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青禾上前将他那身一看就价格不菲,相当板正的大衣给脱了下来。
他太高了,苗青禾还得踮着脚。
孙嘉宁刚从外头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她眼底又有些酸涩,不过面上已经掩饰得相当好,开口道:“外头有人送了一大车东西过来,是师兄的吗?”
“我的,我这就去接。”苗青禾将大衣脱下来后,当即应道。
“师兄要做饭?我给你打下手吧?”孙嘉宁见顾平笙拎着满满当当的菜,目光紧紧地绞在他的身上,仿佛看一眼就少一眼一般。
“不用,你出诊一天也累了,你休息会儿吧,我自已就行。”顾平笙婉拒了她的好意。
孙嘉宁站在远处,还有些怔愣,就见苗青禾指挥着几个工人将一堆堆的东西如流水一般搬了进来。
“爹,我听平笙说你们药堂弟子有五个,这是我准备的见面礼,还有五个伙计,是这儿的,你给大家分一下吧,我一点点小小的心意,你可千万不要嫌弃。这一份是给你的。”
苗青禾打开了自已的房门,让他们将自已的东西都搬进去。
她给药堂的人买的礼物是另外装的,她自已一个人弄进来了。
给赵大夫的是保暖的羊绒手套,大衣,围巾,靴子四件套,包装精美,都是纯羊绒的,特别贵。
给顾平笙五个师弟师妹的,都是统一的手表,自然比不得瑞士表,不过也不便宜。
给五个伙计的都是收音机,人手一台,还带了一些时兴的磁带。
“哎哟,你这,你还买这么多东西。”赵大夫看着这么一大堆的东西,当即都惊讶住了,有些不赞同地看着她,“你花那个冤枉钱做什么啊,真的是,给你一点钱,你自已花在自已身上不就行了?”
“爹,这是我一点心意,你千万不要嫌弃,给大家都分发下去吧,我今天买了不少东西,我得去我房间里头归置归置,就麻烦麻烦你了。”苗青禾诚恳道。
“行行行,那我就发给大家了,等会吃饭的时候再向大家正式介绍你。”赵大夫说道。
苗青禾回到房间,指挥着几个送货的工人将东西都放好了。
得亏这个房间大,要不然真的是放都没有地方放啊。
本来空空落落规规整整的房间,苗青禾才刚过来,就一下子被塞得满满当当的了,甚至有一种凌乱拥挤的感觉。
苗青禾将一些必须要用的东西先整理了出来,其他的,就完封不动先放着了。
被子和枕头也已经送过来了,都是顾平笙家里拿过来的,都是上好的材料,那被子不同于现在很多厚厚实实的棉被,是羽绒的,轻薄,却暖和,床上铺的是毛毯,那毛也是实实在在的,指定冷不到苗青禾了。
苗青禾将床铺好了,这才走到了厨房。
顾平笙这会儿已经将饭菜弄得差不多了,他本来想做多几个菜的,但是天冷,菜凉得也快,所以最后还是选择了涮羊肉。
他将锅底煮得差不多,其他菜该洗的洗,该切的切,已经开始张罗开饭了。
他特意给苗青禾弄了一个辣的蘸水,跟其他人单一的麻酱不一样。
坐到饭桌上时,赵大夫对着大家正式介绍了苗青禾:“这是苗青禾,今儿我新认的闺女,也是你们大师兄的未婚妻,刚才见面礼大家也收到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希望大家要团结互助,相亲相爱。”
“我年纪比大家大一些,大家可以叫我苗姐,叫师嫂也行。我也不太懂说话,就先干为敬了,大家随意。”
难得顾平笙下厨,而且又是这么喜庆的日子,赵大夫特意拿出了自已珍藏的佳酿,今天晚上指定是要喝两杯的,苗青禾酒量其实是不错的,所以也不带怕的,率先端起了酒杯,朝着大家敬了一轮,然后一饮而尽。
赵大夫总共收了六个徒弟,顾平笙是第一个,接着的四个都是男的,分别二师弟赵宝生,是赵家宗亲里头的,三师弟李冰,四师弟程安,五师弟是最小的,叫赵文聪,是个孤儿,赵大夫捡回来的,年纪还小,估计不到二十岁,最后就是孙嘉宁了,是赵大夫的关门弟子了。
“师嫂敬我们,我们肯定要给面的,我也干了,另外恭祝大师兄觅得良人,好事将近。”二师弟赵宝生当即也举起了杯子,十分给面子,也一饮而尽。
另外几个师弟,包括赵文聪都饮了一杯酒。
唯独孙嘉宁跟前的酒杯没有动。
她略带歉意地看向了苗青禾,这才低声道:“那个,苗姐,我平时不喝酒,也没有喝过——”
“没事没事,你自便,喝汤,吃肉,我也就走走过场,其实心里头没有那么讲究。”苗青禾爽朗地说道。
这性子倒是跟赵大夫十分的相似,难怪赵大夫觉得她投缘了。
“来,师傅,我敬你一杯。”顾平笙又给赵大夫斟了酒,温声道。
“大师兄,你可别想躲过去,这么大的喜事,你不能光是敬师傅啊,我们也要敬你啊。”旁边的二师弟赵宝生当即起哄道。
几个师弟开始轮番来灌酒,顾平笙今天也的确是高兴了,所以也是来者不拒,一连喝了好几圈。
他那张青隽的俊脸很快就浮起了一阵阵的红晕热意来,在铜炉火锅的阵阵热气白雾中,多了几分的魅惑来。
苗青禾早就吃完了,但是顾平笙还在喝酒,她也就坐在旁边陪着。
最后,顾平笙也喝醉了,虽然没有醉倒过去,但是目光显然不对了,迷离又涣散。
孙嘉宁看了一眼外面黑沉沉的天色,道:“苗姐,要不我将师兄送回去吧,这天都黑了,我司机来接我,正好经过顾家。”
然而,让孙嘉宁想不到的是,苗青禾石破天惊地开口道:“不用麻烦了,让他在这儿住一晚呗,还回什么,都醉成这样子了。”
这话一出,孙嘉宁的面色顿时变得异常难堪起来,有些惊愕道:“可是,他的房间不是让给你住了吗?他睡哪儿?”
苗青禾十分自然而坦荡道:“跟我一起睡啊。”
孙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