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红衣男子并未将她看在眼里,接下来的注意力都在搜寻钟璃踪迹的身上,全程并未说话。
而且他行事利落果断,也敏锐得惊人,中途钟璃试图找机会走,却因为男子的警惕以失败告终。
钟璃被迫跟在了男子身后,剩下的人自然也就安全了。
再没出现有人不明不白丢了性命的事情,其余早就被吓破了胆子的劫匪放松不少。
时不时地还说笑几句,见钟璃虽然面生,也未曾怀疑。
可随着时间过去,天色渐亮,钟璃心里的不安就越发浓烈。
她不知道赵石山带着莫清晔究竟跑到了什么地方,又会不会被再抓回来。
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究竟应该如何脱身。
等到天亮了,自己再想像现在这般藏匿于人群中就不容易了。
到时总会有人发现自己是个生面孔,那……
钟璃按耐着心里的不安神色如常地跟着众人在林子里找了一圈又一圈。
终无所获。
过了大概两个时辰的样子,天色大亮,在林子里搜寻了一夜的众人也困倦得不住打哈欠。
可他们要找的那个女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怎么都找不到半点痕迹。
原本不大的一片林子因为男子说的放火的缘故,小片小片的被烧了不少。
眼下剩余的树木上烟雾缭绕,每个人脸上都黑漆漆灰扑扑的。
满脸是泥的钟璃混迹其中,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突兀。
一夜毫无收获,除了毁容的钟鸢外,还折损了四个人。
红衣男子周身萦绕着的气压也越发的低,脸更是几乎黑成了锅底。
就在他们正准备放火将剩下的最后一块地方也烧了的时候,突然有人放了一道烟火。
烟火与寻常烟火不同,在空中炸裂后显现赤红,仔细看图像的话,更像是一朵花的样子。
烟火落下,很快就有人骑马而来,大声说:“大当家的!秦总管让我来告诉您,您让抓的人已经抓到了!”
钟璃低着头,闻言瞳孔剧烈一颤,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咬着牙才没瞬间失态。
怎么会?!
莫清晔他们被抓到了?!
红衣男子从看到烟火的瞬间脸色就好看了不少。
此时听到这话,立即就笑了出来。
“是么?人呢?”
那人下马汇报。
“车夫和那个病秧子被灌了软筋散,正在往寨子里送,不消一个时辰必定就能到。”
红衣男子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了把折扇,慢悠悠地在鼻尖晃了晃,说:“在哪儿抓着的?”
“秦总管接到您的传令后,就让人在响水河和虎威山之间唯一的一条官道上设了关卡,在距离下一个庄子十里的地方抓住的人。”
红衣男子想了想,意味不明地说:“跑得还挺快。”
说完,他回头眯着眼睛打量着所剩无几的树林,似乎不也着急抓钟璃了,轻描淡写地说:“既然抓着人了,那咱就回去吧。”
搜了一夜的劫匪们都懵了。
其中有个胆子大的,奇怪地说:“那大当家的,咱们不接着搜了吗?”
红衣男子似笑非笑地呵了一声,说:“再搜上一天一夜,你能抓着那泥鳅似的女人吗?”
被问的人愣住了,干巴巴地说不能。
红衣男子心情不错地晃了晃手里的折扇,漫不经心地说:“既然抓不到,那就等着她主动送上门来。”
按二赖子所说,那女人似乎对自己的丈夫颇为紧张。
能在生死危关之际决定先让那病秧子被车夫带走,足以证明二赖子没撒谎。
那女人的确很在乎她的男人。
既然如此,抓住了她在乎的人,还怕她不肯上钩吗?
红衣男子志得意满地一笑,对着空无一人的林子朗声说:“我知道你就在这里,我找不到你没关系。”
“因为我相信,你会自己来找我的。”
男子低低一笑,口吻诡异的温柔,让钟璃听着简直是头皮发麻。
“虎威山寨,我等着你。”
男子笃定钟璃能听到,说完毫不犹豫地带着人转身就走。
钟璃本来还发愁应该如何脱身。
可这会儿听说莫清晔被抓了,她是一点儿也不想走了,只想跟着去虎威山大本营。
昨晚搜寻钟璃的阵仗太大,零零散散竟然来了不下上百人。
钟璃无声无息地混进了人群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马是有限的。
只有地位的劫匪才有资格骑马,剩下的小马仔,都只能靠着一双人力车跟在后头狂奔。
钟璃靠着一双脚足足跑了快一个时辰,才终于见着了那所谓的虎威山寨子。
还是隔了一条河的,只能模糊看着点儿轮廓。
虎威山寨子似乎并不在虎威山上,反而是坐落于响水河的对岸。
也就是说,钟璃他们决定绕路从响水河畔绕路,不偏不倚正好绕到了土匪窝的嘴里……
钟璃发现这个事实后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算不算自投罗网,她真的不知道。
去寨子要渡河。
到了河边,钟璃就看到一些劫匪很有规划地跑到比两个人还高的芦苇荡子里,拉出来了几条不起眼的乌篷船。
乌篷船体积不大,一次可容纳数十人渡河。
红衣男子和几个随从率先劫匪中的小头目上船离去。
剩下的人,由几个小头目安排着分批上船渡河。
钟璃恰好在第三批。
响水河河面宽广,乌篷船又小又费劲,在河面上摇摇晃晃地飘了快半个时辰,从终于悠悠上岸。
上岸后,劫匪们训练有素地将乌篷船拉到不起眼的角落里藏好,然后才连呼带喊地张罗着人往前走。
钟璃挤在人群末尾,一路上都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周围的环境。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钟璃无论如何也没法相信,令人胆颤的虎威山劫匪竟然落座于一座小渔村。
从外边看,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子,并无起眼之处。
进村后,村里人来人往的,老少男女都有,不少人的肩上还挑着担子锄头,像是要去地里劳作。
见着了这些劫匪,也无人面露异色。
甚至中途的时候,钟璃还听到有几个孩子追着喊其中的几个人爹爹。
还有个老人,拍了一下一个年轻男子的肩膀,叮嘱他晚上记得回家吃饭。
村民见着走在前头的红衣男子都神色都颇为恭敬,主动问好的更是不在少数。
那恭敬的模样看起来没半点不情愿,倒像是引以为傲似的骄傲得很。
钟璃见了心里震惊不已。
心想这村子竟然全是劫匪吗???
团伙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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