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涛穿上鞋子,伸了个懒腰,“可算能活动了,快憋死我了。
宋荣:“……”感情是我刚才多管闲事了!
这生龙活虎的模样,跑个三圈只怕是都没有问题。
不得不说,墨倾不愧有神医之名, 失血那么多的人,上了药过了一晚上就好得七七八八了。
宋荣见韩涛准备好,整合了一下队伍,临出发时,许新宁将自己的钱袋递到落星面前,“将军, 这银子总遭人惦记,还是您拿着吧。”
落星没有接, 只给了他一个冷眼。
许新宁缩了缩脖子, “将军,两圈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昨天找客栈的时候,便见过嘉兴城有多大,再多罚,他就要拖后腿了。
他可不想完不成任务,离开将军。
落星轻抿了一下唇,“今日是钱财,日后你守得住什么?百姓在你身后,你敌不过,就要将自己身后的百姓交出去给北狄人做奴隶吗?”
许新宁浑身一震,捏紧了钱袋,指尖有些泛白。
将军总是在很多外人面前给他银子,原来这是在磨砺他,他收银子收得开心,却没有明白将军的用心,辜负了将军一片好意, 属实是不应该。
许新宁咬了咬下唇,眼眶红了,“将军,我知错了,遇事退缩,不是男儿本色,我这就去罚跑。”
许新宁将钱袋揣进怀里,扭头就跑,宋荣几人也大有感悟,追在后头。
将军招收他们,就是想让他们上战场保家卫国。昨夜他们全都在窃贼的迷药下昏睡,如果昨夜是在战场上,他们连个尸体都不会留下,还谈何保住身后的国土,保护身后的百姓?
北狄人对待奴隶如猪如狗,他们在外不够警醒,对突发事件没有防备,辜负了将军的信任,确实应该引以为戒。
诸如此类之事,以后断然不可再犯。
一群人消失在眼前,落星走到透气的窗口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看着宋荣跑到几人最前面的位置, 带着队伍跑远。
看不到人了,落星仰头,天色阴沉沉的,今日多半会下雨。
她在窗边一动不动的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才收回视线,转身径直往楼下走去。
黑色的身影从天字一号房的门口划过,一直看着门口的墨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方才那低气压的环境下,他都不敢大口喘气,唯恐被注意到,连他也会被拎出去受个罚什么的。
身心放松下来,墨羽肚子咕噜咕噜的响,算起来他昨天连晚膳都没有吃。
他穿上鞋子,从软榻上起身,伸了个懒腰,整理好衣服和头发,把被子折叠起来,塞进柜子里。
墨羽走到窗边推开窗,新鲜的空气涌入房间,他蹦哒两下,去往墨倾休息的小房间门口,打算叫墨倾起来一同去吃早膳。
途中踢到了一个小火炉,他脚步停住。
哪里来的火炉?
昨天他睡觉的时候,房间里还没有火炉的呀。
墨羽蹲下身看了看,火炉还有热度散发出来,应该是添加了不少木炭才能燃那么久。
木炭烧了一晚上,房间都没有呛人的气味,这木炭估计就得值不少银子。
墨羽仔细想了想,想起自己半夜听到咳嗽声起来过,他还扶着祭将军上床,本来是在房间门口等祭将军换了衣服再进去照顾的,结果直接睡了过去。
那也就是祭将军将自己抱上软榻,还给了自己一个火炉了。
祭将军看着冷冰冰的,真想不到还能做那么温柔的事。
墨羽眼底泛起涟漪,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
墨倾受迷烟影响,头昏昏沉沉的,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从小房间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裹成球的小少年蹲在火炉边上,脸上带着思春的傻笑,一双眼睛盯着火炉看,仿佛看着的不是一个破火炉子,而是他的情人。
这一路过来遇见的适龄女子屈指可数,也没见墨羽主动靠近过,怎么睡了一觉起来,就开始思春?
要知道这两个房间除了她,可都是臭男人。
这小子该不会……对男子产生感情了吧!
墨倾倒抽一口凉气,脑子瞬间清醒了,她几步走过去,一巴掌打在墨羽后脑勺上,“你蹲在这里傻笑什么?收拾收拾,准备离开。”
趁事态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她得赶紧带着她的小徒弟走出迷途。
墨羽吃痛,站起身揉了揉后脑勺,小脸皱成一团,“师傅,现在就离开吗?”
墨倾收回手,端端正正的站着,“我在房间里都听到那些人全出去罚跑了,昨夜诊治之人既已无碍,还留在这干什么,快去收拾。”
听那祭大人能一大清早中气十足地训斥手下,也着实不用再担心什么。
忍过了一夜剧痛,祭大人身上的毒也就差不多了,排毒汤的药方也给了他,之后他自己抓药熬药喝,余毒也就清了。
墨羽并不知道墨倾说的其实是落星,他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声,委屈的小鹿眼看着墨倾,“可是我饿了,师傅。”
墨倾不讲情面,“路边都是吃的,还能饿着你?速度快点!”
“哦。”墨羽无法反驳,看了一眼门外,认命的去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要收拾的,昨夜他们的行李都没有打开过,只需要拎着药箱去天字二号房把自己的行李拿好就行。
墨羽想磨蹭到落星回来都磨蹭不了,拿上所有东西和墨倾急匆匆的离开,连一封书信都没有留下。
落星好心情的下楼去到客栈厨房亲自动手做早膳,把做好的吃食放进食盒中保温,她拎着食盒上楼回到天字一号房。
房门是虚掩的,进去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软榻上的药箱也不在了。
以她的性格,是不会大声吆喝的,落星只得放下食盒,默默的去天字二号房查看了一眼。
房间里自然也是空空如也,安静得只有窗外的风声。
落星:“……”就这么走了?
她做早膳不过用了两刻钟而已,连一句道别都不等,是有什么急事走得如此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