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怀疑,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转瞬楚河却清醒过来。
即便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他这个只能算是粗通剑法的家伙,真的创造了一门绝世的剑法。他又不是不懂修行的小白,创造出来之后,自己也不是没有翻过。若真是如此,怎么会错过?还将它大大咧咧的摆出来。
这门所谓的绝世剑法中,充斥着大量楚河曾经看过的中对剑法的臆想内容。
什么极致于情,极情于剑。什么料敌先机,攻敌必自救。什么诚于剑,诚于己。什么以人奕剑,以剑奕敌。统统都堆添进去,然后草拟了一些剑招,强行配合一通。
谁要是真拿着当一回事去练,绝世剑法能不能成楚河不知道,但是人一定会被练疯。
“看来我锁在石台上的剑典,不是被换了,就是被改了。”
“是佛门动的手脚?若是···他们何必多此一举?根本不需要假手于我,随便找个机会给铁木真,不就罢了?”
“又或者,是怕给出的秘籍,铁木真不重视。故意用这种方式,让他得来不易,才会认真修行?”这虽然也是个说法,但是楚河总觉得,还是太过勉强了一些。
“无论如何,先把剑典拿到手里,再探查一番,便罢了。”心中有了决断,楚河等着铁木真下山。
之后再找机会偷剑典。
却没想到,这铁木真竟然忍受着苦寒,在这风雪环绕之中,即便是小脸冻得青白一片,也依旧不断记忆着剑典中的剑招动作,同时背诵着口诀。
楚河运足了耳力,听着起低声颂念的一些口诀,以及手里比划的剑法招式,心中震撼莫名。
“这···确实是我创造的剑法!只是却不同了,那些缺憾之处,那些强行模糊解释的地方,那些相互冲突,或者根本不合剑理的部分,全都被改了。以楚河的眼界看来,简直是天衣无缝。”
比如料敌先机,攻敌自救这一段,其实这种说法,虽然乍一听很有逼格,但是根本比不上以人奕剑,以剑奕敌来的合理。
前者强调的是一个‘快’字,而后者是着重于‘算’。
人可以通过种种迹象,积累知识和能力,大致算到对手后续几招之间的变化。但是却绝不可能每一剑都快过任何一个对手。
因为‘快’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
你快总会有人比你更快,一山还有一山高。
所以在楚河的这套剑法口诀之后,还被附加了一套十分不凡的步法。
楚河稍稍推算这套步法,便可以得知这是一道战斗时专用的步法法门。可以将自身与对手建立起联系,与对方的速度在一定程度中,保持水平后,再在基础上进行一定量的提升。
相当于总是会保持相对速度的领先。
如此,以快压人,料敌先机,攻敌自救,就成为了可能。
又比如诚于剑,诚于己和极致于情,极情于剑,某种意义上也是相互对立的。而改编后的剑典中,给出的办法却是,直接分裂一部分的情感,溶于剑中。练剑、练情,人剑合一。
各种各样的弥补还有很多。
这就好像楚河提出了许许多多的设想,而那个未知之人,却将楚河的设想全都用各种各样的方式给完整了。
而且楚河还感觉,在这繁杂的表面之下,还隐藏着这套剑典真正的本质。
那是一种楚河无法看透,却也绝不属于楚河所创造的本质,它让楚河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哗啦!
楚河看到铁木真将剑典直接丢进了冰刀飞旋的阵法之中。
在大阵的撕扯下,那薄薄的剑典很快就被撕扯的粉碎,然后在狂风中,四散到了各处,绝不可能在集合起来。
“好强的占有欲!既然他会了,便不允许别人再有可能会。看来说不定为了这套剑典,这小子早晚有一天,都得找我这个师公的麻烦!”楚河见了心中却依旧毫无波动。
铁木真有这样的性格,再正常不过了。
王者的本质,几乎就都是贪婪到无止境的占有欲。
什么为了天下,为了百姓,那也不过是一些喊出来的口号而已。
因为铁木真的反复背诵,楚河对这套剑典改编后的内容,也了解了七七八八,即便稍有遗漏,结合自己创造的原本,稍加推断,也能明白。
只是,没有目睹被改编后的剑典,让楚河失去了探寻是谁改编剑典的线索。
“不过,既然有人想让我背锅,那就不可能留下什么破绽。即便是我拿到了改编后的剑典,只怕也找不出什么线索来。”虽然只是猜想,但是内心却这般笃定。
能够将那几乎是玩笑般的剑典,彻底改编成型,这需要强大的剑道基础,以及庞大的知识储备。
楚河暂时不去管铁木真,回到书房,将这部改编后的剑典再现出来,然后飞到玉龙峰,找到了在玉龙峰闭关的玉质道人。
剑法一道上,玉质道人的也算颇有建树,在这三界之中,未必排的上什么名号,但是也不大不小是个专家,至少比楚河在行。
楚河就是要让她看看,能否从这套剑法之中,探查出蛛丝马迹来。
待到玉质道人看完了楚河给他的剑典,那雪白绝世的脸颊上,也飞起了一道道晚霞般的殷红。
她将剑典抱起来,几乎塞进饱满的胸脯之中,用含着烟雾朦胧的眸子,水灵灵的对楚河道:“这剑典···我之前见你草创的时候,还只是惊叹你的一些想法。不过却不相信你能完成。现在看来,是我小看你了。你确实是不出世的剑道天才。有了这套剑典,你这北海剑宗,也算是名副其实了。”
楚河没有对她解释这套剑典的真实来历,只是请她帮忙品鉴。
“你看看!这套剑法···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之处?”楚河问道。
玉质道人仔细又翻看了两遍,眉头紧皱起来,这才用不确定的语气道:“这套剑法,虽然填充了许多你的想法。但是我可以肯定,它的本质还是另一套剑法,你只是更改了它的外在招式、运剑气势,却没有改变它的核心本质。”
“你最近···是不是得了一门比较···偏向于魔道的剑法?”
“魔道?”楚河闻言,心中一惊,面色却无改变,而是顺势点点头道:“确实得了一些残篇,我将它融入了剑典之中。怎么!你知道它的来历吗?”
玉质道人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有点揣测,但是不能确定。因为那套剑法,我也只是听闻过,没有真正见过。你这套剑典其中的一些特质,与传说中的那套魔道剑法,有类似之处。如果你不介意,能否将残篇借我一观?”
说罢,无比期待的看着楚河,任谁被这样一个位美人,用如此匆忙期待的眼神看着,只怕都不忍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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