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夜探府衙

客栈内,昏黄的烛火摇曳不定,光影在墙壁上晃荡、跳跃,仿若诡谲的暗潮,映出林悦与苏瑾满是凝重的脸庞。

林悦紧攥着腰间佩剑,来回踱步,剑鞘与衣物摩挲,沙沙作响,她咬着下唇,恨恨道:

“瑾郎,这丰州城的黑幕比咱们预想的还厚重,那知府与小舅子蛇鼠一窝,百姓苦不堪言。

咱们手头现有的这些零散证据,顶多只能给他们挠挠痒,根本不足以将他们连根拔起,非得想法子寻些实打实、能一击致命的铁证不可!”

苏瑾坐在桌前,手指有节奏地轻叩桌面,目光沉静却透着决然,思忖良久,缓缓抬头,眸中闪过一丝笃定:

“悦儿,我细细琢磨了一番,这知府行事如此诡秘,必定设有密室,里头藏着关键账簿、密函。

那些东西,无疑记录了他与小舅子的腌臜勾当,说不准还牵连着朝中势力,藏着惊天的阴谋。

今夜,咱们夜探知府府邸,把证据弄到手,彻底撕开这黑幕!”

林悦闻言,脚步猛地一顿,快步走到苏瑾身旁,双手紧紧按上他肩头,忧心忡忡地说道:“瑾郎,那知府府邸守卫森严,机关暗哨怕是少不了,此行凶险万分呐!你又不会武功,万一有个闪失……我不敢想。”

苏瑾覆上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嘴角噙起一抹安抚的笑意,温声道:

“悦儿,我知晓你满心担忧,可此事关乎丰州百姓生死、朝廷吏治清明,咱们肩负皇命,怎能退缩?

你武艺高强,有你护着,我心里踏实得很。咱们小心行事,提前规划好退路,定能全身而退。

别忘了,咱们还得回去见念悦呢,我可舍不得让孩子没了爹娘。”

提及幼子,两人眼底皆是温柔眷恋,仿若暗夜里的熠熠星辰。

待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明月悄然隐入乌云,恰似老天爷也在为二人打掩护。

林悦一袭紧身夜行衣,身姿矫健,仿若暗夜灵猫,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苏瑾身着深色衣衫,背着沉甸甸的书箱,扮作随行文书,二人趁着夜色,如两道鬼魅般,悄然朝知府府邸摸去。

临近府邸,只见高墙巍峨耸立,四角了望台上灯火通明,巡逻的家丁举着火把,来回穿梭,刀枪在火光映照下寒光凛冽,晃得人眼生疼。

林悦附在苏瑾耳边,轻声道:“瑾郎,跟紧我,别出声,一切听我号令。”说罢,她脚尖轻点,施展绝妙轻功,如飞燕掠水,几个起落便带着苏瑾翻过高墙,稳稳落在庭院角落的花丛里,片叶未惊。

刚落地,一股馥郁花香扑面而来,可二人却无心赏味,迅速隐匿身形。此刻,府内静谧得有些诡异,唯有远处更夫的打梆声隐隐传来,间隔悠长,徒增紧张氛围。

月光透过斑驳树影,洒下细碎银光,照出地上交错的石板路,宛如铺开一张神秘谜面。

前行没几步,就听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林悦眼疾手快,拉着苏瑾躲到假山之后,屏息凝神。

两个家丁打着火把,哈欠连天,一人嘟囔着:“这大半夜的,还得巡逻,老爷也太小心了。咱这府邸铜墙铁壁的,哪会有人不长眼闯进来。”

另一个接话道:“你懂啥,近日城里来了些神秘人,老爷怕出事,严令咱们打起十二分精神,出了岔子,脑袋可就没了,还是警醒着点吧。”

待家丁走远,林悦、苏瑾才缓缓松了口气,冷汗浸湿了后背,二人继续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前行。

摸索许久,二人寻到书房。然而,通往书房的小径绝非坦途。路旁草丛里暗藏玄机,林悦前脚刚踏上,便触发了一处简易机关,几支短箭“嗖”地从暗处射出。

她反应极快,迅速抽出佩剑,“叮叮当当”几声脆响,将来箭尽数挡下,可还是有一支擦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苏瑾见状,心疼不已,低声惊呼:“悦儿,你没事吧!”林悦一抹脸颊,目光愈发冷峻:“无妨,小伤,咱们继续。”

到了书房门口,林悦轻拨门栓,门锁却纹丝未动,她低骂一声:“好家伙,上了暗锁,看来这书房藏着大秘密。”

说罢,从发髻间抽出一根细铁丝,探入锁孔,闭眼凝神,手指轻捻,凭借着精湛技艺,轻轻拨弄。不多时,只听“咔哒”一声,门锁开了。

苏瑾小声赞道:“悦儿,好手艺,真有你的!”林悦莞尔一笑,当先踏入風雨文学内一股墨香混着陈旧纸张的味道,书架摆满古籍卷宗,层层叠叠,透着一股子陈旧的学识气息。

苏瑾快步上前,借着微弱月光翻找,边翻边低语:“奇怪,寻常账目不在此处,定有暗格。这老狐狸,藏得够深的。”

林悦目光扫向书桌,瞧见一方砚台摆放怪异,伸手扭动,只听“轰隆”一声,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道暗门。二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有惊喜,林悦在前,苏瑾紧跟其后,步入暗室。

暗室内阴森潮湿,弥漫着一股腐朽气息,几口大箱子靠墙摆放。林悦打开一箱,里头全是金银珠宝,光芒刺目,晃得人眼晕;再开一箱,是地契房契,厚厚一摞,每一张背后想必都藏着一户百姓的血泪。

苏瑾则盯着桌上几本账簿,迅速翻阅,脸色愈发阴沉,双手不自觉攥紧书页:“悦儿,找到了,这账簿详细记录着税收贪墨、强占民田的数目,还有给朝中大臣的贿赂明细,铁证如山呐!这帮畜生,搜刮民脂民膏,竟还攀附京官,祸乱朝堂!”

林悦凑近一看,亦是怒目圆睁,眼眶泛红:“这帮天杀的,视百姓如蝼蚁,肆意践踏国法!哼,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正说着,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嘈杂人声与急促脚步声,苏瑾惊道:“不好,怕是被发现了,咱们快走!”

林悦手忙脚乱将账簿、密函塞进苏瑾书箱,吹灭烛火,拉着他循原路返回。刚出书房,就见一群家丁举着刀枪围了上来,为首的家丁头目喝道:“大胆蟊贼,竟敢夜闯知府府邸,活得不耐烦了!”

林悦将苏瑾护在身后,抽出佩剑,剑身一抖,发出清脆龙吟,冷笑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识相的让开,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说罢,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冲入人群,佩剑挥舞,寒光闪烁,恰似银蛇乱舞,家丁们纷纷倒地,惨叫连连。

此刻,火把熊熊,映红了半边庭院。家丁们源源不断围拢过来,刀光剑影在夜色中交错,林悦身姿灵动,左冲右突,所到之处血花四溅。

苏瑾趁乱,从地上捡起石块,专朝家丁面门掷去,手法刁钻,力道十足,帮林悦分散火力。

二人边打边退,眼看就要退至墙边,忽然,一支冷箭“嗖”地射来,林悦躲闪不及,手臂被擦伤,鲜血渗出,染红了夜行衣。

苏瑾惊呼:“悦儿!”声音里满是焦急与心疼。林悦咬牙道:“别服我,翻墙出去!”

苏瑾哪肯罢休,扶着林悦,拼尽全力助她翻上高墙。林悦回首,拉着苏瑾一同跃出墙外,借着夜色掩护,夺命狂奔。

身后,家丁们的呼喊声渐远,二人躲进一条偏僻小巷,靠着墙大口喘气,胸脯剧烈起伏。林悦撕下衣角,简单包扎伤口,额头上冷汗直冒,却一声不吭。

苏瑾满脸愧疚:“悦儿,都怪我拖累了你,害你受伤。要是我有些功夫,也能护着你,不至于让你身陷险境。”

林悦摇头,虚弱却坚定地说:“瑾郎,说什么胡话,咱们是夫妻,生死与共。此番拿到关键证据,一切都值得。等养好了伤,咱们便拿这些证据,将那知府和小舅子一网打尽,还丰州百姓一个公道!”

苏瑾重重点头,眼眶微微湿润,扶着林悦,缓缓朝客栈走去。客栈内,烛火依旧,二人围坐桌前,摊开偷来的账簿、密函,细细研读,每翻一页,心中怒火便烧旺一分。

密密麻麻的罪证,昭示着丰州官场已然烂透,仿若一颗生了蛀虫的大树,内里腐朽不堪。而扳倒这股黑暗势力的时机,已然成熟,就等他们振臂一呼,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接下来几日,林悦养伤之际,苏瑾也没闲着,反复核对证据,梳理线索,将零散信息拼凑完整。期间,还乔装出门,跟几位信得过的百姓打听情况,进一步夯实证据链。

百姓们听闻有人要彻查知府恶行,纷纷倒出苦水,提供诸多细节,让这份“罪状清单”愈发厚重。

林悦伤势稍有好转,便按捺不住,与苏瑾一同谋划后续行动。“瑾郎,证据确凿了,咱们不能再等。知府那边迟迟没动作,怕是也在想法子应对,咱们得先发制人。”林悦攥紧拳头,目光灼灼。

苏瑾点头赞同:“悦儿说得是,不过贸然上门兴师问罪,怕他们销毁剩余证据、矢口否认,咱们得想个周全之策,把网织得再密些,确保万无一失。”

二人商议许久,决定联络州城几位清正的小吏,这些人平日里受知府打压,早有不满,暗中收集了些琐碎证据,双方碰头整合,力量拧成一股绳。

与此同时,苏瑾写密信,差人快马加鞭呈给京城的太子,详述丰州状况,请求支援,以防知府背后的势力反扑。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收网时刻。林悦擦拭佩剑,剑身寒光凛冽,似也感知到大战将至,蓄势待发;苏瑾整理文书,神色冷峻,眼中透着不容动摇的决心。

他们知晓,这场硬仗关乎丰州万千百姓的命运,唯有胜,方能不负皇上与太子的重托,还朝堂与百姓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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