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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女医却笑着摇头道:「哪里,我就算再傻也看得出那个叫蓝衣的只想过来避避风头,心里没有救人的念头,以后当了女医只会害人。」

她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为了利益就可以故意害人的,当女医更不能如此,不就砸了自己多年来的招牌吗?

「我们吴家没什么厉害的地方,到我这里算是得了大造化,这一切都多亏了娘娘,自然不能放任别人来坏了她的名声。」

吴女医收的几个徒弟兴许不如蓝衣聪明,但是有一点,她们没坏心,而且喜欢女医这个行当,更是没有退路。

没有退路的人才会更努力,不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出一点小小的错都可能要了人的小命!

恭嬷嬷原是担心吴女医会不会给苏叶招祸,如今看来她的眼光还算不错的,也能看得清楚明白:「你心里有数就行,刚才的事我这就跟娘娘说一说。」

这话叫吴女医一愣:「那么点小事也要告诉娘娘?我以为你刚才说的是吓唬凌嬷嬷的,根本没打算说出去。」

恭嬷嬷却笑道:「教你一点,在宫里要活得长久,就不能有任何秘密,尤其是在主子面前。在宫里没有小事,只有主子不想听的事。」

主子没听过,怎么知道就不想听呢?

她不说,主子又怎么知道,从别人嘴里吗?

人云亦云不说,别人添油加醋的话,主子听着不高兴,自己就要倒霉了。

这完全是递了把柄给别人的事,恭嬷嬷在宫里多年是绝不会允许出现的。

哪怕她已经是苏叶跟前的第一人了,依旧没打算隐瞒丝毫,因为这样自己才能更加长久呆在苏叶身边。

苏叶不是伺候的人就一定要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跟前打转的,恭嬷嬷出去转转,她也不在意。

只是听着恭嬷嬷出去转悠一圈居然遇上司珍房的事,她不由笑道:「吴女医素来是个谨慎的,不过阿玛不是定下规矩,自家亲戚不能进自己的地方?」

就怕这种任人唯亲的事出现,翁果图早就定下规矩,自家人不能进自己当值的地方,尤其管事是自家人,那就更不行了。

恭嬷嬷答道:「翁大人是定下规矩,不过规矩是死的,人的心思是活的,若是把名字记在别人头上,那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苏叶挑眉,知道上面人怎么定规矩,下面人总找到空子去钻:「那就跟阿玛说一声,这种事有一就有二,总归自家人在就会偏心,不够公正严明。」

蓝衣或许是有点小心思的宫女,只想要日子过得好一点所以去了司珍房,但是替罪羔羊这种事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就因为是自家人,于是毫无理由把罪过推到另外一个人头上,这样的事会不会不止一次了呢?

苏叶点了小应子去禀报翁果图,小应子知道了,皇帝自然也知晓了此事。

皇帝并不意外,苏叶总是这样,有什么事都会让人给自己说一声,却不会惊动其他人。

自从有了小应子之后,苏叶就喜欢悄悄来递信让皇帝拿主意,叫皇帝嘴角一弯,有种两人彼此才知道的小秘密一样的感觉。

不过皇帝也明白,苏叶这是帮着亲阿玛撇清关系呢!

翁果图办差自然谨慎,但是这种更改姓名,又把人记在别家名下的事,他就没权利去查了。

内务府要是能查看这种户籍之事,那才见鬼了呢!

皇帝便吩咐李玉道:「派人去查查,究竟谁动的手脚。」

敢在进宫户籍上动手脚,如此熟练肯定不会是第一次,又收下了多少贿赂?

这可能不止一个人,那进宫来的宫女身份会不会都有问题?

思及此,皇帝就有些坐立不安了。

居然敢在户籍上动手脚,这些人真是越发胆大妄为了!

难怪宫人清查一次又一次还是出问题,连户籍都能改,其他有什么是不能改的?

这些人胆大妄为,风声一过又开始来了!

皇帝眯了眯眼,神色很平静,门外的李玉却看得心惊胆战,明白皇帝是起了杀心,恐怕又要血流成河了。

就说那些人做什么不好,非要找死呢!

不过在金银面前,可能很少人能抵得住诱惑,尤其给得实在太多的时候。

翁果图接到消息也气得不行,要不是此事刚好被苏叶身边的恭嬷嬷察觉了,还不知道要多久才会暴露出来。

即便跟他没关系,却也叫人心里不痛快,这不是找事吗?

恭嬷嬷素来不管承干宫之外的事,这次要不是蓝衣的事让凌嬷嬷间接出现在她面前,也不会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毕竟宫里一个个都是人精,井水不犯河水居多。

翁果图皱了皱眉头,派人去司珍房查了查,发现这个叫应贞的小宫女是凌嬷嬷的外甥女,这件事在司珍房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几乎人人都知道,对应贞也是毕恭毕敬的,什么重活脏活都不敢让她做。

这话还是从应贞嘴里出来的,不过哪里是说,就跟炫耀没什么两样了。

外甥女记在别人名下,代替别人的名额进宫来,自然而然被凌嬷嬷收进司珍房。

平日应贞不需要做什么,只要舒舒服服混日子就行了,月银照拿,活计多的事人抢着做,日子别提多痛快了。

她在司珍房称王称霸,反正其他人也不敢说出口,又有凌嬷嬷罩着,消息也传不到外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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