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薇嘴里胡乱猜测一句,跟着又觉得自己所想并非真的不可能。
要知道明年三月就是原本高鸿珊的晋封月,任务世界也是根据真实世界衍生,有些走向和史料记载相差不大。
所以高鸿珊的事,大差不差,且这种大好事也不可能事到临头才告诉对方准备,肯定会提前说明,不然行晋封礼那天怎么办。
不过这个时候说,那时间上,会不会比史料记载的明年三月要提前?
陈雨薇低头思索,接着又让夏荷继续打探消息。
嗯,如果真与晋封有关,那以高鸿珊的高调性子肯定瞒不住,如果与晋封无关,那自己倒是可以利用先知的优势搞点事来做。
夏荷点头称是,结果还没等自己这边发力,有关高鸿珊即将晋封侧福晋的消息就以一种琢磨不透的速度在府邸迅速传开。
真是要晋封高鸿珊为侧福晋啊,那看来自己这边努努力只能去争进宫后的位份,在府邸的话,格格坐穿吧。
陈雨薇唉声叹气好一会儿,跟着就不再关心这件事。
反正和她没什么关系,再说时间进入八月,大部分时间都是住在宫里的弘历母子要从圆明园回来了。
陈雨薇可没忘记自己的打算,趁着这段时间多生孩子,等到时入宫,只看在孩子们的面上,她都能从弘历手里捞出一个一宫主位坐一坐。
……
“夏荷,快将福晋送来的那批布料都拿去绣房做上衣裳。
记得,一定要多做几套,尤其那些青蓝二色的布料,王爷就喜欢我这么穿。”
陈雨薇坐在梳妆台前揽镜自照,她今天这一身打扮可隆重的很,宝石蓝的绸缎旗装配上阳光下泛着光的金钗玉镯,眉间额头甚至还撒了些闪亮细粉,真是好一副人间富贵花。
自从生了永琥,陈雨薇的日常就低调奢华了许多,这其中有富察锦宜提的,也有弘历赏的。
但不管怎么讲,陈雨薇的生活质量变好确实不假。
越发开始接近自己前一世的奢靡,陈雨薇真是看哪哪顺心,笑容常挂嘴边,让隔三差五来一趟的弘历看直了眼。
可惜弘历精力有限,能在府邸留宿的时间不多,眼瞅着都八月中,人也不过才在如意居待了一晚。
不过虽然数量不多,但弘历的质量还是很高的。
哎呦
陈雨薇想到那个晚上,身为老司机,如今还脸红心跳,面红耳赤呢。
啧啧,年轻人就是体力好耐力足,关键花样玩的多,两个人从天将将黑直接折腾到天快亮。
陈雨薇不仅把之前旱过的地都补充了雨露,还保证弘历最近没有精力做坏事,将人榨的干干净净,一滴都不剩。
哼~让弘历这个胚子急色,如今只能老老实实的当正人君子。
跑偏的思绪随着最后一根金丝银线簪插进发间回拢。
陈雨薇正了正神色,没忘记一会儿要去正院福晋处商量事情。
身旁的夏荷嗯嗯两声应下主子交代,转身就让门口的夏雨带人将存在库房的布料送去绣房。
“格格”
“咱们走吧”
搭着夏荷手腕,陈雨薇枭枭婷婷的朝门外走去。
这个时间点,永琥还未醒,陈雨薇也不折腾孩子,就自己带人去了正院。
当她来到正院的时候,正好碰见门口趾高气昂和周蓁月炫耀的高鸿珊。
高鸿珊特有的尖锐音调让陈雨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啧,消息传开到现在也有小半个月,这高鸿珊是显摆没够?真是够愁人的。
愁人的高鸿珊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众人嫌弃。
不过就算知道,高鸿珊还是会选择我行我素。
毕竟她一向都是这样的人,别人看不惯她?不过是嫉妒。
再有,高鸿珊还觉得自己委屈,明明应该今年办的晋封宴,结果就因为明年要进新人,将她也放在了明年。
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辉发那拉氏是大族,他们高家便是什么小门小户?
高鸿珊不仅没脑子,想的也单纯,富察锦宜不过几句话,就将高鸿珊的满腔仇恨引到了还没进府的辉发那拉氏身上。
富察锦宜的本意是想借着高鸿珊的手试探一番辉发那拉氏的实力,然后自己这边再行安排。
结果不想高鸿珊这么能联想,已经将辉发那拉氏划到了一生之敌范畴,简直就是送上门的炮灰。
真怪不得高鸿珊最后死的早没孩子,这智商,有孩子兴许没的更快。
“陈格格,来的不算晚嘛。”
高鸿珊理了理鬓角处的碎发,目光淡淡的从周蓁月身上拐到陈雨薇身上。
陈雨薇含笑点了点头,又同她们两人互相招呼一声,“不比高格格来的快,高格格怎么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适时的露出一副好奇模样,陈雨薇略有和气的走到高鸿珊跟前,“高格格,时间不早,我便先进去吧。”
接着,不给高鸿珊开口的机会,陈雨薇吸溜一声直接进门。
高鸿珊扭头看见的只有陈雨薇的背影。
高鸿珊:……嘿,跑的倒是快。
嘴角轻发出一抹不屑,高鸿珊转头恶狠狠地瞪了眼周蓁月,随后轻哼一声,紧随其后。
“格格”
人走了,伺候周蓁月的婢女方敢开口。
周蓁月摇头,“没事,进去吧,”又不是第一次,她早就习惯高鸿珊的嚣张。
手心被狠狠攥紧,连同捏在手中的帕子也褶皱抽丝。
周蓁月的不忿怨恼像是煮开的沸水,在心中咕嘟嘟个不停。
孩子,位份,宠爱……入府七年,什么都没得到过。
眼神一亮后迅速归于沉寂,除早一步进殿的陈雨薇,没人注意到周蓁月的异常。
陈雨薇看着很有自觉得坐到自己对面的周蓁月,心说老实人也不老实,看来周蓁月是不想忍了。
啧啧,就是不知道,周蓁月是对谁出手才让恼羞成怒的弘历抹除掉她的痕迹。
唔,回去让夏荷多盯着些,看看能不能捡漏。
当请安的人齐之后,富察锦宜搭着冬雪手腕进门。
没有废话,富察锦宜干脆交代了有关中秋节宴府邸的一些安排。
因为弘历和富察锦宜要去圆明园,所以那两三天里,府邸的事就交给高鸿珊一人全权负责。
“高妹妹是伺候王爷最久的人,这次我和王爷不在府邸,就辛苦高妹妹一些。”
高鸿珊连连说不辛苦不辛苦,都是自己应该做的,负责府邸的事务,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天功夫,但好歹摸到了权力,已经成功踏出了第一步。
高鸿珊可知道,富察锦宜还说过等她晋封侧福晋,就让自己帮忙管理府邸。那这一次,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实践。
“多谢福晋信任,妾身定不负福晋和王爷嘱托,将府邸管理的一丝不差。”
富察锦宜笑意加深,“妹妹的话,我和王爷自是信的。”
说完,目光环视周围一圈,“明日一早我便会启程去圆明园。
大家这几日有什么不懂,可去惊鸿馆寻高妹妹。
都是一家姐妹,府邸有高妹妹负责,我和王爷也能安心待在圆明园。”
众人听完,齐刷刷点头应是。
其中最开心的莫过于高鸿珊,这次正院请安,可是让她出尽风头,还拿到了意料之外的府邸权柄(只是短短几天)。
从正院出来,高鸿珊满面春光,看着周蓁月几个人的眼神比之前还要得意高傲。
陈雨薇:……这人真是没脑子。
没脑子的高鸿珊说了几句后院有事可以找她,跟着就带婢女乐颠颠的回了惊鸿馆。
陈雨薇还是头一次见到高鸿珊这种当管家当的像主子的人。
呵,府邸到底还是弘历管家理事,连福晋都要事事和弘历说,高鸿珊以为拿到了管家权柄就能和她们威风八面?那简直就是在想屁吃。
“咱们回去,永琥该醒了。”
陈雨薇叫上夏荷离开,没管其他人的复杂心理,反正她是很无所谓的。
府邸谁管家都轮不到她管家,再说她上一个世界管了大半辈子家,比眼下后院大的多,她骄傲了吗?
德性~
回去的路上,夏荷看着周围没人,也嘴了两句高鸿珊。
“格格,高格格太沉不住气,如今福晋还没走呢。”
结果搞的像是福晋不在,自己已经当家做主的感觉。
夏荷觉得之前高格格虽也如此,但没有这般疯狂啊。
怎么才小一年的功夫,人就变了。
陈雨薇嗤笑,“这不是好事成双,高格格自己飘了呗。”
用她们主仆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慢悠悠的说话,陈雨薇觉得高鸿珊的心理状态很容易分析,何况富察锦宜自己也有火上浇油的意思,不然高鸿珊再飘,也不能飘的这般明显。
“要我说啊,府邸不只有高格格会晋封侧福晋,说不准明年还有个大惊喜等着咱们呢。”
很明显,富察锦宜对辉发那拉氏产生了敌意。
嗯,富察锦宜还是挺敏感的,辉发那拉氏也是在她下线后的继后,哪怕那个时候后宫还多了几个满清大姓妃嫔,但弘历和钮祜禄氏还是推了辉发那拉氏上位。
有些野史上说,辉发那拉氏能上位是因为太后钮祜禄氏喜欢,但不能否认辉发那拉氏后面和弘历一连串生了好几个孩子,应该也得过弘历的偏爱。
毕竟弘历这个狗性格,比亲爹雍正还要极端。
如果辉发那拉氏真的一点得不到他的满意,那对方绝对生不下三个孩子。
这么一想,陈雨薇也没了和夏荷说话的心思,她加快脚步,回到如意居。
“去瞧瞧永琥醒了没有,醒了就抱来我这里。”
“是”
打发夏荷离开,陈雨薇进入内室,脱掉鞋袜后坐上榻间。
“系统,继后是不是在册封之后才有的存在感?”
陈雨薇进来之后有简单了解过乾隆期间的历史。
毕竟陈雨薇需一个大致时间安排自己要做的事。
这也是任务世界的天道和系统互相默认的潜规则。
不然天道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将一个任务者搞进来,总不能是想对方任务失败给自己找麻烦。
系统从陈雨薇的脑海里跳出来,“乾隆继后辉发那拉氏,雍正十二年十月入府为侧福晋,雍正十三年九月二十四日封娴妃,至乾隆十六年封继后。
没错,在封继后之前,辉发那拉氏的存在感一向不高。”
因为正史也好,野史也罢,都没有过多着笔墨于辉发那拉氏身上。
这人是当了继后,后面又生了三个孩子跟着江南断发最后沉寂,这段时间记载的比较多,但此人死后比一般妃嫔凄惨,连继后的仪仗都没有,就是普通妃嫔的待遇,仅剩的儿子也是到死都是光头阿哥,不难联想到弘历的迁怒和小心眼。
陈雨薇撑住下巴,“你说,当继后之前会不会是辉发那拉氏故意装低调?”
不然那个时候,后宫高位有子嗣的有纯贵妃,嘉妃,愉妃,出身高贵的有舒嫔瓜尔佳氏……哎?这么一想,辉发那拉氏能当上继后属于正常操作。
伸手挠了挠头,陈雨薇搞不懂了,怎么太后娘家没人,其他满清贵族也不往宫里塞人。
“或许,是皇上不愿意?”
系统觉得三年一次的选秀都是为了皇上充盈后宫,绵延子嗣。
真有心思,怎么可能不纳满清贵女入宫为妃,除非皇上自己心里不想。
皇上,弘历不想?!
陈雨薇的脑洞突然大开,对啊!
好像除了康熙时期后宫八仙过海,后面的不管是雍正后宫还是乾隆后宫,都少有一些满州大姓贵女,且越往后包衣旗和汉军旗的秀女就越多。
这其中或许有帝王们的考量,毕竟满州大姓贵女们的背后意味着势力庞大,麻烦不断,所多选一些小门小户、不影响朝政的女子入宫,能省不少麻烦。
但同样的,这样下去,满清皇室的血脉被无限稀薄,皇室越发的压不过包衣,以至被包衣世家掌控血脉延续,慢慢将大清江山改为包衣江山。
嗯,等到清朝后期的时候,不就是这种情况,皇上坐在宫里什么事都干不了,皇权被人架空,最后名存实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