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歌拿了脂粉,转身正要离开,却又看见了一旁摆放着的一套妆奁。
那店小二见慕卿歌的目光落在了那妆奁上,连忙笑眯眯地上前道:“王妃娘娘眼光真好,这是我们今日才到的一套妆奁,用的上好的红木打造,这颜色,多喜庆。”
“而且雕花那些,也都是极好的雕花师傅做的,做工那些都是没得说的。”
“王妃娘娘成亲,没有一套自己喜欢的妆奁怎么能行呢?王妃娘娘若是喜欢的话,可以直接带走的。”
慕卿歌笑了起来:“喜欢倒是挺喜欢的,但我今日带来的马车比较小,恐怕没有办法带回去。”
“这多简单啊,如果王妃娘娘要的话,我可以安排人直接送到王妃娘娘府上去。”
慕卿歌眉眼微动。
喜欢倒是并没有那么喜欢,但是倒也的确是可以叫店小二跟在她马车后面送过去。
如此动静,慕言静,应该是能够看到的吧?
思及此,慕卿歌嘴角翘了翘:“可以,那这一套我要了,你叫人装好,跟我一起回。”
“是。”
慕卿歌上了马车,等着店家将东西装好,才启程回去。
两辆马车打花街中经过,在花街之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果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那马车上挂着的灯笼,是宁王府的?”
“宁王府买这么一套妆奁做什么?”
有人窃窃私语着。
慕言静站在人后,眸光微冷。
“自然是因为,这是新的宁王妃买的啊。”
不远处传来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是定王世子!”
慕言静听见身边的人惊呼了一声,只眯了眯眼,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厉重的身上。
定王世子啊……
厉重笑容轻佻,转身搂住了一个花娘,笑眯眯地道:“刚刚我逛街的时候,都还遇见了宁王妃呢。”
“宁王妃在街口挑选胭脂水粉,买了不少胭脂水粉。”
“这妆奁应该也是她买的吧,店家给她送到府上。”
“宁王妃已经和宁王合了婚书了,明日就要去登上皇家玉牒了,可是正儿八经的宁王妃了,她买点东西,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厉重挑起那花娘的下巴,声音中带着笑,只是眼角余光却落在了慕言静的身上。
见慕言静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慕卿歌除之而后快的模样,厉重勾了勾嘴角笑了起来:“宁王爷给慕小姐的一百二十抬聘礼大家都瞧见了吧,不知道慕府,会给慕小姐多少抬嫁妆呢。”
厉重眼中笑意诡秘:“倒是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盛大的婚事了呢。”
厉重说着,揽着那花娘就朝着慕言静他们这边走了过来:“王妈妈,小爷来了,还不赶紧将你们楼里的姑娘们都叫进去,让小爷好好选一选,看看今天晚上宠幸谁。”
那妈妈拿着满是香气的绣帕一甩,笑声咯咯:“哎哟,世子爷来,奴家哪敢怠慢了啊?”
“快快快,姑娘们,进去排好队,让我们世子爷好好选一选。”
“谁不知道我们世子爷出手大方人又好且长得还俊朗,今晚上你们谁要是被世子爷选上了,那可是你们天大的福分啊。”
“是。”
一行花娘欢欢喜喜的朝着厉重走了过来,慕言静稍稍落后了两步,只围在了外围。
厉重目光从所有人脸上扫过:“王妈妈你这里,倒是多了不少新面孔啊。”
王妈妈睨了厉重一眼:“世子爷你自个儿说说,你都已经多久没来我们家了?这些新面孔啊,都是我们最近才挑来的,可都是一等一的好颜色,保管让世子爷您满意。”
厉重哈哈笑了起来:“好极了,那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挑一挑了。”
厉重一边笑着,一边被簇拥着进了那花楼。
马车上,慕卿歌不知外面发生的那一切,只压低了声音问着:“方才我们经过的时候,慕言静在吗?”
“在的。”轻雪专程留意过了:“慕言静肯定是看到了的。”
慕卿歌点了点头,眉眼弯弯:“那敢情好,看到了就好。她既然看见了,明日多半是要回慕府去质问慕长云的。”
“我明日一早要去宫中,去了宫中之后,自也应该回一趟慕家,毕竟,我登上皇家玉牒,成为宁王妃这么大的事情,理应向慕家列祖列宗知会一声啊。”
轻雪立马意会过来:“奴婢叫人盯着慕言静,她们夜里多是要接客的,白日里都起得晚,小姐你从宫中回来了,她们都不一定起了。”
“即便是起了,她要去慕府,奴婢也可以叫人拖着些。”
慕卿歌笑了一声:“嗯,好极了。”
第二日一早,厉萧的马车就在门外等着了。
慕卿歌换上厉萧送过来的王妃朝服,上了马车。
刚一上马车,厉萧的目光就在慕卿歌的脸上停了许久。
慕卿歌被他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王爷这样盯着我做什么?”
厉萧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王妃还挺适合这样隆重的衣裳的,好看。”
慕卿歌笑了一声,眉眼染上了几分笑意:“我也是第一次看王爷穿朝服,丰神俊朗。”
慕卿歌夸完,才又看了一眼厉萧的脸色,就瞧见了厉萧眼下的青黑。
“王爷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是昨晚上没有睡好吗?”
慕卿歌想了想,昨天晚上厉萧也来给她送安胎药了,只是送完就走了,并未停留多久,她倒是实在没有发现厉萧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是……昨天晚上又发病了?
厉萧抿了抿唇,目光沉沉地看了慕卿歌一眼:“的确是没有睡好。”
昨天元宝说了那些话之后,他心里就一直像是梗着一根刺,他如何能够睡得好?
他想要等着今日之后,或者等着将慕卿歌接到宁王府之后,就将他就是那天公主府的人,就是她腹中孩子父亲的真相告诉她。
但是他却一时半会儿没有想好,应该要怎么说,如何开这个口。
厉萧垂下眼,眸光暗沉一片,他这二十多年,经历了不少事情,倒是还没有一桩,让这件事情这样让他为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