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纳劳会长那边现在可是一团糟。”玩笑归玩笑,互相逗趣了一下后,李·奈阿斯正色说,“我想听听你的打算。”
“我的打算?”我不解,“什么意思?纳劳会长那边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吧?”李·奈阿斯解释道,“昨晚纳劳会长那边就已经乱了——新城区的祭典是他负责筹办的,花车路线也是新城区的几个商会成员决定的,现在出了这么件事,你认为纳劳会长他们能脱得了干系?”
“昨晚发生什么了?”
“昨晚财务尚书带着几个有财势贵族去找纳劳了,听说是去要他辞职……”
刺杀事件让新国人对特兹国王的忠心受到质疑,连带的,也让原先就对新国人不满,质疑特兹国王新政的卫国人雀跃不已——本来就是一群没脑子的奴隶,有什么忠诚度可言?国政处处维护新国人的权益,还同意新国人自主经商?笑话!根本一分钱都不能给那群奴隶!说不定刺客就是用新国人的钱雇的呢!
特兹陛下能依靠的,还是我们这些卫城区的国民,没见到卫城区的守卫都派去新城区维护治安了么!新城区那些暴发户还想在祭典上超过我们卫城区,还想为特兹国王设宴?哈!谁知道宴会食物里会不会有毒?还好特兹国王立马回王城了,要不然……哼哼!guqi.org 流星小说网
“卫城区的人是这么想的?”听了李·奈阿斯的讲解,我大致搞清楚了状况——虽然纳劳会长以及本地商会一直在维持着两个城区的商户均等利益,可刺杀事件后,认为就不该允许新国人经商的卫国人趁机发难,借助本身的贵族人脉连塔耶克的财务尚书都说动了,目的,就是想让本地商会完全回到卫国人手里,“他们想要彻底压制新国人?”
“我倒是觉得他们没想那么多,”李·奈阿斯喝了口麦酒,嗤笑道,“应该只是单纯地看新国人不爽,趁乱再添捆柴,让火烧得更旺而已。”
“恩……也是,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当晚就发难了。”我跟着笑道,“那么猴急,切!”
“急是急了点,可时机理由都很不错,”李·奈阿斯放下酒杯,稍稍向我这边凑了凑,“现在正是人心不稳,在真相调查清楚之前特兹国王陛下也不便于表态,趁这个时候把纳劳会长换了,就算之后证实刺杀事件和新国人无关,也不可能再让纳劳回来当这个会长。”
“恩,毕竟是在他组织的祭典中出的刺杀事件,纳劳会长必须承担责任,”我点头表示赞同,“确实之后也不可能再当会长了。”
“而且之后新城区的商户被取消经营权都说不定。”李·奈阿斯摇摇头,“卫城区那边早就对两边财政分开表示不满,这下他们可找到机会卡死新城区的资金了。”
“好让让新城区变得贫穷?”
“是啊!——谁叫新城区的人总是闹着要超过卫城区呢?这下从根源上,”李·奈阿斯做了个掐的动作,“让新国人再次变回奴隶!”
确实,失去了经商权就意味着新城区失去了财政收入,没钱的话就没有了尊严,变回贫穷的新国人为了养家糊口而不得不去为卫国人工作——最终,再次变回依靠主人的奴隶。
“没想到一个刺杀事件影响这么大……”我同情地叹了口气,“这样一来新城区的日子就难过了呢……”
“对了,听说因为这次刺杀,建设新圣堂的地点也要更改呢,”
“建设圣堂?不是说是建在广场后面么?——啊!对,既然新国人不值得信赖,那没必要新圣堂建在两个城区中间了,是么?”
“恩,”李·奈阿斯点点头,“原本教会是准备祭典后开工的,今早已经有人把堆放在广场的材料往卫城区运了。”
“这下连神的福音都不给新国人了啊。”
虽然我对那个一直不理会我哀求的神没什么兴趣,可毕竟神的福音能给人以慰藉,也能给人以生活的希望,更能给人一份心灵的寄托(我的理解,和神父布道的宣讲差距很大),所以对于在人生中努力生活挣扎求存的人来说,有个圣堂,有个可以净化心灵,有个可以祈祷希望的地方是很必要的。
如今因为刺杀事件,不受信赖的新国人连祈祷的地方也没了——额!老实说,定刺杀计划的时候我还真没想到影响会那么大。
“呐,沙伊,你觉不觉得很巧?”彼此感叹着喝了两杯酒,李·奈阿斯又问。
“巧?巧在哪里?”
“你没看出来?”李·奈阿斯皱皱眉,“我还以为你早看出来了——你真没看出来?”他满腹狐疑地上下打量我。
“你太高估我的脑子了,”我指指桌边酣睡的娜乌加和希丝提拉,“一个半疯的酒鬼一个反复生病的病人,这两天光这两个就足够我操心的了。”
“恩……也是,”李·奈阿斯看看她们两个,赞同地点点头,“我要是你也没那个空闲——真羡慕有老婆的人……不过你的口味——”
“别那么多废话!”本能地觉得他会把娜乌加也算成我的老婆,再趁机调笑一下,于是我抢先打断他,正色道,“你刚刚说巧,巧在哪里?”
“你看啊,”李·奈阿斯一个个竖起手指头,“先是刺杀事件,又是两具无名尸体,这两件事还没什么头绪呢,又是纳劳会长被逼着辞职,然后建设圣堂地点改变——四件事,哪一件都是大事,就在昨天下午刺杀事件发生后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全发生了!就好像有人在背后操纵,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一样!”
“你怀疑这几件事是有联系的?”我警惕地确认问,“不是那种表面上新国人信赖度的联系——是更深的,背后有人悄悄操纵的联系?”
为什么这么问我?大胡子察觉到什么了?真的在怀疑我?不像……他说的四件事里也就刺杀特兹这件事我有份,另三件事——除了无名尸体这件事也许和我有关也许和我无关,其他两件事应该扯不到我身上啊?
是不是我有哪里疏漏了?还是他在试探我?
“你觉得会不会是贝鲁莫干的?”就在我偷偷思索的时候,李·奈阿斯突然问出个意外的名字。
“贝鲁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