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万象阁后,陈沉一个头两个大,思绪繁杂,剪不断,理还乱。
好像又回到复读二战考研的夏天,时间紧任务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药学人伤不起啊,分析化学、药理学、毒理学、天然药物化学……哪一本不是300多页往上?背诵记忆,还有公共课政治、英语等着刷题,复试还得考实验操作,面试英语提问,双盲选导……
那时陈沉白天工作,晚上复习,凌晨起来继续学习,极端自律。
从考研开始,陈沉身体慢慢熬坏,而后,工作强度更大,身体愈发虚弱;结婚后胡笳对陈沉的表现颇有不满之词,陈沉实属无奈,从科室药箱里没少偷各类补药和西地那非。
唉,读书人的事儿怎么能叫偷呢?
陈沉提着朴刀走在汴京大街上,东京可真是繁华迷人眼。
陈沉心中感慨,若胡笳还在这里,她定然欢喜,全真的清修对胡笳来说,实在寂寥,胡笳虽然早日习惯了山门里的生活,却也不讨厌这人间烟火。
站在汴河岸边,水域开阔,鸥鹭振翅而飞,野鸭呱呱叫。
“污——嗡——”
汽笛声响彻天际,一艘冒着蒸汽白烟的巨型游轮从西水门驶来,汴河内登时浊浪滔滔,小船们纷纷避让,无人看管小船被冲翻在岸边,船主人赶来看此情形气得跳脚。
这船驶过,一时间遮蔽了对岸火光,压迫感十足。
云中梦号。
四个字,刷在船舷一侧,好名字。
冒着白烟缓缓驶远,汽笛声渐渐消弭。
陈沉将白玉娃娃从怀中拿出,暂得一丝安宁,这两天的高强度收集线索令陈沉晕头转向,暂且缓一下吧。
“你根本想象不到情绪收集有多么顺利!”
陈沉跟白玉娃娃说话。
白玉娃娃堵气似得不理他,娃娃头顶没有出现任何情绪提示。
“最离谱的,现在会有莫名其妙的情绪入账,还提示着呢,一点儿没停。”
【损值增加:113;共计:521|99999;涤尘进度:千分之五】
“胡笳,我会坚持住的,你放心。”
“悲+3”
“别难受了,能和你说说话,我真的很开心。”
陈沉将这些天的经过与白玉娃娃分享。
“我认识了一位秦王府嫡女,竟然也在全真学艺,想来武功必然了得。”
“怒+5”
“嗯?怎么生气了?当然肯定你武功更强,毕竟西岳道庭存于你道心中,可养万物灵气汇聚己身。”
“怒+6”
“诶,怎么更生气了,在夸你啊,你怎么又生气啊,温养在白玉娃娃里还不安分,气死偶嘞!”
“怒+9”
“你结婚后怎么变了这么多啊,想当年在终南山见你那一身道袍,超然物外的姿态,晨起舞剑,日日素斋,清心寡欲,波澜不惊,怎的变得如此蛮横?”
“怒+10”
白玉娃娃通体泛起荧光,开始抖动。
陈沉将白玉娃娃挂在腰间,吹起口哨全当无事发生。
到底哪句话说错了?陈沉至现在还没想明白,想来在胡笳床上一躺七年,脾气大些也是情有可原。
陈沉沿着汴河一路向东走去,也全当是在巡街。
有同样执行巡街公务路过的同事抱拳向陈沉致意。
“陈总管晚上好!”
“祝贺陈总管高升。”
“请兄弟们喝酒。”
陈沉一路应付过去,一抬头,西街瓦子。
诶,怎么莫名其妙走到勾栏瓦舍了呢?
里面是不是很多莺莺燕燕?
我这两条腿怎的,完全不管事?诶,不许向前走!不行,我是正人君子,我好像中毒了,是不是有人控制了我的身体?
“我真的不想进取,我一点都不好奇,别走了!”
我控几不了我寄几。
旁人看来,陈总管昂首阔步,毫不迟疑似流星一般冲进瓦舍。
白色砖墙将每家瓦子隔开,演艺台子一个园子挨着一个园子,每个园子门口两个小厮守着,单个瓦子里演出内容完全看不到,只能听到观众的喝彩声。
陈沉找着一动静不大不小的瓦子,里面声音奇特,又是嘘声又是水声,令人好奇。
“里面演的啥?”
“攒劲的节目。”
“门票多少?”
“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大约相当于一千块钱,陈沉在本来世界时很少看演出演唱会,KTV都很少去,嗯,五音不全,会被全科室嘲笑,陈沉自然心疼这五分之一的月俸。
“都演一半了!”
“官人现在进去正好是高潮戏。”
“几个人的节目啊,这么贵。”
“两个人,全汴京的名角。”
“只两个人就演完了?”
陈沉脑海冒出奇异的联想,这勾栏里除跳舞外能演这么劲爆的吗?
“刺激!”
那守门的小厮掀开帘子朝里面瞅了瞅,回过头来。
“台上的人开始擦汗了,正是火热处,请观众上台参演。”
“观众还能参演?”
擦汗?参演?陈沉心中火热,怀中掏出一两银子,冲进园子。
“来来来,咱们邀请观众上台啊。”
陈沉咽一口唾沫。
“听说那日,您在当场?”
“那可不!当时的场面,啧,那可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哪有鞭炮,您别胡说啊。”
“总之人山人海,大家跟疯了似的朝前涌,都想上去看一眼到底怎么回事。”
“嚯,这么严重!”
陈沉愣在原地,台上一张红布方桌,一人站桌后一人站桌前,两人学乡谈。
nm!退钱!
这不相声么?
陈沉正要冲出去退钱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大理寺卿徐志诚快马加鞭带着一批人马开始维持现场秩序。一位小巡检因秦王嫡女当街暴毙而受了大理寺卿的叱骂,这小巡检想查案抵过,大理寺卿哪肯啊,这天大的机会与秦王结交,想抢功劳?九卿捏死一个九品巡检不是易如反掌?”
“这可是登天难度啊。”
“仵作、治妖官们勘查完现场,大理寺卿做出了研判,妖邪作恶,正要收拾街面。一声厉喝传来,拦下了大理寺卿的脚步,你们猜猜是谁有如此大胆?”
“那个当差的巡检?”
“他有那个胆子干巡检呢?”
“就是,上山当土匪都比干巡检来得舒服。”
台下观众纷纷接话,你一言我一语。
“快说吧,别卖关子了。”捧哏将话题扯回台上掌控全场。
“秦王府嫡长女快马加鞭赶来,手持一刀横在妹妹尸身前,谁敢动一刀将他一切两半,秦王这嫡长女性格火辣,一手长刀耍得有如银龙,偌大汴京城可有第二个二十二岁自在境?”
“然后呢?”
“两人僵持不下,谁都不肯让步,大理寺卿视尸身为重要证物,嫡长女更别说,女子名节大过天,就在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那个小巡检说,我只问三个问题,此案即破。
……
三个问题问完,这位陈巡检说了泼天的话,在座各位知道四月十三号秦王嫡长女加封县主典仪于皇城举办,他说,这杀人凶器,是天家御赐的凤冠。”
“惊+4”
“惊+1”
“惊+3”
“惊+5”
“惊+1”
“惊+2”
“惊+7”
……
【损值增加:85;共计:606|99999;涤尘进度:千分之六】
淦,原来还可以这样子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