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屠和被宠爱的里鸟居不同,自幼被胡盖严格训练,又搜寻许多功法秘籍学习,请了许多名师指教,武艺比里鸟居强出不少。
每每两人一同训练,胡屠常因偷懒受到惩罚,而里鸟居被茧哩娜私下庇护,寨中人常说看起来里鸟居更像是他们的亲儿子。
却不知胡盖这是知道乱世立足不易,训子严苛是为了他将来着想,至于里鸟居只是因为茧哩娜偏爱才收为徒弟,实在不想练武也不会刻意要求。
更何况还有茧哩娜袒护,胡盖也懒得因为他而伤了夫妻和气,久而久之,里鸟居的实力和胡屠便相差甚远了。
刚才里鸟居遇险,茧哩娜在阵前吓得尖叫,看他受伤摆下阵来,竟然失声大哭,胡屠最受不了这个,直接杀出阵来。
胡屠来至阵前,盯着张弛冷声问道:“你是何人?”
张弛横枪答道:“无极张弛是也!”
胡屠报仇心切,再也不说话,两脚踹镫,催马舞刀便开始进招,大刀奔张弛劈来,张弛扭身躲开,抖枪又奔胡屠前胸猛刺,被其用大刀磕开。
张弛发现对方武艺不弱,深吸一口气凝神厮杀,火焰枪舞动,疾如狂风暴雨一般步步紧逼,胡屠忙用大刀封住门户,寻机会往里进招。
二人战在一处,杀了十几个合不分胜负,胡屠听到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之声,响起张弛兵刃的古怪,不禁恼怒起来。
怒喝一声将张弛的长枪荡开,趁其不备,左手从腰中抽出一把飞刀,冲着张弛面门抖手一甩,一道寒光便飞了出去。
张弛正全力厮杀,未料胡屠也有暗器,等飞刀过来,已然躲闪不及,急忙扭身,正扎在肩膀上,这里正是甲胄保护不到的地方,噗嗤一声便刺了进去。
剧痛传来,张弛手臂一阵哆嗦,低头看到一把带红绸的飞刀正扎在肩上,伸手抓住绸条,一咬牙将飞刀拔下来,反手便甩了回去。
胡盖此时却不急于进攻,见飞刀扔过来,抬手接住,冷笑道:“你先用暗器伤人,这叫礼尚往来,感觉如何?”
张弛双目微眯,看看伤势并不太重,便想再战,身后的童攸大怒,拍马便从左边冲出来,大喝道:“暗器伤人,算什么好汉,看枪!”
胡屠并不穷追猛打,弃了张弛,来战童攸,后面观战的胡盖连呼小心,已经打马上前几步,准备随时救应。
童攸的枪法得自童家真传,枪招变得更快,比张弛的还要凌厉几分,胡屠与之交手,不由暗自心惊,此时才知道汉军营中果然猛将如云,文鸯还不曾出手,就遇到了两个劲敌。
两人刀枪交战,转眼间又打了十几个回合,久久不分胜负,胡屠初战遇挫,心中生怒,知道招式上一时无法取胜,唯有剑走偏锋。
咬牙与之厮杀,就在两马交错而过,双方背对背的一瞬间,胡屠换左手提刀,右手伸进腰中,手指探绸穗,直接抽出两把飞刀来,猛一回头看准张弛的后心便打了过来。
苏烈等人在后面看得真切,急喊道:“小心飞刀!”
童攸刚才看到张弛受伤,知道这人暗器厉害,吓了一跳,赶忙一个犀牛望月,抖枪去遮挡,却没想到是两把飞到同时打过来。
叮——一声脆响,大枪只挡住第一把,第二把却无法躲开,正打在软肋之上,传来一阵刺骨地疼痛。
童攸爆喝一声,正要圈马报仇,忽然发觉伤口不疼了,要件阵阵发麻,不由心下一沉,拨马败走。
他从小跟随父亲行走江湖,经验可比张弛他们在山中长大的丰富多了,发觉伤口发麻,明白这是中了毒,刀不能拔,要拔下去毒性发作更快。
“文将军,飞刀有毒,快救人……”话音还未落,便看到回阵的张弛噗通一声从马背上?摔落下来,阵前将士一阵混乱。
呜呜呜——就在此时,鲜卑军阵中响起绵长的号角之声,古力拉特招呼着胡盖一拥而上,趁此机会冲杀汉军。
自从对手换成汉军之后,鲜卑军屡战屡败,吃尽了苦头,甚至有些军心涣散,这一次若不是阴山四杰来助战,古力拉特也不敢领兵来迎敌。
他本来没报多大希望,尤其是刚才里鸟居受伤,已经做好了随时撤退的准备,却没想到胡屠竟然连胜二将,不由大喜。
此时看到汉军阵前混乱,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马上传令冲杀,这可是来之不易的机会,打了着一场胜仗,回去之后肯定也有他一份重赏。
号角声中,压抑许久的鲜卑军奋力冲突,霎时间马蹄声震天,尘土飞扬,鲜卑军嗷嗷怪叫着冲杀过来。
文鸯没想到这胡屠屡次飞刀伤人,见贼军杀来,怡然不惧,咬牙道:“保护他们退回阵中,中军随我来。”
“遵命!”
在他身旁孟观和幽州七雄早已摆好阵势,跟着文鸯就往外冲。
另一边的苏烈毫不示弱,招呼虎噬军结阵从侧翼掩护,此时鲜卑军已经围攻上来,霎时间两军混战,乱作一团。
文鸯一马当先战住胡屠,此时胡盖和报仇心切的茧哩娜都杀过来,父子三人将文鸯围在中间团团厮杀。
孟观怕胡屠又用飞刀伤人,带几位兄弟上前缠住胡屠,不让他有机会用暗器,那胡屠怡然不惧,持刀与孟观交手,竟不分上下。
古力拉特知道自己非文鸯对手,正好从侧翼领兵杀向苏烈,鲜卑骑兵和虎噬军步骑交战,大盾摆成阵势,标枪、连弩齐发,互有伤亡。
就在两军杀得杀得天昏地暗之时,忽然自南方一支队伍腾云驾雾一般飞驰而来,速度极快,一杆红色的大旗迎风招展。
滴滴答滴答——人马还未到近前,嘹亮的冲锋号便在风中传来。
古力拉特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一震,扭头看时,看到打着大汉旗号的骑兵杀到,知道是不可为,立刻下令撤退。
随着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响起,鲜卑军潮水般向北撤退,只留下满地尸体和挣扎的战马,文鸯和孟观等人也不敢贸然去追,还挂念着张弛他们的伤势,收拾人马等候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