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得不到任何回应,房间里只有大猩猩他们吵吵闹闹的声音。希贤姊紧紧握住我的手,直到它渐渐变凉。
『是这帮兔崽子没错吧?-O-』大猩猩提起豹纹衬衫的脑袋,张著嘴问道。
『你们先出去。』希贤姊突然沈稳地说。
『什麼?-O-』
『出去。』
『是。』
因为希贤姊的一句话,大猩猩那帮人顺从地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豹纹衬衫三人和东南亚。我哆嗦著身体,艰难地支撑在墙上,眼神哀怨地看著东南亚,这时,希贤姊哒哒走到他们面前。
啪!啪!几声钝响,姊姊恶狠狠地揍向他们几个的脑袋,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希贤姊,好陌生……东南亚的眼泪啪答啪答落在地上。
『你们这帮疯子,老实说,为什麼要这样做?好端端的,为什麼要破坏别人的幸福?害别人坐牢你们很高兴吗,嗯?说啊?笨脑袋,你们听到了没有?』这次是脸,而且不是用手掌,希贤姊直接用拳头问候他们的脸。
第一次听到姊姊的哭声,夹杂著东南亚的哽咽,完全处於崩溃状态的姊姊开始抓起所有的东西朝他们扔去,很快的,房间内的东西就被她扔得差不多了。那几个绑架犯被希贤姊凌厉的气势吓破了胆,哼哼唧唧地大声求饶。
『住手!』东南亚唰地一下站了起来,接著她看向希贤姊,用掩不住颤抖的声音说道:
『是我的错,是我!是我指使他们的,也是我叫他们栽赃给江西苑的!我害了江西苑,姊姊那麼喜欢的江西苑。是我叫他们去绑架云净媛……』东南亚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东南亚重新跌回了她刚才站起来的地方,希贤姊盯著自己颤抖得厉害的左手,东南亚则单手捂著自己红肿不已的脸颊。
『净媛,你来跟她说。』希贤姊可能担心自己会做出什麼更情绪化的事吧。她把我推到东南亚面前,自己则退到我身後,微笑的脸庞上挂满了泪花。
我要坚强点!
『……为什麼要这样做?』
『什麼?』东南亚倔强地站起身,平视著我。
『为什麼要嫁祸给西苑……为什麼偏偏是西苑?』
『都是因为那个家伙,隐葵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哈,除了苦涩的笑,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麼。
『选择西苑的人是我,你为什麼要嫁祸到他身上?你想报复、想洩恨,冲著我一个人来就好了。』
『不用你告诉我,我早就拜托他们几个好好款待你一顿,直到让你流流血为止,只不过失败了,这才是问题。^-^』
『……你一点都不後悔?』
『有什麼好後悔的?』
『现在,从这一刻开始,我会变得残忍起来。』
『你从一开始就是个残忍的女人,不是吗?』
『你的眼里只看得到隐葵是不是?即使看到别人的痛苦伤心,你也无动於衷,是不是?』
『没有必要的我才不看,特别是像你这种贱女人。』
『这就够了。』
『……』
『对不起了,姊姊。』我回头朝靠在墙边的希贤姊灿然一笑,接著转回头,毫不犹豫地用力扯住东南亚的脸。那女人使劲想摆脱我的手,我乾脆发狠,单手直接掐住她的脖子,就在她张嘴向我吐出一口唾沫的同时,我另一只手握拳袭向她的脸。
东南亚惨叫一声,跌倒在地。我没给她任何还手的机会,停也不停地就一脚接一脚粗暴地踩在她身上,她咬紧牙,强忍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嘴角流出的鲜血瞬间已经染红了地板。我杀红了眼,完全丧失理性,不知道『停止』两个字怎麼写了。
『就算是这样,我也要把你送到隐葵身边去!我不後悔!绝不後悔!我死也不後悔!』
这是绝望中发出的嘶吼,即使东南亚已经招架不住,把脸完全贴在地上,她仍然倔强地嘶喊著。我全身一颤,彷佛突然被人抽走了所有的气力,痠软地瘫倒在地,除了颓然,还是颓然。希贤姊缓缓走到我跟前,面无表情地扶起了东南亚。
『为什麼要这样啊,道义……为什麼要做这种傻事呢?即使不用这种方法,隐葵也能获得他的幸福啊!为什麼要让这麼多人痛苦受伤呢?弄成这样的结局,你应该也知道会弄成这样的结局,对不对?』
『我能怎麼办?除了云净媛,还是云净媛,我想了一百遍、一千遍,能让成隐葵那个大傻瓜幸福的,只有那个残忍肮脏的坏女人,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她,他的世界彷佛只剩下了黑夜,隐葵每天晚上都躲在房间里哭泣,我能怎麼办,我还能有什麼办法?』东南亚看著我,双目闪著复仇的火焰。
又是如此,无论这样,或是那样,最後都归结到隐葵身上,解决所有问题的关键,永远只有隐葵一个人。
我们所有人都是受害者。为了友情,我宁可放弃这个世界上自己最爱的人,两人形同陌路;为了最好的朋友,隐葵宁可放弃自己最心爱的女孩,努力灿烂微笑;为了忘记黑暗的过去,西苑宁可去抓住一个只有空壳的女孩,还要时时强忍泪水;为了爱情,希贤姊默默地守护在西苑身旁;还有东南亚,为了隐葵,她不惜使出任何手段。
为了爱,我们每个人都在互相伤害,也在受到伤害,就像傻瓜似的。爱应该是美好、让人高兴的东西啊!是让世界明朗、心情活跃的东西啊!为什麼我们每个人要面对这一切……?
呜~!呜~!呜~!窗外传来警笛的声音,接著是警察急匆匆要闯进门的脚步声。结果,事情演变成到如此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