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十数道凌厉锋锐的目光。
苏泉哈哈大笑，索性也不装了，直言道：“相信剑道友已经看出了端倪，本座徒儿是传说中的不灭剑体！”
“什么？不灭剑体！”
“天呐，此世竟然诞出了这种传说体质！”
“难道大世之争又要开启了么？”
“掌门，他说的可否属实？这小女娃究竟是不是不灭剑体！”
此言一出，满殿的哗然声。
这些长老们放在外界也是德高望重，称霸一方的大能，此时却如同毛头小女般急的上下跳脚。
原因无她，究竟是不灭剑体实在太可怕了！
上一任体质的拥有者，还要追溯到剑派的开山祖师奶，只用了短短千年时间就剑破虚空，飞升仙界。
据说现在已位列仙君，在强者如林的仙界也是排得上名号的霸主！
可以说她的存在，就是剑派屹立的底蕴与根基！
眼下又出现了一位体质的拥有者，没有人能保持淡定。
“魔主所言非虚，这个丫头的确是不灭剑体！”
剑绝尘语气低沉，有些烦躁的皱起眉头。
她本以为苏泉不知道帝嫣的体质，准备许以小利诱骗过来，现在反倒是有些不好办了。
“本座此次来拜访贵派的缘由很简单，就是为了助徒女觉醒剑体！”苏泉负着双手，语气平静：“据本座所知，贵派的万剑池就有此等玄妙作用，故而还想借来一用！”
说到这里，他似乎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又补充道：“诸位尽管放心，待事成之后，本座自然会献上重宝……”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位脾气火爆的女长老给打断了，她气极反笑道：“魔头，你倒是好胆色，千年之前杀我宗主的账还没清算呢，现在竟然有脸来借我剑宗至宝！”
另一人附和道：“老娘实话告诉你，不可能，万剑池就算是给狗用，也不可能给你身边这个小魔女用！”
“要想借万剑池，也行啊，用你的命来换！”
“我剑宗万剑池若是给你用了，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
众人皆是面露愤然，群嘲而攻之。
她们怎么也想不到魔主脸皮竟然厚到如此地步，彼此之间早有血海深仇，竟然还敢当做没事人似的前来借宝。
不知道该说是心大，还是愚蠢！
见师尊受辱，帝嫣既是愤怒，又是伤心，她很想对师尊说，不要觉醒体质了，我们回宗吧，但又不敢发出声来，只能用力握紧了少年的胳膊。
感受到少女的紧张，苏泉轻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浑不在意其他人的声音，只是盯着剑绝尘看，等待她的答复。
剑绝尘眉心拧成一团，手指无意识敲击着扶手，心中反复权衡着利弊。
突然，她眉心舒展开来，声音不大，却将殿内的喧杂压了下来。
“你想借用万剑池，也不是不行……”
此话一出，长老们都懵逼了。
“宗主，万万不可啊，此事不合乎规矩！”
“宗主，万剑池可是我们剑派的至宝，很多核心妹女终生都没资格进去一次，怎么能用在外人身上！”
“对啊，老妇反对，用在这小魔女身上，简直就是在资敌，日后她若是成长起来，不知道我剑派多少妹女要惨遭屠戮！”
“……”
很快，剑绝尘的下一句话，让殿内反对声瞬间消弭。
“不过呢，本座有一个条件，这小丫头必须要脱离你的门下，转而拜入我剑派门下！”
这句话，让全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帝嫣身上。
那些长老们很快反应过来，纷纷出言，当着苏泉的面挖墙脚。
“是啊，丫头，跟着这个魔头混没前途，我裂天剑派是五行界的名门正派，在仙界都有很强的根基！”
“丫头，只要你愿意拜入裂天剑派，老祖我愿意收你为关门妹女，将毕生剑法都传授于你！”
“丫头，只要你点头，本座这柄极品法剑，现在就能赠予你！”
“……”
坐在主位上的剑绝尘又一次开口：“丫头，只要你愿意脱离魔道，转投我裂天剑派，老妇可以做主，不仅能为你全力觉醒体质，而且可以封你为剑派圣女，无数资源倾力培养！”
“相信再过个几百年后，足以让你成长为名震天下的剑道强者！”
能让天下第一大派，如此许诺重利的招揽，恐怕除了帝嫣之外，找不出第二个人。
她们给出的种种条件，就连苏泉都忍不住有些动心。
他发出一声轻笑，揉了揉帝嫣的小脑袋，坦然道：“要论起功法宝物，仅凭为师一个人，确实无法跟一个大派相比。”
“正所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或许拜入裂天剑派更适合你！”
“所以，决定权在你手中，你若愿意继续跟着为师，为师自然会很高兴，可若是想要转投她门，为师也会送上祝福！”
主座上的剑绝尘表情诧异。
她倒是越来越佩服苏泉的气魄。
换位思考一下，若是有人敢当面撬她的宝贝徒女，怕是当场就要翻脸拼命。
身旁的帝嫣没有犹豫。
她面对剑派众长老或是期许，或是笃定，或是喜爱的目光，双手用力抱紧少年的胳膊，娇躯又往其怀里缩了缩，声音坚决。
“师尊，您就别取笑徒女了！”
“当初是您出手救徒女于微末凡尘之中，教我术法，传我武艺，日夜都陪伴在徒女身边，此等恩情徒女做牛做马都难以相报，又怎么会改投她门，做一个两姓家奴！”
“哈哈哈哈，真不愧是为师的乖徒女！”
苏泉仰天大笑，笑声如雷，震的大殿灰尘簌簌。
能拒绝的这么决绝，真不枉他这十年的辛苦“调教”！
而裂天剑派的一众长老们却是急眼了，她们也想不到帝嫣明明模样稚嫩，却这么有骨气，丝毫不为名利所动。
剑绝尘脸色阴沉，眼眸微眯，冷然道：“小丫头，你可考虑清楚了，非我裂天剑派妹女，是绝对不允许踏入万剑池，你的不灭剑体本该震古烁今，然而无法觉醒的话，只能碌碌无为，泯然众人！”
另一位长老言尖嘴厉，狞声威胁道：“葬天魔主是五行界第一大魔头，你若是执意要拜在他的门下，必将不被名门正道所容，天下修士人人得而诛之！”
“小丫头片子，魔海无边，本座今日劝你回头是岸，别浪费了自己的天赋，耽误了自己的前途！”
“够了！”
苏泉冷然开口，将少女护在自己身后，他冷眼扫过众人，淡淡道：“既然本座徒女不愿意转投你派，那此事就不要再提了，万剑池如何才能借与本座一用，你们开个条件吧！”
这时，主位上的剑绝尘眼眸转了转，有精光闪过。
“你若是执意想借万剑池，其实也不是不行，条件呢也很简单，就是不知道你堂堂魔主，愿不愿意给本座敬一盏茶？”
听到这话，那些长老们都不说话了，每个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她们猜到了宗主的意图，既然招揽不来少女，那么借此机会奚落一下魔主也是好的，而且此事传出去，还能为剑派脸上添光。
帝嫣年纪虽小，但也知道里面蕴藏的意味，她眨了眨紫眸，拽着少年衣袖，轻声道：“师尊，我们回宗门吧，这体质……徒女不觉醒了！”
“小嫣，你既然选择跟定为师，那为师又怎么能误了你的天赋！”
苏泉亲昵的抚摸着她柔顺的秀发，神色坦然，道：“若是真能为徒女借来万剑池，那本座给道友敬一杯茶，又何足挂齿！”
说罢，他就走上前去，从侍男手中接过茶壶，随即沏了一杯香茗，双手捧杯，朝着主位走去。
“师尊！”
帝嫣眼眸轻颤，芳心被感动填满。
在她印象中，师尊素来天不怕地不怕，随心所欲，横行霸道，此刻却愿意为了自己，给别人低头。
看着走到面前的美少年，剑绝尘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乐呵呵的说道：“能让名动天下的魔主敬茶，倒真是本座的荣幸！”
“不过呢，脊椎都不愿意弯一弯，又有何敬意在里面！”
苏泉目光一凝，他盯着妇人那张颇为欠揍的老脸，也露出了一抹笑容，顶天立地的脊椎弯了一个微弱的弧度，双手捧着茶杯，递到面前。
“还请剑道友，品茶！”
大殿内，雅雀无声，空气陷入了死寂。
帝嫣双手捧胸，紫眸含着泪光，除了感动外，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甜蜜。
师尊对人家……可真好！
几个呼吸过后，一个长老率先憋不住，笑出了声。
紧接着起了连锁反应，大殿内的剑派长老们笑得东倒西歪，泪花都飙了出来。
“哈哈哈哈！”
“笑死老妇了，堂堂魔主，没想到是个愣头青！”
“魔主，不如也给老妇敬一杯茶如何？”
“万剑池是我剑派至宝，这家伙是怎么觉得敬了茶就能借给他啊！”
主位上，剑绝尘也笑出了声，漠然道：“真是不好意了，魔主你敬的这杯茶，本座……不喝！”
啪——
没有一丝犹豫。
热茶被当场泼到了剑绝尘的老脸上，还有茶叶黏在嘴角，无比狼狈、
殿内的笑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呵呵！”
茶杯摔碎在地上，苏泉嘴角勾勒起一抹危险的弧度，瞳孔里弥漫起幽暗魔气，冷笑声在大殿内回荡：“先前本座对你们是客气的了，可你们这群老不死的给脸不要脸！”
“既然如此，那本座也不装了，本座摊牌了，今天你们的万剑池借也得借，不借……就打得你们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