀宫的动静。”
春雨应了声是,转头出门不一会儿又匆匆回来,“并未,皇上还在理政,倒是皇后娘娘带人去了乾清宫。”
“皇后?”秀宁回头看了眼春雨,“她去干什么,不会是去回禀今日的洗尘宴一事吧。”
秀宁摇头,那还真是闲的没事干,给自己找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