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见是宗正到来,立刻低头垂手笔直站好,恭敬地叫了声:“见过宗正大人。”
他见到皇帝老子的时候,都没见到宗正来得恭敬礼貌。
主要是小时候的心理阴影实在太过强大,加上宗正对皇室成员拥有绝对的管辖权力,晋王也不敢造次
宗正轻轻嗯了声,听到深坑中号子声大作,好像进了建房的工地一般,皱眉问道:“治民,你的人在做什么?”
晋王忙殷勤道:“回宗正大人话,孤……呸,孙子我的亲卫正在将诸位大人搬,不,请上来。”
“诸位大人?”
宗正快步到了坑边,低头一看,笼罩在黑色阴影中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朝中大臣竟然都还活着!
不仅活着,除了有些受了点轻伤,其余的都是完完整整,最大的影响竟然只是衣服上沾了点泥巴而已?
之前那可是惊天动地的动静!
要不是皇帝侄子在皇宫中哭天喊地的,非让自己过来看看,她可不想多此一举。
张小泗两人的实力如何,她比谁都清楚。
她原以为这趟过来,可能连个全尸都收不到,到时候,弄点杂碎的遗物,搞个衣冠冢什么的,到时候好安排个国丧,收买……抚慰一下在京官员亲友的人心也就算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竟然看到所有人都活着。
不对,自己刚才是怎么劝皇帝侄子来着?
告诉他官员虽然死了,那几个让他头疼的亚圣不也没了么?
这才劝住李央,没让他继续嚎丧了。
鬼知道,事情竟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
张小泗两人搞出这么大个阵仗,结果连一个人都没干掉!
那几位亚圣依然好端端地活着!
连毛都没烧掉一根!
宗正暗叹了口气,不知道皇帝侄子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这个时候,地洞中的诸人基本都被搬上来了了。
压在最下面的是稷下学宫的几位,最后垫底的正是山长亚圣荀元思。
“治民,怎么回事?”宗正冷声问道。
晋王期期艾艾地将自己所见简单说了一遍,宗正顺着他的话头就看向了背对两人而坐的关忘文。
“原来是章先生,先生有礼。”宗正不等晋王说完,到关忘文身边微微躬身道,“先生可否告知在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关忘文暗自叹了口气,预料之中的麻烦还是早早地来了。
还能发生什么事?
那两个家伙把我的mark120给搞没了,损失巨大,你管赔么?
还有那些晕倒的家伙,我在引爆的之前,就给他们塞地底下去,而且为了以防万一,我在地底下就事先挖好了几十个地洞以防万一,这事我能对你说明白么?
关忘文眯了眯眼睛,他很不喜欢别人顶着这样装神弄鬼的打扮和他说话,显得不真诚。
他没好气道:“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老……夫?钦差特使?还是三法司代表?宗正什么时候可以过问前朝的事了?”
这三个问题直接问的宗正眉头大皱。
只不过关忘文看不见,依旧继续说道:“你要是没有这个资格,老夫为何要回答?没看老夫现在累得紧么?还有心情回你的话?”
关忘文心中本来就不爽,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气撒出去。
反正今日以后,萃华池书院在离天皇朝将是独一档的存在,还有人敢惹不成?
最关键的是,他现在是顶着马甲的!
宗正没想到自己碰了这么个大钉子,可问题在于,“章不通”每一句话都说得毫无问题。
作为宗正,只有权管理皇族内部的权力,前朝连过问的资格都没有。
哪怕她是被李央派来到这边查看情况,她还真不能以官方的名义去询问。
宗正轻吸了口气,尽量以最温和的语气道:“先生说的是,在下只是好奇而已,如果先生疲累,那在下不问就是了。”
关忘文轻啐道:“切,好奇心害死猫,宗正大人好自为之。”
这一句话噎得宗正好一会没有说出话来。
宗正对章不通还是有所耳闻的,相对书不同和华不明两人,章不通的修为最低,曾经在朝廷中任官的职位也最低。
在华不明弃官的时候,他也随华不明一道弃官,回了书院。
在场之人连同亚圣在内都已经晕厥过去,只有章不通一人还醒着。
这说不通。
说不通又怎么样,人家摆明了不合作了。
正当现场气氛一度陷入尴尬之际,深坑下方传出了一阵欢呼声。
晋王凑到坑边看了一眼,回头冲宗正报喜道:“宗正大人,刘言轻大人醒了!”
“不止是刘大人,其他几位尚书和侍郎大人也都醒过来了。”
这些人都是除了几位亚圣修为最高的官员,醒得早也是关忘文之前就控制的结果。
朱敬泽和颜沅受伤太重,还是让他们多休息一会。
萃华池书院三位,余秋风的伤也不轻,其他两人因为丹药副作用的原因,都需要休息。
至于荀元思,他是很谨慎地躲在了最后面,关忘文稍微多透了点余波进去,估计没个一天时间是醒不来了。
既然有官员醒来了,宗正自然不用再和“章不通”自讨没趣。
下到坑中,与刘言轻几人小声交谈了几句,宗正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没办法,他们在第一时间晕过去了,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不太清楚了。
越是这样,宗正越觉得有问题。
问了一圈,结果是一问全不知。
那边关忘文见人醒得差不多了,也准备离开,可还有三个昏迷中的伤员,不太好弄。
“有了!”
他把晋王护卫的马匹牵过来三匹,将三人分别安顿上去,省得自己再多废一分力气。
正当他拍拍手要离开的时候。
宗正却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随后,刘言轻几人也落在了她的身旁。
关忘文眉头微蹙:“几位,什么意思?”
宗正自然不会再去碰钉子,只能轻轻咳了一声,刘言轻向前迈出一步拱手道:“不通老弟且留步。”
怎么,这是想要打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