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曦仙君有些尴尬地看了眼关忘文，随即偏开了视线。
“当年的情况，说句实话，我也并不是非常了解。”
阳曦仙君的语气多少有些底气不足，但是还为天界和她的师尊解释道：
“说是流放其实，其实也不能算准确，毕竟当时三位师尊好不容找到了一个完全成形的鸿蒙元界，并且将凤里牺姐姐安置在了那里。”
“我刚才也说过，天界建立以后，能被再发现的鸿蒙元界已经几乎找不到了。”
“因而人间其实对当时的天界来说也是非常珍贵的。”
关忘文冷笑：“呵呵，凤里牺是被安置在了人间，可是三上人也从来没有放弃过人间吧？否则的话，还建什么天柱？”
如果说天界真心将人间给燧祖一脉的话，那就应该彻底断了人间与天界的联系。
关忘文相信，以当时燧祖一脉的状况，以及在天界受到的歧视和冷落，她是怎么都不想再和天界有任何瓜葛的。
阳曦仙君脸上一红，还是给出了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当时燧祖一脉只剩下了凤里牺姐姐，而人间又是原初之界，危险重重，留下天柱的也是为了可以让天界随时下界去帮个忙而已。”
“三位师尊始终还是不想燧祖一脉断绝的。”
“而且，三位师尊在的时候，天界虽然有在人间传道，可始终没有干预过人间之事，人间一直都是燧祖一脉主掌的。”
关忘文摆了摆手表示不说了。
他并不想和阳曦仙君争论，当时的事情是什么情况，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都是陈年烂谷子的事，说起来都自带一股霉味。
阳曦仙君却还在继续道：“当初我们六个师兄弟与凤里牺姐姐的关系都不错，陈...先生，请你相信我，我们几个师兄弟都是反对凤里牺姐姐去下界的，即便是鸿蒙元界。”
“可是，我们人微言轻，大师兄和二师兄在那个时候也是有心无力。”
关忘文笑道：“仙君不必多解释，这么多年前的事了，是非曲直都已经无碍了。”
“咱们还是回归正题吧，三上人当时和凤里牺有什么约定？”
阳曦仙君叹了口气，继续道：“三位师尊和凤里牺姐姐的约定，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天界不会动燧祖一脉最后的栖息之地，更不会强行在人间传道。”
“为此，双方甚至都立下了大道誓言，所以即便帝宫道殿想要融合人间，其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所以帝宫道殿采取的措施是温水煮青蛙？”
到这个时候，关忘文基本算算是理清了天界的逻辑。
“所以天界在凤里牺和皇羲死后，就让李家执掌了人间，成为天子，然后再在人间最大限度地设立宗门和寺庙，想要彻底同化燧祖一脉，是么？”
阳曦仙君先是一愣，随即点点头。
她注视着关忘文道：“道殿的做法，我也是很久之后才想通的，你竟然一言就道破了？”
关忘文呵呵笑道：“仙君是当局者迷，我猜仙君当时还觉得道殿让燧祖一脉登天飞升回天界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阳曦仙君脸色稍变，最后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让燧祖一脉重回天界，这本来就是阳曦仙君想要看到的结果，不管用哪种方式归来都是能够接受的。
只是阳曦仙君没想到的是，人间在这种操作下彻底变了样。
上古神兽与燧祖一脉分崩离析不说，而且在天界的暗中操作下，与燧祖一脉彻底对立。
而燧祖一脉内部又出现了层级的分化。
关忘文冷笑：“不如说是阶级吧。”
天资卓越者为人上人，天资低劣者为人下人。
人上人可登天，人下人只有死路一条。
而且随着宗门寺庙大盛，又在天子的有意安排下，燧祖一脉彻底抛弃了他们本族的修行之法。
几乎可以预见的是，燧祖一脉一部分飞升入天界，而不能飞升天界的到最后也只能在悲惨之中逐渐死亡。
即便还有燧祖一脉族人存在，可没有了本族传承的燧祖一脉还能是燧祖一脉么？
关忘文忍不住鼓掌道：“高啊，道殿这一手是真高啊！”
没有了燧祖一脉，甚至可以强行解释为了没有了燧祖一脉，加上三上人和凤里牺都不在，天界又是这种情况，那么融合人间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阳曦仙君叹道：“等我发现的时候，人间的鸿蒙元气已经有大部分汇聚到了李家身上。”
“所以到时候只要将李家人全部杀了干净，鸿蒙元气便能被道殿引入天界了？”关忘文翘起嘴角。
阳曦仙君默默点头。
“李家人恐怕也不知道此事吧？”
阳曦仙君再次点头。
好么，敢情李家这是被卖了还替人吆喝呢！
阳曦仙君又看了眼孟章，低声道：“为了让融合更顺利一些，道殿还将龙族一部分气蕴以及...以及血脉与李家族人进行了强行融合。”
孟章无比惊讶：“啊？！还有这事？”
阳曦仙君苦笑道：“这是我后来查出来的...老孟你本来就是人间的守护神兽之首啊！”
怒气浮上了孟章的脸。
他此生最恨的就是别人拿龙族来做各种花活，之前知道龙族在人间的现状后，就果断加入了覆天正仙盟。
现在得知道殿还将龙族血脉强行与燧祖一脉族人融合，更是让他们火冒三丈。
“好你个道殿，老夫和你们的仇恨又添了十分！”
关忘文倒是明白了一些事情的缘由，问道：“所有李家的族人全部不能修炼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阳曦仙君点头：“鸿蒙元气加身，再加上了龙族的血脉，要是还能修炼那才奇怪。”
关忘文深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吐出：“所以当你发现了其中的问题，便和孟章一起合计，将夫子，哦也就是子晚送入了人间？”
“是的。”
“可为什么是夫子？”
“因为...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能听完天演师兄说法之人。”
关忘文：......
这他么的...这么草率？
孟章见关忘文有嫌弃的神色，正色道：“关...关于这个，老夫必须要解释一下，你要知道天演仙尊说法那可是天界出了名的又臭又长。”
这个关忘文领教过，不过还是装作第一次听到的样子，惊讶道：“怎么个长法？”
阳曦仙君有些尴尬道：“那一次说法，天演师兄足足讲了三年。”
关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