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官员一听,哪里不知道他是想要脱身,忙伸手去捂墨羽的嘴。
都快走出几个官员视野的落星卷起画像回头,几个官员身体一僵,赶忙松了手,对着落星回了一个尴尬的笑。
墨羽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人,向着落星跑去。
跑到落星身边,他才松了一口气。
落星将画像揣进袖袋里,看了看墨羽,又看了看僵住的几个官员,质疑道:“你确定见过?”
此刻还没有走出那些人的视线,墨羽哪里能说实话,万一祭大人听到否定的回答,直接转身就走,那几个官员又追过来,被废了武功身软无力,每日在宫里行走身上不能携带毒药的他,没有半分把握能从那几个人手底下逃出。
墨羽认真的点了点头,笃定道:“我见过的,大人这边请。”
墨羽说着,引着落星往皇宫方向走。
他整天被穆璟怀当内侍使,被内侍嘲笑讽刺,没想到此刻那冰冷的宫帷,也成了一处避风之地,呵~
落星安静的跟在墨羽身后,也不出言拆穿。
几个官员自然还是不死心的,谎言总有被拆穿的时候,只要一会墨羽找不到祭大人要找的少年,祭大人指定转头就走,待墨羽落了单,还不是任由他们磋磨。
只要想到墨羽在他们身下那柔媚的样子,几人就忍不住激动。
落星跟着墨羽走了很长一段路,路途中不时的打量墨羽的手,那手过于纤细,基本没有什么肉,仔细看来,才发现他的衣服也是偏大的,衣服底下还不知道是何等的瘦骨嶙峋。
她有些心疼,曾经那个一心学医治病救人的少年,最拿手的东西被人轻贱,又因为长相遭人羞辱,她连靠近都小心翼翼怕伤着的少年,如今满身伤痕的落在了她的眼前,她却只能将他当做一个陌生人,无法为他遮风挡雨。
落星深吸一口气,连呼吸都是沉痛的,过街口看到那巍峨的宫门,她眼眸微眯,陡然出手一把掐住了墨羽的喉咙,浑身都是戏,“本官竟不知我那小侄儿,能到这皇宫附近玩耍。”
墨羽才靠近希望,突然呼吸困难,他被掐着脖子提起来,脚尖略微着地。
他雪白的脸涨的通红,抬手去抠落星的手指,抠了好一会都没有抠动。
路上走着的百姓看到这一幕,吓了一大跳,赶忙退避三舍,连看戏都不敢,纷纷跑离这是非之地。
他们刚才没看错的话,刚才那个人是战神,战神杀人万一疯魔起来,连他们都杀怎么办!
墨羽和落星所在的街口空无一人,形成了一个中空地带,只有那几个官员还远远的盯着。
墨羽挣扎无用,自知凭借自己的力道根本无法摆脱梏桎,他松了手上的力道,笑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祭大人,你说我若是在这里大声将你女子的身份传扬出去,会如何?”
落星身上的冷气直线飙升,她手中的力道加大。
墨羽呼吸更加困难,可他还不能死,拼尽力气喊道:“祭大人是……”
落星一把将墨羽甩出去,墨羽摔到地上,口中叫嚷的话戛然而止。
墨羽手撑着地面,大口大口的呼吸,他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刚才是离死最近的一步。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曾经好好保守的秘密,会在这种情况下成了保命的手段。
几次萍水相逢,几次救命之恩,他也从未想过对祭渊恩将仇报,却未料再见面时会这样的剑拔弩张。
死里逃生,墨羽缓和了气息以后从地面爬起来,与落星面对面的站着。
风吹起落星遮掩面容的斗笠轻纱,露出她那双面具下冷漠的眼眸,她的声音比她的眼睛更冷三分,“你待如何?”
“祭大人,下官从未想过与祭大人作对,祭大人不与下官为难,这个秘密,下官自然是守口如瓶。”
落星盯着墨羽看了好一会,“最好如此,若是此事传出去,本官必让你求死不能。”
落星说着甩袖,快速离开了原地。
墨羽摸了摸手腕处的珠串,自嘲的笑了笑,看到远处那几个不死心的官员向这边靠近,他冷沉着脸,忙向皇宫跑去。
今天穆璟怀忧心着珍妃,没让他跟着,朝拜的使臣也全部晾在了一边没管,他才得以拿着宫牌出宫透透气,谁知会撞见那些畜牲,若是他能够携毒,那几个人他何至于摆脱不了。
方才迫不得已说出了祭渊的秘密,他并不觉那样一位心狠手辣的战神会轻易放过知道她秘密的自己。
他在宫里本只有夜晚能稍稍将提起来的心放下,此刻怕是也不能了。
墨羽跑到宫门口,侍卫拦住他,仔细的搜身确定没带任何能伤人的东西,才将他放过去。
几个走到街口的官员见追不上了,唉声叹气,“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让他给逃了,下次再想遇到出宫的墨羽就难了。”
“谁说不是呢,真不知道祭大人大晚上的找什么人,打搅咱们的好事。”
“说起来刚才祭大人都要下杀手了,为何会突然将墨羽给放开?”莫非墨羽掌握了祭大人什么把柄?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就无法抑制,几个官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想法。
“没想到这南越来的墨羽,还能有祭大人的把柄,有意思,之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会会这墨羽了。”
几个人相视一笑,得不到墨羽,时候也不早了,他们决定暂时放弃寻欢作乐,回家休息。
忽然,夜风中一阵笛声响起,那笛声曲调诡异,说难听,又不是十分难听,只是听着人心里发毛。
“你们觉不觉得身上有些痒?”
“是有点。”
“嘶~”一人倒抽了一口气,“不对劲,越来越痒了,你给我挠挠。”
街上此刻干净得一只蚂蚁都看不到,几位官员互相挠痒的姿势再难看,也没有人看。
当然了,站在房梁上奏笛的落星除外,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看着那几个人挠得血肉模糊还在挠的模样,冷笑了一下,飞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