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低头,将自己所得的消息,全部没有任何保留地告诉平妃。
平妃就坐在那里听着,明明婢女能感觉到自家主子生了气,但从面色上来看,却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带着对小阿哥的关心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婢女:……真的奇怪。
婢女心里越发惴惴不安,毕竟出事的是主子亲子,她见识过主子发疯的威力。
“消息都是从哪里听来的,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寝殿周围,一定有人在其中故意为之。”
平妃跳出棋局的时候格外清醒,更没了之前的疯狂。
她一句一顿地分析着婢女带来的众多消息,再从中剥茧抽丝,找到自己最想要的那一部分。
婢女听得瑟瑟发抖,连说话的语气都弱了三分,毕竟不是谁都能理解一位即将失子母亲的愤怒,他们不过是紫禁城的奴才,地位低微又没有本事,进宫不过是无奈之下的讨生活罢了。
敲响的桌面像是钟声来临的倒计时,平妃一下一下,带着一股特别的节奏。
婢女说不上什么,但她就是心里慌的不行。
“抬起头来”
平妃的话让婢女的身体一僵,但到底还是听了话。
“去,送消息给宫外,就说本宫已经知晓,明白他们理事不易,”那儿子的仇,就自己报了好了。
“是,奴婢明白。”
“还有宫里其他处,将手上能用的人脉都调动起来,”也不用什么留手,平妃已经输的不能再输,若还不能扳回一局,那她也没有在后宫继续生活的必要。
平妃这一次算是发了狠,同时心里明白自己的处境。
之前臆想出来的种种不过是她的自欺欺人,实际上,不管是皇室还是赫舍里氏,对她都是用过就丢的态度,就像她的小阿哥明明快要断气,但皇上过来吗?呵。
平妃压抑的久了,就很容易变态。
而且她的变态有迹可循,基本属于后宫的常见症状。
系统跑过来看了一场热闹,等回到秀宁脑海时还乐呵呢。
没有任何波动的机械音巴巴说着它在平妃宫里的所见所闻,甚至它都没有询问过秀宁的意见,愿不愿意听它废话。
秀宁倒没有阻止系统说话,系统的话唠越发严重,而秀宁有的时候一个人也会觉得无聊。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要懂得迁就,不然等到你想找人帮忙时,会面临无人可用的局面。
同理,这句话,对一些非人生物也很有用。
“宿主,你怎么不说话,平妃正按照你的计划进行,其他人都会被卷进来,难道你不高兴?”
系统不理解秀宁的平静,就像是它总闹不明白秀宁的某些做法。
“高兴啊,不过这种事控制不住,很容易出现意外,如果连带着启祥宫也会卷入其中,那我就高兴不起来了。”
谁能预料得到平妃到底会疯成什么德行呢。
反正约束在平妃身上的痕迹已经消失不见。
一道冷光从秀宁手中划过,是一把被她握在手里的精致匕首,源于远在科尔沁的宁楚格。
这是宁楚格给她送的贺礼,没什么特别的寓意,但因为是源于蒙古科尔沁,这把匕首虽然精致,但却意外的漂亮,且匕首周身镶嵌了不少宝石,放在阳光下金光闪闪。
匕首未能开封,落在秀宁手里也不过是赏玩之物,秀宁又不能用它干什么,只是偶尔取出来欣赏欣赏。
“宿主,你的高兴与不高兴,表现的一点都不明显。”
或许其他人还有情绪对冲的阶段,但在秀宁这里,全都没有意义。
秀宁想变脸就变脸,不想变脸也能让人看不出喜怒。
真是越发变态了。
系统想到了在失业之前,宿主于其他任务世界的亮眼表现,它默契地闭上嘴巴,不该说的,绝对不能说。
……
平妃的小阿哥走了,病的轰轰烈烈,走的悄无声息。
听宫人说,平妃在得知小阿哥去了的消息之后表现的很平静。
因为小阿哥还小,更没有名字,所以丧仪自然也不会有。
不过是装进一口棺材被宫人抬出皇宫送去皇陵掩埋,再没其他事情。
“听说了吗?太子宫里出事了,太子两位格格怀了孕,都小产了。”
“嗐,你这消息怕是要过时,什么叫都小产,听说日后连孕都不能怀”
“吓,这么严重?”
“我同乡的舅舅女儿的外甥女就在毓庆宫当差,千真万确,太子为此发了好大的火,连带着宫人都打杀了好些个,简直血流成河。”
“……”
宫里的流言一向多的离谱。
想要流言消失那是不可能的,但可以通过产生新的流言覆盖掉之前的流言。
如今后宫传开的最多的,就是有关太子所在毓庆宫的消息。
也不知是不是赫舍里氏全体倒霉,先是平妃没了儿子,跟着太子没了孩子,还有宫外的赫舍里氏也掉了几个孩子。
直接走起了背运。
当然,不只是赫舍里氏,还有后宫其他人,甚至包括又一次怀上身孕的大福晋也差点小产。
“呵,平妃的无差别攻击还是强,只要能碰的上,就绝不会留手。”
秀宁说着话,目光看向被春雨放在桌面上的布料。
那布料可是普通东西,上面用了一些好东西,人长期穿在身上,接触到的肌肤都会被毁的彻底。
“平妃的这些东西都是怎么来的?”赫舍里氏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光是这样的布料,后宫倒霉中招的小妃嫔就有好几个。
不过这好几个都是出自平妃宫里,甚至包括平妃本人,那……秀宁只能说平妃报仇心切,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春雨摇了摇头,“内务府的奴才们也不知道。”
秀宁摆手,“先将这批布料收起来,等新布料到了再说。”
总不能将这些东西发下去,那就是给自己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