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徒弟怎么会是白切黑》全本免费阅读
宋誉起身回答:“此人躯干和头颅是成人大小,四肢却短如孩童。其他的话,脸被头发挡住,看不清楚了。”
齐远微微点头,目光移到那被头发挡住的脸,“既然看不清楚,上前细看吧。”
宋誉没有迟疑,慢慢走上前,半蹲下来,伸手去触碰那人脸前的头发。
外面的雨没有变小的趋势,雨声阵阵。
将发丝拨开,拂过皮肤,露出完整的脸。
木屋被噼里啪啦的柴火暖热,但这一刻,祝明越身体被雨淋湿的地方重新被激起大片的冷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是掌门师兄的脸。
脸上遍布红色的血丝,瞳仁只剩一小块不规则的黑色,看着他们嘴角勾出扭曲的笑意,喉咙挣扎地传出沙哑的咿呀,猛然张大,死死地咬住宋誉的手,力道几乎像要生生撕下来一块肉,来不及收回的手霎时鲜血流淌,他用尽力气,仿佛对眼前人恨之入骨,然而那破碎的瞳仁转着,扭着盯住他们每一个人,眼神如淬了毒的毒蛇,祝明越感觉身体被那目光钉住,挪动不了一步,结巴道:“师兄,不,师姐……”
看着那张脸,祝明越打了个寒颤,想扭头看站在身边的人,身子却动弹不得,在困顿之时见到掌门师兄,从小到大她心中最可靠的长辈和依靠,一时失了防备之心,竟忘记疑心他可能是千面君所变。
不对,不对,如果身边的是千面君,那么这张脸的主人是师兄?绝不可能。凭师兄的厉害,一旦动手鲜少落败,更不可能癫狂至此。这个疯子,才该是真正的千面君才对。
思绪一瞬间发散,又在一瞬间回笼,身体仿佛又能活动,唤出朱砂要劈向那诡异的人形,想将宋誉救出来。
“什么死妖怪!”
南颂却快她一步,手起剑落,直接划开那人的嘴裂,剑尖往上一翘,往回削去,伴着喷射的鲜血滚下几颗零碎的牙齿和碎肉,鲜血狂涌,那人却不喊也不叫,只轻声咿咿呀呀地哼着,四肢也无动于衷,好像浑身只有嘴是活的。南颂不管那些,得了空一把抽出宋誉的手。
宋誉蜷着手,一直没有出声,五宗师在一旁急道:“宋誉,深呼吸,不要咬牙,放松。”
祝明越还握着剑,目光随着那鲜血淋漓的手移动。血肉模糊,看上去都令人发憷,宋誉额头冒汗,呼吸声急促粗重,薄薄的胸膛起起伏伏,摇摇头脱离南颂的臂弯,缓缓坐在地上,头无力的向后仰,露出布满汗水的苍白的脸。
看着身前的南颂,又虚弱地把目光转到祝明越脸上,微微张嘴,说不出话,只能勉强看出“没事”的口型。
齐远先将剑竖着,狠敲了那诡异人形的头,等他倒下,再发不出声音,又用剑拨开其头发确认了一下。然后撕下身上一条布料,蹲下去捆扎宋誉的手腕,紧紧绑住,防止血大量流失。
“小弟子,对不住,不知道它突然会袭击你,之前他是昏迷的。”齐远将布条一圈又一圈缠绕上手腕,缠得很认真,目光也很仔细地巡过他的手,然后放在他的脸上,“马上就好。”
宋誉脸上的汗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地落下来,脸色苍白如纸,被蹲下来的祝明越扶着,垂着眼睫,只能听见呼吸声。
祝明越无意识地轻轻拍宋誉的脊背,看宋誉闭嘴不吭声的样子,害怕他因为疼把嘴咬破,撕了衣服拧成结让他咬着。
齐远念着疗愈的口诀,用灵力温和地包裹住伤口,但鲜血还是汩汩地流。
南颂在一边看着,带着一丝不明显的戒备,五宗师适时道:“那妖怪易容成师兄的样子,他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千面君。”
祝明越这时去看千面君的衣服,发现是和掌门师兄不一样的,但细看也很熟悉,青衫秀雅,祝明越恍然,是蒲师兄的衣服。
南颂又快她一步,问道:“那怎么穿的蒲师兄的衣服?”问完又自顾自地回忆,把自己绕进去,“啊啊,我想起来……在百草谷我看见的就是千面君化成蒲师兄的样子,将一弟子弄晕后又易容成弟子的模样来着,不过他后面不是易容成百草谷小弟子下山去了吗?”
“师兄,带走茅草屋内弟子的是你吗?”五宗师问了关键问题。
南颂顿时从蒲师兄和千面君到底是谁的问题里跳出来,和祝明越一起看向齐远。
“云泽和弟子们都平安,早些时候让师弟们将人送走了。”齐远皱眉,看着宋誉仍然血流不止的手,血一股一股地流出来,宋誉和齐远的衣服都染红了一大片。
“师兄,要不让我先带宋誉回云巅山吧,千面君归附魔界,说不定使了什么魔界的邪术。”祝明越看着宋誉的手皱眉,想伸手去碰,被齐远挡开。
“不行,雨太大了。在路上很容易出意外。”
“那让南颂去送,他一向不走寻常路,经验多。”祝明越很快接话。
“行行行,没问题,别耽误了。”南颂马上上前,将剑悬在地面上,要去扶宋誉,“我保证把我们宋誉安全送到。”
“你背着他。”祝明越拍一下南颂的背,指挥他去宋誉前面,“扶的话不够稳当,万一他失血过多再晕倒了。”
“啊,也对,好。”南颂点点头,去宋誉前面。
齐远伸手按住悬在地上的剑,侧脸看着南颂:“别胡闹,伤口有些深,不能淋雨。”
祝明越醒悟,忧心忡忡地往外看,隔着一层木做的屏障,感到外面的大雨滂沱。
雨更大了,还有狂风卷着树木,哗哗作响。细看可以发现木屋微微摇晃,她仰脸,发现屋角渗着雨,已经湿了一大片。
“师尊,”耳侧传来细若蚊呐的声音,祝明越感受到温热的呼吸,扭头发现宋誉看着她,用微弱的气声喊:“师尊。”
“我在的。对不起,不该让你跟来冒险的。是不是很痛?”祝明越将他往自己身侧偏了偏,轻声问。
“有一点痛。”
齐远伸手把他俩的距离分开了一点,语气突然重了些:“伤口看着吓人,但没什么邪气,等雨停了回去也来得及。”
“试着运转一□□内的灵气。”齐远对宋誉说。
宋誉依旧侧向祝明越的方向,似乎虚弱的动弹不了,过了一会儿,才用气声慢慢地说:“没……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