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趴在地上贾瑞,跑过来的贾代儒顿时愣住了,一脸的不敢置信。
“瑞儿,祖父还没来得及开门呢,你咋就出来了?”
面对祖父贾代儒的疑问,贾瑞扭头不理、懒得计较。祖父要是真有心,也不会找个钥匙半天没回来。
“薛大爷,我准备好了!”贾瑞立马爬起来,立正站好。
瞧着,贾瑞这一身邋遢的模样儿,薛蟠满脸的嫌弃。就他现在这德性和状态,再洗个澡换衣服,不知道又惹出多少事端。
本大爷的时间,可不能都浪费在这小角色身上。
“走吧!”
一看贾瑞抬脚就跟薛蟠走,贾代儒不乐意了。立马跳出来,拦住去路。
“不许走!”贾代儒着急道,“薛蟠,你想走,老师不拦着。但是,你不能拐走我的孙儿。”
“老师,就算您是长辈,也得讲理!”薛蟠回头看一眼身后的贾瑞,“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本大爷可没强迫你。”
“薛大爷,说的对!我是心甘情愿跟着他的。”
听到这话,贾代儒满脸震惊、不敢置信。自己拉扯大,相依为命的孙子。竟然,主动跟别人跑了?!
“瑞儿,这不是真的?”贾代儒老泪纵横道,“告诉祖父,是不是薛大爷威胁你了?”
哼,这奇葩的祖孙俩儿,需要本大爷威胁吗?薛蟠甩了甩袖子,却被贾瑞抱的更紧了。
瞧瞧,甩都甩不掉。贾老师就没有睁开眼睛,看一看?
“祖父,您别说了!”贾瑞气愤道,“这地方,您乐意,您待着!我是住不下去了。”
“瑞儿,做人不能没有良心啊!”贾代儒苦口婆心说教,“咱们的衣食住行都是贾府荣国府给的。我们不能忘本!”
“祖父,我们也没有白吃白喝白住。您授课,我陪读。这么多年还不够吗?”
面对贾瑞的反驳和控诉,贾代儒张着嘴,却哑口无言。贾府的主子,他惹不起,也不敢惹。
每一次教训学生,都拿自己孙子贾瑞点名处罚。这么多年,他不知不觉都习惯了。
没想到,却给瑞儿留下这么大的创伤、怨恨。
“瑞儿,祖父对你心中有愧,”贾代儒痛哭流涕道,“但是,祖父真是不得已而为之!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唉,这个贾老师,还真能作妖。真情流露的时候,就别想着拽文了。这文绉绉的话一出口,满满的全是敷衍。用自己的话表达清楚不就行了。非要咬文嚼字多此一举,得不偿失!
面对祖父贾代儒的狡辩,贾瑞冷哼一声:“祖父,您说的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是,您孙子我不想再低头了。从现在开始,您想低头那是您自己的事儿。别拉上我。您孙子我,要直起腰杆儿做人做事儿。”
呦呵,没看出来,贾瑞还有这觉悟。看来,本大爷这次还挖到宝儿了!
“贾瑞,你到底走不走,天都黑了!”
“走,走走,薛大爷等等我!”
一回头看到点头哈腰的贾瑞,薛蟠不由得笑道:“贾瑞,你刚说的话就忘了?记性真差劲儿。”
“什么?”贾瑞一脸迷茫道。
薛蟠抬手朝他后背拍了两巴掌道:“别丢本大爷的人,直起腰杆儿。”
“哎!”
看到薛大爷和贾瑞抬脚就走,一旁的张大夫傻脸了。这人咋不按套路进行啊?说好的,让自己给贾瑞看病。这还没看,咋就走了?
“薛大爷,贾公子,等一下!”张大夫追上去,“鄙人看贾公子脸色不对,还是看一下比较好。”
本来就浑身疼痛难忍的贾瑞,一听张大夫这话,恨得牙痒痒。这个庸医,还有脸说?自己这一身伤咋弄的他心里没数吗?
故意把自己弄伤,还假装好意治疗。世上怎么有如此无耻之人!
“张大夫,谁请你来的,你给谁看去,”贾瑞气呼呼道,“本公子不需要!”
啧啧啧,贾瑞这小子是记仇了。不就是摔两次屁股蹲儿,有啥大不了啊?不管怎么说,人家张大夫的出发点是好的。只不过,好心办坏事儿而已。
“贾瑞,这就是你不对了。哪能跟大夫叫板儿,他可是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的典范。”
“薛大爷,他,他欺负我!”贾瑞捂着屁股一脸委屈。
“乖,把手伸出来,”薛蟠拍着他的肩膀道,“把个脉而已。你不知道,张大夫可是医圣张仲景的后代传人。”
贾瑞一脸狐疑道:“薛大爷,就他还医圣传人,您不会在逗我玩儿吧?”
“你看本大爷这样子,像是开玩笑吗?我的话,你还需要怀疑?”用像这个字形容自己,太low。这世界本就没有真假,更不存在玩笑。
还是曹公有先见之明:“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我错了,薛大爷说得肯定是对的。”贾瑞虽然对张大夫心里有怨气,还是服软道,“有劳,张大夫,替我看看。”
“贾公子,好说!咱们凉亭里坐下来慢慢看!”
一看到薛蟠和贾瑞跟着张大夫进了凉亭,贾代儒这脸上更挂不住了。这可是自己的孙子啊!给瑞儿瞧病,自己这个做祖父的怎么能缺席?
“我孙儿怎么样?要不要紧啊?”贾代儒凑过去道,“张大夫,你有话直说,不必隐瞒。我挺得住!”
张大夫这刚上手,还没来得及切脉,就听到贾代儒在他耳边唠叨。
“贾先生,我理解你担忧孙儿的心情,但是,请不到打断鄙人诊治!”
“关心则乱啊!让张大夫见笑了。”贾代儒红着老脸,尴尬的解释道。
啧啧啧,都这时候了,贾老师还要拽成语。唉,这祖孙俩儿的误会,越来越深了。
贾瑞听到这话直撇嘴,有薛大爷罩着,能有什么事儿?祖父这话啥意思?巴不得自己卧床不起,好体现他的舐犊情深。哼,白日做梦!
“贾公子,虽然解开了心结,但是,身体的创伤也不容忽视,”张大夫说着,拿起毛笔刷刷点点写了一张药方,“三碗水煎成一碗,每日一次,五日方可痊愈。”
“张大夫,辛苦了!”
“薛大爷,客气了,这是鄙人身为医者的本分。”
薛蟠瞥见一旁拿着药方傻愣着的贾瑞,抬手冲他后背就是一巴掌:“贾瑞,傻愣着干嘛?还不快谢谢人家张大夫。”
“这药方上的字,我怎么一个也看不懂啊?”
“废话真多,走了!”大夫的药方,要是让每个人都看懂。那还了得?一个个的病号,都久病成良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