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现在不回府吗?”
“有点事儿要办,你先把人带回去吧。”
“是,将军。”
小蝶带着人离开,落星在街上晃荡两圈,走进一条巷子,再出来时,穿了一身红色的侠女装,面容依旧掩盖在斗笠之下,但能隐隐看出白了不少。
她肩膀上背着一个小的药箱,脚步不疾不徐的向着九亲王府走着。
计谋之内,计划之外,虽拖了一年多,该接的手筋脚筋还是要接的。
到了九亲王府正门前,落星走上前,两边的护卫将门拦住,“什么人,这里可是九亲王府,也是你能随意擅闯的?”
落星停住脚步,没有硬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找你们九亲王有点私事要处理,可否代为通传一声,就说我是一名医女,能让筋脉断裂无法直立的人重新站起来。”
落星取下头上的斗笠,一张白玉无瑕的小脸显露出来。
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没有半点攻击性。
守门的护卫听到会医术,不敢迟疑,赶忙进府里通传。
过了一会儿,护卫跑回来,躬身说道“这位姑娘,我们亲王有请。”
落星跟在护卫身后,目不斜视,脚步看着也不快,却能跟上护卫疾走的速度。
护卫有些惊讶,心知此人武功不低,放慢了速度。
九亲王这一年多并没有放弃寻医,若是面前这人打着医者的名号,要行伤害之事,那可就不好了。
“姑娘叫什么名字?”
落星知道他的顾虑是什么,“你不必担忧我会对九亲王意图不轨,我是唐瑾星,安国公大人认的义妹,这个是安国公大人送我的信物,若是不信,自可去安国公府核对。”
护卫看了一眼那玉佩。
玉佩十分普通,成色也不好,看着不像是安国公这种一品大臣会送出的。
不过安国公大人是个孤儿,一年多以前也仅是个小将,她若是安国公大人之前认的义妹,会送出这种成色的玉佩也是有可能的。
护卫不敢有差池,接过玉佩,交给边上站岗的护卫,让他们去安国公府核对。
那护卫接过玉佩,有些犹豫,“安国公大人昨日才入的国都,只怕还不曾有府邸,这该去何处核对?”
“出了大门走左边那条巷子,从巷子穿过,便是安远将军府,那处牌匾还不曾更换,很好认。”
护卫拿着玉佩,立即去确认。
给落星带路的护卫则等在原处,决定等护卫核对回来,再带落星过去。
落星也不介意,在一边的凉亭坐下。
凉亭内的石桌上摆着一架古琴,落星将肩上的药箱放下,随意的拨动琴弦。
琴音沉闷,每个音都不准,弹出来的曲调嘈杂得很。
落星没什么事做,给琴调着音。
这架古琴放在这两年多了,九亲王回来后也没说要收,便在这室外风吹日晒着。
左右都是要报废的东西,护卫也就没有阻止落星。
落星用了两刻钟,把琴音调节好,手指在琴弦上滑动,悠扬婉转的曲调倾泄而出。
她神色平静没有一丝波动,这琴音也像她这个人一般,行云流水,不惹纤尘。
东玄处理了一个心腹大患,朝中没有什么大事要处理,便来九亲王府找东柏麟聊天说话。
才入得府中,琴音远远传来,他忍不住寻着琴声走去。
走到东柏麟书房外的园子里,便见到红衣倾城的女子坐在凉亭内,眉眼和顺的弹着琴。
分明是侠女的装扮,她身上却有一种闺阁女子岁月静好的感觉,让他心头的浮躁不由去了大半。
东玄看向门边的护卫,“那是何人?”他都不知道九弟这何时出了这样一个妙人。
“回陛下的话,这女子说是一医女,由安国公介绍过来的,方才派遣了府中护卫去核验身份了。”
安国公?
东玄看了落星两眼,心头又是一阵烦躁。
昨天夜里开始,安国公这个名号便环绕在他身边。
这个安国公似乎什么都知道,让人觉得十分危险。
此刻看着,安国公身边的能人也不少,他更是无法放心去信任。
东玄拧着眉头,没再停留,向着东柏麟书房走去。
东柏麟在书房里也听到了外面的琴音,但是他没出去,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书。
以往他最是不爱看书,现今变作残废,没什么事可做,看的书也多了起来。
多看书,确实能让人变聪明。
东玄进门,东柏麟抬起了头,“皇兄怎么过来了?可是朝中又出了什么大事?”
东玄摇了摇头,“最近除了选秀立后的事,估摸着能闲上不短的时间。”
“前几日武王在街上杀了人,皇兄不是还头疼着?今日语气如此轻松,可是解决了?”
“嗯,本是要你去找虎符,可我下朝回到御书房,便见虎符放在我的国玺边上,也不知是何人在暗地里帮了朕。”
这人下手速度实在是快,估计连武王也不会想到,他会倒得那么快。
“这可是好事,皇兄怎么还愁眉不展的?”
东玄走到东柏麟对面坐下,一边的丫鬟给他奉了茶。
他端着茶碗喝了一口。
温凉的茶从喉咙划过,消解着身上的躁意。
“虎符突然出现,御书房无一人看见是何人放的,这暗地里有一个人可以随意出入御书房,是敌是友还未可知,我如何能开心得起来?”
“皇兄,昨夜我见这安国公确实料事如神,不若让他去查探一番?”
“这就是我心烦的第二个点了,这安国公棋艺精湛,会解南疆蛊毒,战场上出兵如神,早上又助我除了武王这个心腹大患,此人看着,比朕还适宜当帝王,我如何能放的下心。”
东柏麟沉默了一小会儿,而后说道“皇兄,若是他能力超群,能带领东泽国越来越好,皇位交给他不是也很好吗?现今东泽国势微,其余几国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咱们这块肉,您这几年里,遇到了多少次刺杀,朝堂上那几位皇兄又不争气,为了权势争得你死我活,内忧外患下,这个不敢信,那个不能信,您一个人又能支撑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