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山路上的正是被上次关索教训的那位用竹竿的人,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竹山筑真的冷清,来来去去似乎就只见这一人出现。
关索下马上前笑道:“我们有事要见公孙大侠,烦请情报一声。”
那人犹豫道:“这个——主人他……”关索瞬间脸色一变:“事关百余人命,你若不通秉,我们便闯进去了。”
“你,你好大胆!”
那人将竹竿横在手中,厉声道,“这是竹山筑,岂能任由你们进出?”
就在关索要动手的时候,又有一人在远处大喝道:“老三,主人让他们进去!”
那人回头看了一眼,才冷着脸对关索言道:“请随我来。”
关索对刘封嘀咕道:“这老家伙耳朵还真灵敏,每次我们来他都知道。”
刘封叹道:“这或许就是他能得中原大侠称号的钱之一,但愿他能当得起这个‘侠字!”
关索微哼一声,他年轻之时就是游侠,江湖阅历也有不少,对于这样所谓的大侠,其实是嗤之以鼻的,大多都是沽名钓誉之徒。
不多时便来到竹山筑,公孙简已经在园中哦等候,见到刘封几人,抱拳问道:“几位去而复返,莫非还是因青龙寨之事么?”
刘封盯着公孙简的面庞,答道:“青龙寨一夜之间化为灰烬,一百多人丧生火海,不知大侠是否知道?”
“什么?”
公孙简大吃一惊,白眉抖动,追问道,“真有此事?”
刘封冷然一笑:“我等刚从后山来,焉能有假?”
“好狠毒的手段!”
公孙简闻言一声暴喝,旋即马上恢复冷静,摇头叹道,“青龙寨被人所害,想必是仇人所为,江湖上打打杀杀,恩怨情仇,向来如此。”
刘封言道:“不知青龙寨得罪了什么,竟被一夜之间灭门,手段如此狠辣,想必前辈也能猜测一二吧?
可否提供一些线索,这些人如此歹毒,岂能容他们逍遥法外?”
公孙简冷哼一声,拂袖道:“此事自有官府查问,既然发生在葛陂境内,老朽自当相助,但阁下来问,未免便有些多管闲事了吧?”
刘封淡然一笑,问道:“听前辈有侠义堂的豪杰金令,可有此事?”
公孙简从腰中掏出一块金牌,在阳光下晃了晃,有些刺眼:“如假包换。”
“持有豪杰令,就该与官府相互配合,前辈为何推却?”
“该用到老夫之时,吾自会相助!”
公孙简扫了一眼马隆,淡淡道,“即便是一郡之首,也无权指使老夫。”
刘封看出来公孙简这是马隆还不够资格让他出手,而刘封则有些多管闲事了。
“不知这紫玉令,可否请前辈出手?”
着话,刘封也从腰中掏出一块紫玉令牌,与公孙简刚才手中的金令样式一模一样,却是一块紫玉,光芒莹润。
“紫玉令?”
公孙简吃了一惊,伸手将刘封的令牌接过来,拿在手中反复查看,白眉紧皱。
别人不知道紫玉令,但持有豪杰金令的这些人却知道,在金银铜木四块令牌之上,还有一道紫玉令,这才是侠义堂发放的最高级别的豪杰令。
持有紫玉令者,非但在绿林中可以号令各加入侠义堂的宗门帮派,而且在朝堂上也有官职在身,算是朝廷在绿林中任命的官员。
紫玉令持有者身份十分隐秘,一般不会轻易展示,但一旦出示,就必须要力配合持令之人,否则非但会被逐出侠义堂,还会被官府和绿林中人排斥,再无立足之地。
片刻之后,公孙简将令牌交还刘封,重新打量几人,抬手道:“请!”
刘封几人走向竹楼,公孙简对那持竹竿的人吩咐道:“老三,你马上去青龙寨一趟,看看情况。”
那人快步而去,公孙简才皱眉走进房间,竹楼的陈设也很简单,柱子上悬挂着几个鹿角,一张虎皮,还有一把剑,其余则是盆栽和插花,显得清雅别致。
事情紧急,既然对公孙简已经起疑,刘封便干脆直接言道:“昨日孙巡按被贼人押上山,多蒙前辈出手相助,才得以救出来,但回到新蔡之后却发现印信被其掉包,故而吾等才去而复还,没想到青龙寨便化为灰烬,必定是有人故意为之,可否请前辈解惑?”
公孙简闻言脸色一冷,沉声道:“这位兄台的意思,莫非怀疑老夫与此事有关不成?”
刘封笑道:“昨日到青龙寨,我看那贼人对前辈十分敬畏,实在不解,前辈又痛下杀手击毙盛曼,再三确认那些那些堵截官兵的贼人是否有活口,未免让人怀疑……”“老夫不敢妄自尊大,但只凭这一身事,震慑区区山贼,又算得了什么?”
公孙简冷然一笑,不悦道,“那盛曼是老夫失手所杀,也怪他事不济,否则那一掌,也不至于要了他的性命。”
刘封盯着公孙简,缓缓道:“如此来,青龙寨贼人劫杀官兵,调换印信,昨夜一场大火,前辈一概不知?”
公孙简怒极反笑,抚须道:“若非你三人再来,老夫至今还不知青龙寨之事。”
刘封也不追问,又道:“那青龙寨私藏官府兵器铠甲,图谋不轨,不知前辈可知情?”
公孙简闻言霍然起身,惊问道:“竟有此事?”
“公孙大侠,事已至此,你就不用装糊涂了吧?”
刘封冷然一笑,起身看着公孙简,缓缓言道,“你可还记得昨日中午休息的那条山间溪?
在下在河中舀水之时,发现有半截枪头掉落石间,此处唯有一条路通往竹山筑和青龙寨的路,不知这枪头是从哪一个向掉落的?”
“你……”公孙简神色动容,须发飘动,指着刘封,沉声道,“无凭无据,休要血口喷人!”
“人生一世,莫非名利,利不过过眼之物,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刘封盯着公孙简,笑道,“前辈年将古稀,这中原大侠之名来之不易,又能被大汉官府认可,前辈难道因一时糊涂,便要将这样一生心血付诸流了么?”
公孙简神色数变,颓然坐了下来,喃喃道:“老夫,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