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璃的预想没有出错。
她为寻失踪的祁骁,阵前责罚将领一事传出去引起了不少人的讥笑。
宿城中的皇帝甚至为此多宠幸了一个嫔妃,恨不得张灯结彩的呼喝自己心中欢喜。
钟璃得知诸方反应后沉默良久,过了好一会儿才冷笑出声。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此次北漠领军的人,还是耶律浧?”
耶律浧之前大意战败安和,还沦为了钟璃手中的俘虏。
北漠也因此被迫退军,给钟璃和祁骁获得了喘息的时间。
按理说耶律浧是会被弃之不用的。
可耶律浧的确不是个令人省心的凡物。
在这样的被动局面下,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再度怂恿得北漠皇拔兵出征,自己还是领军之人。
钟璃不知道耶律浧是用了什么手段来稳固自己的地位的。
可事到如今,耶律浧还活着,的确是一个令人不悦的事实。
霍云齐点头说:“是他。”
钟璃闭了闭眼,说:“北漠太子如今的地位,可是比之前好些了?”
原本举步维艰的北漠太子在祁骁暗中的帮助下,在耶律浧不在北漠期间铲除异培植亲信。
如今在北漠王庭中的地位虽不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也绝非是往日的傀儡太子能相提并论的。
似乎是猜到钟璃想说什么,霍云齐不放心地皱眉。
“可北漠太子本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要是耶律浧倒了,太子一家独大,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而且,这位太子平日虽不声不响,实际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主战一派。
只是碍于耶律浧兵权在握,不得不掩饰自己的野心罢了。
要是有了钟璃的帮助,费尽心思将耶律浧除了,这位野心勃勃的太子掌权,对目前的镇南王府而言,也绝不是什么能让人放松的好事儿。
霍云齐的隐忧钟璃自然明白。
只是比起未来的担忧而言,此时钟璃更在乎的是怎样才能让耶律浧去死。
就算是不能要耶律浧的小命。
她也要让北漠皇将耶律浧从战场上召回,让他不可再插手战场上的事儿。
至于以后的事儿,此时怒火中烧的钟璃是半点也顾不上了。
钟璃压下了心头翻涌的怒气,沉沉地说:“你似乎颇通南疆毒术?”
霍云齐顿了顿,不太确定地说:“还行,知晓一二。”
钟璃笑了。
“那你可能调配出短时间内让人虚弱无力神志不清的药物?”
霍云齐头大地说:“就算是将东西弄出来了,王妃打算怎么让耶律浧将这东西吃下去?”
耶律浧出身皇庭。
本人更是领军之将。
他本人就算是不通毒物分辨之道,他身边通晓此道的人自然也不会少。
而且耶律浧对北漠意义重大。
他身边的守卫必然不会比任何人少。
想无声无息地给他下毒,难度不会比直接让人杀了他更小。
霍云齐真心实意地觉得钟璃的这个想法行不通,可不等她开口,钟璃就说:“我主意已定,你不必劝我。”
她低着头,低得不能再低地说:“道理我都明白,只是我这时候不能忍,也忍不了。”
不牵扯自身时,慷他人之慨是所有人都会做的。
可当牵扯到自身,又有多少人真的能维持绝对的冷静?
钟璃再心智超群冷静过人。
此时此刻,在不知祁骁的具体打算的情况下。
想要让她真的冷静,难度实在太大。
霍云齐也知道自己的话无用,深深地看了钟璃一眼后就不再多言。
钟璃想了想,下了决心。
“你想法子将我要的东西尽快调配出来,我会另外派人去做此事,另外,此事不可让第三人知晓。”
打发走了霍云齐,钟璃又叫来了洛林和洛秦。
镇南王府的镇国军所向披靡,世人皆知其骁勇。
可世人却鲜少知道,镇南王府的暗卫也是一柄不轻易见光的利刃。
而刺杀这样的事,交给暗卫去做就是最好的选择。
钟璃与洛秦等人秘密谈话了半个时辰。
洛秦领命离去时,手里还拿着一张勾画着红色圆圈的纸。
安排好了这些,钟璃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缓缓呼出了一口气。
她让人前去北漠军营中大肆投毒,想法子给耶律浧下毒,并非是一时的意气。
祁骁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明里暗里在找寻祁骁的人不知何几。
钟璃不知道祁骁这时是什么情况。
她能为祁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法子将可能威胁到祁骁性命的隐患一一扫除。
只要耶律浧撤走,北漠内部出现混乱,北漠太子势必会借此劝说北漠皇收兵趁机夺权。
北漠搜索祁骁的力度自然也会随之减小。
这样一来,也算是为祁骁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钟璃苦笑着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低声哑语。
“能做的我都做了。“
“祁骁,你要是敢出岔子,回来我就扒了你的皮给儿子做灯笼!”
钟璃秘密派暗卫出发一事无人知晓。
她所率领的大军也顺利在次日中午扫除了眼前的阻碍,成功与被困的恭王一行汇合。
恭王这些时日虽受困并不好过。
可他本身并非俗物。
也并未在这样的困境中受太大的挫折。
所以钟璃见到他的时候,眼中还有些许诧异。
传闻中恭王已经疯魔不似人类。
而恭王看起来虽满眼血丝无比憔悴,眼中精光绽放气势沉凝,并不像外界所说那般颓靡不振。
钟璃心中放心不少,刚要开口,恭王却直直地对着她单膝跪了下来。
钟璃诧异之下就听到恭王说:“此次是我冲动之下连累他人,王妃能在此时驰援我心中不甚感激,只是……”
“只是什么?”
钟璃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说:“只是本妃前来,阻了恭王去死的心愿吗?”
皇后的尸身在城门上挂了三日后,祁琮顶不住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和祁仲发疯似的攻城气势,不得不命人将尸体收了回去。
可就算是这样,皇后也依旧在祁琮的手里。
只要宿城一日不破,就一日接不回来。
昭华小公主的情形也不好。
孩子本就年幼受不起任何惊吓。
虽还是不知事儿的年纪,可接连经历了数次变故,吓得不轻至今高热不退,体内的毒素也未曾找到个行之有效的法子祛除。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原本雪玉可爱的孩子一日日地消瘦下去,昏沉不醒。
种种绝望堆积而来,祁仲是真的存了死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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