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恰恰便是?, 他似乎再也不能做回那只单纯的小鹦鹉了……一是?他自己恐怕已经无法?做到了。终究是?恢复了记忆。而?他此前……正如虞白溪说过的, 高冷, 于是?也不会装疯卖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二是?,估计虞白溪不会再像从前看待他。想到这里,他更像是?吞了一百石的石头,先前翻涌的血气都被压回去了, 现在反而?喘不上?气。戚葭:“我……”虞白溪:“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二人再度齐齐开口。又因为见对方都开口, 而?自动收声?,都没再发出任何声?音。而?以戚葭如今的心境,已经连尴尬都感觉不到。他想了想, 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 稀里糊涂的, 只想起方才他与鲁肆说的,他对自己施展过幻术, 将自己变成鹦鹉的那回事?了。往昔,小鹦鹉蹲在天帝肩头叽叽喳喳的情景历历在目。于是?戚葭说:“当年我特意将自己封印在不度山,原本应该万无一失,却未曾料到自己醒来?后会失忆,还会跑出来?,找到你……”“……”大概没想到他开口是?解释的这个,双眸蒙着白绸的天帝气息一滞,还是?应道:“嗯。”戚葭:“……”便又不知该说什么了。因为想起一切的他,深切地认同着虞白溪的话他们之间,不熟。的确不熟。是?大概仅见过几面的关系。与其他人同行时的,两人单独相处的,某某盛会上?、他与他擦肩而?过,或遥遥相望过一眼的……林林总总的都加起来?,大概也没超过十面。那么如果按照昔日两人之间的关系,按照他们的身?份,此时此刻,自己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如今看来?,我也该……”“咳。”戚葭话没说完。天帝已经重重地咳了出来?。他不光是?咳,还吐了一口血出来?,面色瞬间惨败,身?形也摇晃。戚葭:???“你的伤?!”赶紧扶住对方,如今的戚葭已经不需要人给?他解释什么了:“……一魂双体之术。太古玄虚镜炼成了?”但凡神器出世?都需要驯化,无论是?被天道吐出来?的,还是?人为合成的。而?只要有驯化,驯化者就会受到反噬。能叫虞白溪骤然伤得如此之重的,目前来?讲也唯有驯化神器了。戚葭也不需要再反应,当即便带着天帝的分身?向炼器室掠去。飞速飞去,戚葭还不忘美目圆睁:“一体双魂之术多危险,一旦有一体损伤便可能伤及神魂!”虞白溪说:“不严重。”声?音却比方才低了许多,他缓缓道:“取太古镜,还伤不到本座。”戚葭也顾不了许多了,干脆瞪了天帝一眼:“那你也不用分身?来?我这边啊!一个神界废物……”说到这里,戚葭又说不下?去了。虞白溪分身?赶来?,是?为救他。要对付一个强弩之末但擅长幻术的神族,还是?有些棘手。虞白溪是?特意赶来?保护他。好像从始至终,当天帝将顶级幻术可破的玉照给?了他的那刻起,便已经做好了这样的打算一旦有人动了玉照,他便来?救他。这些戚葭已然明白。但这对于昔年喜好独来?独往的人来?说,是?十分陌生的经历。而?对于黏着天帝的胖啾来?说,又像是?理?所当然的事?。于是?戚葭彻底混淆了。他觉得天帝不该来?不必来?,又理?所当然地觉得,天帝是?可以被自己随意呵斥……就如同曾经,他站着虞白溪的肩膀上?,挥着翅膀对这个肩膀宽阔之人颐指气使。炼器室很快便到了。外头层层重兵把守的密室内,还残留一些神器的气息。天帝神魂归位,却再度喷出一口血。戚葭赶紧扶住对方:“怎么样?”“无碍。”虞白溪说。“你的伤……”戚葭眼中布满担心,心尖又像被攥紧了一般,再一次抽痛。唇边染血的天帝却低眉打断他:“会好的。”他甚至略微勾起唇角笑了笑。依稀冲着戚葭的方向。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歪头的方向也并?不十分准确。戚葭骤然一哽。他终于知道,为何每次问到对方的伤,虞白溪都会以安慰的口吻对他说“会好的”。因为他这伤,虽是?万年前天妖大战留下?的。却不是?天帝为了杀他所受。那些四界一直在传的,为了彻底诛杀妖神,天帝献祭了半数修为,或是?半条命,或是?半数修为加寿命,统统都是?无稽之谈。或者说是?一个谎言。为了让神族相信,他已经彻底死去的谎言。虞白溪不是?杀了他。而?是?救了他。他的伤,是?为自己所受。可也是?因为这一点,戚葭才会觉得无比揪心即便早知天界太子是?品貌端正的如松君子,他却也希望这些年虞白溪曾为自己所受之伤抱怨过一句。而?不要总是?一声?不吭。甚至连在已经失忆了的自己面前,都还要提前安慰作为罪魁祸首的自己说,“会好的。”“当年你究竟献祭了什么……”扶着天帝坐下?,戚葭低声?呢喃,抬手摸向对方的脉。但二人还未来?得及再说话,外头已经响起了敲门声?:“陛下?,如何了?”太古镜现世?,自有天谕,方圆千里都能感觉到浓郁的神力气息。而?之后神器变得驯服乖顺,蔓延千里的气息也尽数被神器重新吸纳,于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天帝已经成功驯化了太古镜。守在外头的仙界众神们都松了口气,改为欢呼雀跃。只是?在外等了半晌,却不见陛下?出来?,众臣们不禁有开始担心。听见拍门声?的时候,戚葭下?意识抬头去看虞白溪。方才带着虞白溪的分魂回来?,担心再出什么意外,习惯谨慎的戚葭给?二人都施了隐身?术。帝后的令牌让他们畅行无阻,守在外面的重兵和众臣们都不知道他来?了。而?也是?这一道拍门声?,也提醒了戚葭,他如今的身?份。……方才并?没有的尴尬终于在他二人之间蔓延。所以,如今什么都想起来?了、实力也能单杀神族的他,还……能继续做天后吗?漂亮的眼眸里闪过许多犹豫和迷茫。这一刹那有太多讯息涌入了,万年以前的,几个月前的,戚葭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虞白溪骤然反握住了他探脉的手指。双目隔着白绸,天帝的视线却若有实质,虞白溪说:“先不要告诉旁人你真?实身?份。”理?由为何,天帝没说。但语气与平时对他说不要随便动用灵力、不要私自出玉京、不要让人摸脉时,那种语重心长的告诫一模一样。……于是?戚葭竟然也没问。下?意识就答应了:“哦哦好哦。”……答应完后,戚葭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是?不是?做他的鸟做多了?!先前,也不知是?由于记忆全无,还是?相处久了,他真?的十分信任这个人,以至于他早就习惯了虞白溪给?他做的各类安排。可是?现在……大门上?的禁制被天帝打开,门外的众臣第?一眼都看见天后也在内,不由齐齐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