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痛的像要裂开一样。
赵庸挣扎着想要起来,但是宿醉带来的后遗症,让他整个人都觉得像来到了地狱一般,无论怎么去挣扎去抗争,周围全都是无边的黑暗。
他明明记得,为了庆祝他高升,同事们在市里最大的KVT狂欢一夜,昨天晚上人事不知的他,被两个KVT公主送回了家,甚至还有些颠鸾倒凤之举,但是为何,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
忽然,些许白色的亮光进入了他的脑海,像是幻灯片一样,一页一页的在他的脑海中反复播出,唯恐他遗忘。脑海中的他恍若没有思想,强制性的将那些幻灯片看了起来。
这是古代吗?考究的漆器,这在现代中国可不多见;这些人的装扮还真不多见啊,尤其是衣服,这就是传说中的深衣吧。
宫殿的营造也非常的得体,真的有些“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勾心斗角”的样子,和自己看的古代宫殿遗址几乎一模一样,摆设器物还原的还都挺像的。看来这个电影还真是下了番功夫。
正当他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这些幻灯片又幻化成亮光,像针一样扎进他的双眼中,那种刺痛,让他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瞬间,黑暗消失,他的眼前有些朦胧,就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公子?公子?”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略显着急的呼唤着,这是在叫谁?
慢慢的,眼前的朦胧景象化开了,让他的视界变得清晰起来。
没有熟悉的电视,没有熟悉的吊灯,更没有熟悉的沙发。触目所及,都是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些漆器、青铜器,还有勾心斗角的屋檐。
他试着转转头,看见身边正跪着两个人,一个人将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双目微闭,似是在诊脉;另外一个人,面净无须,看见自己醒来,兴奋的不能自已,泪水哗哗的流了下来,一边哭,一边说着:“公子醒了,公子醒了!秦大夫,你可真是神医啊。”
赵庸刚要说些什么,就感觉到脑海里巨大的信息量涌了出来,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又挂在了嘴边,让他福至心灵,脱口而出:“喜,我怎么了?”
那个宦人听见公子唤了自己的名字,高兴的说道,“公子刚才悲痛过度,晕了过去,辛亏秦越人秦太医在侧,虽然他是妇科圣手,但是也只能先应付一下了。”说着,他又哭了出来,“好在赵氏先祖保佑,公子又醒了。”
这巨大的信息量,让赵庸又是一阵头疼,他默默的闭上眼,脑海中的信息清晰了起来。
果不其然,自己一夜宿醉,竟然回到了二千多年前的战国时代!这具年轻的身体,属于一个叫赵雍的十五岁少年,而他的父亲,属赢姓,赵氏,名语,是赵国非常有作为的一代明主,然而今天刚刚去世。
也就是说,现在的自己,将成为赵国的国君,只有十五岁。
这样突如其来的震撼,着实让赵庸震惊不已。昨天晚上,他还是一个刚刚升职的副总裁,即使满心欢喜着向死党们表示,在不远的将来,要成为总裁。但是幸福来得太快,老天果然满足了他的要求,但是这种实现的形式,也太意外了。
就在他还在思考的时候,宫殿外面的吵吵声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路。
“外面都有谁?”
“肥义大人、相邦,还有公子成。”喜小心翼翼的说着,唯恐再次惹得公子昏迷。赵庸将几个人的名字在记忆中过滤了一下,再加上传过来的只言片语,心中已然明了。
“要不,我去把几位大臣劝退吧。”喜说道。
思索一阵,赵庸淡淡说道,“算了,待我收拾一番,宣他们进来吧。”
赵庸,或者说赵雍,心里非常清楚,三个人见不到自己,是不会离开的。即使见到了,都不一定能够自愿离开。是以,他还是准备见见他们,至于以后如何,还是先过了今夜再说吧。
赵雍刚要起身,刚才一言不发的秦越人淡淡说道,“公子虽然暂时没有大碍,但是气血亢进,脉象紊乱,实不宜此时大动肝火。”
赵雍心里奇怪,都说伴君如伴虎,这位太医,倒是不惧怕自己生气。
看着赵雍复杂的表情,喜在一旁说道,“秦太医医术高超,有扁鹊之称,是以公子还是听秦太医的话吧。老奴这就去劝走几位大臣。”说着就要离开。
赵雍听见是名医扁鹊,心里一个咯噔,没想到刚刚醒来,就遇见了一位名人,虽然想再次和他交流一番,但是仍然叫住喜,让他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办。
“有先生在侧,定能保我无虞。但是我若是不见他们,赵国明天就可能会出乱子了。”赵雍看见扁鹊一脸的生气,显然对于自己的违逆很反感,于是就解释了一句。没办法,天大地大,神医最大,战国时期人均寿命本来不长,现在有个神医在侧,万万是不能让他跑掉的。
好在扁鹊立刻想通了缘由,面色稍解,退在一边,做好随时帮助赵雍的准备。
赵雍慢慢坐了起来,看着偏殿门口的声音消失了,殿门打开,有三个人在喜的带领下,鱼贯而入。
赵雍打量着三人,领先之人,面色严肃,此刻还有些生气的表情挂在脸上,即使看见赵雍,那些许的怒气仍然没有消失。
他的身后,一个身材矮小的老者,须发洁白,走路颤颤巍巍,但是眼睛有神,丝毫不显老态。
而最后一个,身材略显魁梧,虽然看年纪也已近中年,但是他依然穿着甲胄,眼神犀利,让人生畏。
三人随着喜走进偏殿,随即站好,齐齐向赵雍行礼道,“参见公子。”
“让三位受惊了,免礼。”赵雍还是有些虚弱,因此说出来的话,似乎没有力气。
“谢公子。”三人起身,看着眼前这个十五岁的少年,虽然尚未成年,未及冠礼,但是作为前代赵侯的唯一的儿子,除非他死掉,否则他就是赵国唯一的合法继承人。因此三人对他,已经算是对待赵侯一般了。
“适才君父新丧,孤情难自已,是以伤怀,扁鹊已为孤诊脉,期无大碍。”
“先君薨逝,举国缟素。世子一身系赵国安危,一定要好好爱惜自己。”公子成见赵雍有了些精神,上前先表达了慰问。
“多谢叔父关心。先君在时,多次提及,叔父乃我赵氏砥柱,值此赵国惊逢大变,叔父率先出来维持局面,可见叔父果然是忠义之人。”赵雍微笑着说道,那温柔的表情,让其他两人心中一凛,看了一眼赵雍,又低下了头。将满腹疑惑放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