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谢染问道。
“打算？”钟离思考了一会儿，轻笑道：“就多看看璃月吧，当一个普通人，平日里喝喝茶，听听书，多自在。”
闻言，谢染表情有些不屑，“就这？你到时候摸遍全身都掏不出来三枚摩拉，还喝茶、听书？”
钟离笑着摇摇头，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话说……那只胖龙怎么样了？”过了一会儿，谢染问道。
“胖龙？”
“就是若陀龙王，那个被你骗去自我封印的胖龙。”谢染出声提醒道。
钟离有些无奈，“要是被若陀听到，估计它能一巴掌呼死你。”
“不怕，它追不上我。”
“你这家伙……若陀它……唉，要不是它自己愿意，哪怕是全盛时期的我，也不能拿它怎么样，况且它活了这么久，智商一点也不低，骗的了吗？”钟离反问道。
谢染轻轻皱起了眉头，“全盛时期？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变弱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这不是很正常吗？我和巴巴托斯那个酒鬼是七神当中活得最久的，自然，本身的磨损也是巨大的，这么多年过去了，磨损也是越来越重了。”钟离有些无奈。
“……以前一起的时候，那只胖龙多好，胖胖的一整坨，就是食量有点大。”谢染岔开话题道。
不知想起了什么，钟离嘴角也是一直挂着一抹笑容。
看着微笑不语的钟离，谢染脸色逐渐变得严肃，“钟离，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老实告诉我。”
看着谢染一脸严肃的模样，钟离也是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你当初……是不是养不起胖龙，就骗它封印的？”
钟离无奈的扶了扶额头，“你能不能有点正形？”
看着天边浮现的火烧云，谢染缓缓站起身，“好了，我该走了。”
“月海亭？”钟离也是站起身。
“堂堂摩拉克斯也会偷听？”谢染挑了挑眉。
“一猜就知道，甘雨她不就是在那工作嘛，她见到你肯定会拉你去的。”钟离耸耸肩道。
“那你住哪？”
“我？”他看着远方，若不是知道他的性子，谢染都以为他要作出什么流传千古的好诗了。
“我管了璃月几千年，你还怕我没地方住吗？”钟离笑问道。
“不是，我是怕你身上没钱，吃东西的时候被人家抓去洗碗。”谢染撇了撇嘴。
钟离也没点破，只是看着一个方向，“你最近小心点，愚人众应该有什么动作了。”
谢染脸色一怔，随后点了点头，“好。”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谢染逐渐消失在人海的背影，钟离眼神变得有些深邃，“时光会走远，影像会长存，走的每一步……都是有迹可循的。”
…………
等到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谢染才找到了月海亭的位置。
而甘雨早就站在门前等着了，看到他，甘雨走上前拉着他就往月海亭内走，也不管周围人奇怪的目光。
“……这里就是你工作的地方？”
看着那小木桌上与琴相比只多不少的工作量，谢染有些惊讶。
“嗯。”甘雨轻轻点了点头。
指着铺在一旁的被褥，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以前常常会因为工作忙到很晚，会忍不住小息一会，因为休息时间太短，就没准备什么床铺之类的，只能给你打地铺了。”
谢染点了点头，“好。”
“另外呢，关于你的朋友变成通缉犯这件事，我想过，如果是由我出面的话，估计没多少人相信，你只能去找我的一个朋友帮忙。”
甘雨开始仔细的说了起来，“她的名字叫做烟绯，是璃月最顶尖的律法专家，许多商人遇到有关利益的问题都会找她帮忙的，有她出面，应该会帮到你的朋友，等下我在把摩拉给你，虽然我们是朋友，但是我也不能占朋友的便宜。”
谢染摇了摇头，“这件事过几天再说吧，先让她们两个被通缉几天。”
“啊？为什么？”甘雨有些疑惑。
“没事，让她们两个吃点苦头。”谢染说道。
“……那好吧，不过你最好还是快点，不然你的朋友生气就不好了。”甘雨犹豫了一下，轻声道。
“好。”
过了一会儿，甘雨开口道：“你先睡一会儿吧，我还有一些工作呢。”
看着地下的被褥，谢染点了点头，钻进被窝，底下的柔软忍不住让他也有了一丝困意，迷迷糊糊之间竟是睡了过去。
等到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却是发现四周一片漆黑，一缕微光则是从一旁的小木桌上传来。
“甘雨，你还在忙啊。”看着还在忙碌的甘雨，谢染开口道。
“啊？”看着醒来的谢染，微弱的烛光照在甘雨那有些紧张的脸上，“抱歉，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谢染摇了摇头，“没有，睡得很舒服。”
“你还在做什么？”
甘雨松了口气，“没什么，只是一些商铺之间的税收以及之后送仙典仪的准备之类的。”
看着那一大摞的资料，谢染爬起身，“算了，你还是先睡一会儿吧。”
甘雨摇了摇头，“还有工作……”
说着，甘雨也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你还是睡一会儿吧，劳逸结合。”谢染忍不住劝道。
“劳逸结合是不错，但是也不能放松过头了。”甘雨认真道。
“唔……”
甘雨双手捂着双角，微微鼓着脸，谢染忍不住道：“叫你睡你就睡，还什么放松过头，真是的。”
看着甘雨爬进被窝，谢染吹灭蜡烛，就打算出去吹个风。
“讲故事。”甘雨拉着衣角，望着谢染。
“都是几千岁的大人了，怎么还要听故事……”摇了摇头，谢染坐到她身旁，摸了摸她的角。
“嘻嘻”甘雨吐了吐舌头，然后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谢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摸我的角啊？”
谢染神色一顿，打了个哈哈，“因为你的角……很漂亮，摸起来很舒服，对，和你也很般配，这让你变得更漂亮了。”
说着，谢染还肯定般的点了点头。
“唔……我想听真话！”甘雨心底忍不住一阵雀跃。
谢染默默地收回放在甘雨角上的手，“你不许生气。”
“嗯嗯，我不生气。”甘雨点了点头。
紧接着，谢染脸色多了一抹尴尬，“嗯……当时我的镰刀有着一些缺陷，需要一个……额，材料来完善，然后，就遇到你了。”
话到最后，谢染补上一句：“还有你的角。”
甘雨有些不满的看着他，“也就是说，你当时请我吃东西，给我讲故事，就是为了我的角？”
“这个……嗯……差不多吧，不过呢，后来，我发现了新的材料。”谢染摸了摸鼻子。
“呼算了，你还是给我讲故事吧。”甘雨有些郁闷的缩进被子里。
“好。”
谢染在脑海里思索了一番，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
“那是和提瓦特类似的世界，名叫裂菲尔大陆，那里诸国林立，邻国之间少有战乱，人们安居乐业，四季如春，到了丰收的季节，除了一部分粮食上缴给国家，农民家中还存有许多余粮，他们认为，这些都是神明的庇佑，因此，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向当地的神明进行供奉，献上自己最真诚的信仰。”
“可是，众神不甘于此，哪怕他们的信徒众多，获得的信仰也是庞大无比。”
“他们知道，神也有死去的一天，他们怕死，他们需要更多的信仰，来助他们可以突破新的境界。”
“整个裂菲尔大陆的神明聚在一起，使用秘术打开了贪婪的地狱之门，无尽的邪魔涌入裂菲尔大陆，大肆屠杀，一时间，裂菲尔大陆上满是哀嚎，鲜血……更是成为了大地的主流。”
“人们祈祷着，渴求着，希望他们信仰的神明可以出现在他们面前，击杀这些邪魔。可是，直到他们的胸膛被挖食的一干二净，也没有见到那仁慈的神。”
“就在人们陷入绝望的时候，那些仁慈的神出现了，每个神的身后，都背负着信环，那是由人们的信仰组成的信环，是由无数人的希望组成的。”
“可是，人们的希望没有出现多久，便消失了……象征着绝对实力的火神竟是被邪魔啃断了一条手臂！”
“紧接着，一位接着一位的神倒下，那些神明就陨落在了自己信徒的眼前。”
“无数的上古神明陨落在了这里，仅剩的神明们逃回了自己的光明神殿，他们把这块神明陨落之地视为罪恶之地，赐予这个世界永远的黑暗。”
“而剩下的人类呢？他们进入了地底，利用那些神的躯体，建造了一座阻挡邪魔的地下城，人们开始了新的生活。”
“可是没过多久，邪魔还是将这里洗劫一空，那里只剩下一个遗婴，被神或是……人领养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谢染低下头，才发现甘雨早就睡着了。
轻轻的起身，看着外面依旧明亮的璃月港，谢染缓缓的叹了口气。
“神啊……仁慈的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