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歌眼皮子猛地跳了跳:“宁王爷应该宁愿让我自己过去,或者是换个日子,也不愿意让定王世子代娶。”
“可是现在宁王爷失踪了啊。”慕长云满脸焦急:“我们一切都准备好了,外面那么多人看着,如果宁王爷没来,到时候各种难听话都能传出来你信不信?”
“让世子假扮宁王爷代娶,也是逼不得已的办法啊。”
慕长云也懒得和慕卿歌在这里掰扯了,只径直道:“到时候宁王爷那边,我来说,我来解释,就这么办了。”
厉重听慕长云应下,转过头朝着慕卿歌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慕卿歌拢在袖中的手紧紧握了起来,只深吸了一口气,劝自己冷静。
“世子爷假扮宁王爷,应该也得要回去换好喜服从宁王府出发吧?不也会错过吉时?”
慕长云摆了摆手:“外面的百姓又不知道我们定下的吉时是什么时候,迟一点,总比不来的好。就劳烦世子了,世子先回宁王府准备去吧。”
“是。”
厉重抬起手来拱了拱手:“那我先回去准备了,很快就来。”
“王妃,一会儿见。”
等着厉重离开,慕长云才跌坐在了椅子上:“怎么大喜的日子,竟然会出这种事情啊?”
慕卿歌低着头,脸上满是冷色:“爹爹,我觉得肚子有点不太舒服,想回屋休息会儿。”
听她这么一说,慕长云更加紧张了几分:“肚子不舒服?”
“那赶紧,赶紧回去休息休息去。”
慕卿歌点了点头,带着轻雪一同重新回了宁栖院。
回去的路上,慕卿歌便又遇见了慕言静,慕言静同她行了个礼就要走。
“二妹妹。”
慕卿歌叫住了她。
慕言静脚步一顿:“姐姐,怎么了?”
“妹妹休养的庄子倒是离得挺近,我怎么感觉,妹妹去了庄子上,却是经常都能往府中跑呢?”
慕言静当然听出了慕卿歌话中之意,只稍稍往后退了两步,脸上写满了委屈:“我……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我已经尽量少出现在姐姐面前,免得碍眼了。”
“可是今日是姐姐的大婚之日,我不管在哪儿休养,也还是应该来给姐姐添妆,庆贺姐姐大婚的。”
慕卿歌嗤笑:“你是来庆贺我大婚的?我怎么感觉,你是专程奔着看好戏来的呢?”
“看好戏?”慕言静抬起头,脸上尽是茫然:“姐姐说的,看什么戏啊?为何我感觉,完全听不懂姐姐的话呢。”
还装傻。
可惜了,慕言静装傻的本事,到底还是差了一点。
面上装着茫然模样,眼中竟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见慕言静的反应,慕卿歌愈发肯定了心中猜测。
慕言静早就知道今天要出事了,她就是专程来看戏的。
同她提前透露今天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厉重。
这一切,都是厉重的谋划。
只是……
慕卿歌垂下眼,如果今日厉萧的失踪,和厉重有关系。
那厉重为何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慕言静呢?
按理来说,这种事情,不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吗?
除非,厉重希望慕言静在这件事情中做点什么。
但是,有什么,是慕言静能够做的呢?
慕卿歌心里闪过无数的疑惑,慕言静却只怯生生地看着她:“姐姐的吉时应该快要到了吧?宁王爷还不过来迎亲吗?姐姐怎么还往回走啊?”
“不是都说,大婚当日,出了阁,就不走回头路了吗?”
慕卿歌瞥了慕言静一眼,冷笑了一声:“与你何干?”
她抿了抿唇,从慕言静身侧走过,在与她擦肩的时候,却又故意停下了脚步:“妹妹身上怎么有一股子,特别浓的脂粉味啊?”
“这脂粉味的味道,闻起来有些呛鼻子,想必也不是什么好的脂粉,若这脂粉是妹妹用的,妹妹最好,还是换了吧。”
“而且,这脂粉味的味道,我觉得不太适合未出阁的姑娘家。和我之前路过城中花街的时候,从那些青楼女子身上闻到的,倒是有些像。”
慕言静的脸色骤然变得十分难看。
慕卿歌全然没有理会,只径直带着轻雪匆匆忙忙回了宁栖院。
慕言静看着慕卿歌的背影,只暗自咬了咬牙。
“贱人,你就得意吧,我看你能够得意几时。”
慕卿歌回到宁栖院,两位嬷嬷正在收拾正厅中放着的东西。
“这些是……”
那两位嬷嬷不知前院发生的事情,见慕卿歌突然回来,亦是有些诧异:“大小姐?大小姐不是去给老爷夫人敬出门茶了吗?”
“敬了出门茶,大小姐就应该盖上盖头,就在前院那边等着王爷上门来接了啊,怎么还回来了?”
“出了点事情,改了时辰。”
慕卿歌抬了抬下巴,又接着问着:“你们还没有告诉我呢,这些是什么东西?”
“这些啊,都是府中姨娘和其他小姐给大小姐的添妆,轻雪姑娘吩咐了,这些东西单独装起来,到时候带到宁王府之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就拿出去卖了换成银子。”
慕卿歌点了点头,进了屋。
等着进了屋,慕卿歌才转过头看向轻雪:“厉萧是在自个儿屋中突然失踪的,他屋中可有密道?厉重可知道那密道?”
“奴婢也不知道。”轻雪低着头,眉头紧蹙着:“奴婢之前并不在王爷身边侍候,王府内院中是什么样子,什么情形,奴婢一概不知。”
慕卿歌坐到椅子上,脑中反反复复想着方才的事情。
如果这些事情都是厉重谋划的,那厉重又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难不成就为了代替厉萧娶亲,让厉萧心中不爽?
慕卿歌皱了皱眉,今日是她与厉萧成亲的日子,平日里就有不少人紧盯着厉萧的一举一动,更何况这样特殊的日子?
她此前就猜到,今日应该不会太平,但她没有料到,竟会这样不太平。
慕卿歌咬了咬唇,只是不管厉重究竟出于何种心理这样做,她也绝不会让他如愿。
慕卿歌睫毛轻颤着,正在心里暗自盘算着,后面的窗户却又响了起来。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