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妖月探出头,睁眼看见霍功没动手,自己毫发无损后,又开始得瑟起来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眼前的傻小子纯粹就是一个老好人呀,至少不会杀女人。
那她就放心了。
看着霍功在那儿碎碎念念,楚妖月挨着坐了过去,用肘子碰了一下霍功:
“哎,咱俩聊了这么久,本小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说来给本姑娘听听。”
“可别,我怕污了徐大小姐的耳。”
霍功神色木然,面无表情的道。
楚妖月掩嘴嘿嘿一笑:“不怕,不好听的话,大不了我帮你改名嘛。”
霍功:“?”
他缓缓转头,轻轻的看了她一眼。
楚妖月干笑两声,连连摆手:“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若是不好听的话,咱们可以换一种好听的称呼。”
“霍功。”霍功神色漠然。
楚妖月瞪大了眼:“啥?祸宫??祸害哪儿了?我咋没发现啊。”
霍功深吸口气,一字一句的着重咬字道:
“我是霍功,霍氏的霍,功劳的功。”
小姑娘恍然大悟,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噢,原来是祸害的祸啊,我知道了。”
轰。
霍功霍然起身。
楚妖月眼皮子狂跳,连连后撤,挤出一个笑脸:
“开玩笑开玩笑,那么认真干嘛,嘿,你这人也是,咋这么不经逗呢。”
霍功深深吸了口气,再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深深看了眼故作镇定的楚妖月后,目光远眺,看向窗外,沉默少许后,淡声道:
“走了,我要去除妖。”
楚妖月闻言一愣,眨巴眨巴小眼睛后,拼命的点了点头,小声道:
“小心,我会保佑你的,额,不对,我会为你祈福的,额呵呵呵,我的意思是希望你平安归来。”
霍功翻了翻白眼,斜眼忒了她一眼:“放心,我不杀女人。”
说完她纵身一跃。
噗通一声。
竟直接从三层窗户边,跳了下去。
咚!
下面当即传来一道巨响。
还有一道闷哼声。
随即霍功向前几经跳跃,便消失在巷道之中。
而此时楚妖月则站在窗口,默默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符纸,自言自语地道:
“从始至终都没对我动过杀意,看来真不是坏人,算你命大,逃过一劫,否则把我逼急了,祭出这张祖传灵符,炸死你。”
她自语道:“唔,这家伙被我气了好几次也没想着动手打人,看来是个好人无疑了。”
她双手抬起珠圆玉润的光洁下巴,撑在窗台上,看着远方掠去的身影,她琼鼻又轻轻一皱:
“哼,坏男人,连对我动手的心思都没有,没出息!”
说完她背着小手,哼着一曲不知名的歌谣,迈着轻盈的小步伐,走到某个光溜溜的墙面,轻轻点了几下后,再打了响指。
咔咔几声。
只见半面墙翻转过来,露出了一个小型卧室。
里面别无他物,只有一张绣床。
床上正静静躺着一个熟睡的丰润美人。
五官妍丽,有倾城之姿。
更加诡异的是,那女人竟与楚妖月一模一样。
楚妖月踱步走到床前,轻轻嗅了嗅后,她瘪嘴道:“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睡美人无动于衷。
楚妖月翻了翻白眼:“我都闻见尿骚味了。”
此话一落,那睡美人眼帘狂颤。
凝脂般的粉颊上当即染上了秋霞,彤红一片。
她霍然睁开双眼,银牙紧咬,死死盯着身前的‘楚妖月’,恨声道:
“你究竟是谁,为何要绑我?”
楚妖月嘿嘿一笑,捻了捻鹅颈边缘,再轻轻一撕。
当即一整张面皮扯了下来,露出一张惊世容颜。
连白玉城新花魁楚妖月都自惭形秽。
只见她杏眼瞪大,愣住了神,喃喃自语:
“此颜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玄女降。”
于此同时,在某个偏僻的巷道中,霍功停下脚步,并很快贴墙静听,确认到那女人没追踪后,他大松口气。
他心有余悸的看了眼风月楼,一脸后怕的道:“那小丫头贼精灵,差点就把小爷给坑了。”
脑中剑灵淡淡言道:“灵傀门在上古时期不过区区小门小派,而今百万年过去,想必也没成多大气候。”
霍功翻了翻白眼:“咱别吹牛好不,人家再不济,弄死我那不跟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剑灵愣哂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它语气平淡,轻描淡写地道:“我口中的没多大气候,是指对方没有圣人境存在。”
霍功茫然道:“圣人境是什么境界?筑基之上么?”
剑灵沉默了。
“你日后若机会,自会知晓。”
扔下这一句话后,剑灵便再次沉寂了。
不过临走之前,再轻飘飘甩一句让霍功悚然一惊的话:
“近来我出手过多,伤了本源,需沉睡一段时间,你好自为之。”
霍功吓了一大跳,剑灵可是他的保命底牌啊,它若是不在,霍功怎敢独自闯荡江湖。
他在脑海中焦急传音道:“剑灵,小剑灵,剑灵小姐姐你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啊,你不在我会死的。”
剑灵幽幽声音响起:“我在,既是你的倚仗,也是你的依赖,你永远都无法成长,更别说攀登更高境界了。”
她语气一顿,缓缓言道:“你虽然名义上是我的剑主,但你心知肚明,以你如此的实力,别说当我主人,便是握住我的资格都没有。”
“别忘了,我是一柄仙剑。”
掷地有声的声音在霍功脑海中不断回响,徘徊良久而不曾散去。
霍功低垂着青石板路。
滴答滴答。
屋檐上的水滴轻轻落在布满翡翠色青苔的椭圆形石板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水涡状小坑。
水花四溅,漫过了鞋头,淋湿了裤脚。
心神翻滚,似奔腾不息的怒吼川流。
脸色沉静,如静默矗立的巍峨高峰。
一动一静,内外皆颤。
霍功喃喃自语:“我当然知道,仙剑自然是由仙人来执掌。”
“我一介凡人如何有资格佩戴?”
他神色一沮,似有低落,颓然。
忽然,一道小心翼翼的呼唤声将他拉回现实:
“师兄?”
霍功猛然回头,正是匆匆赶来的沈禄,只见一张满脸渴望与期待的面容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