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用生和罗佑福带着三百多个伪军出了城‘门’行了几里后两人面面相觑山口一夫吩咐的事不能不做可是却无从下手
罗佑福凑近周用生小声问:“会长到哪个方向去”
周用生蹙着眉说:“你是团长你说的算”
罗佑福忙说:“你是会长梅河上下都听你的”
周用生苦着脸撇撇嘴:“你不要给我戴高帽如今梅河有几个听我的我这会长只是个虚衔有枪才是硬道理”
罗佑福打了个嗨声:“周会长你这不是损我吗我这枪只能跟‘女’人的擀面杖比”
罗佑福把自己说得如此不堪周用生又好气又好笑想想却是实情
山口一夫如困笼之兽断了粮草却要就地补充周用生和罗佑福很担心鬼子能在梅河呆多久如果现在下手太重大王山和游击队秋后算帐定沒好果子吃
“这真是个苦差事”周用生无奈地说
“就是就是估计大王山和游击队都在盯着我们”
“是啊离大王山和游击队太近的地方不能去”
两人正哀声吧气刘其山走过來听了半截话嚷了一声:“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多枪怕他们不成”
罗佑福一听火了瞪着刘其山你几斤几两呀敢说大话
可是刘其山昨天差点疯狗一样咬上自己现对对他又厌恶又后怕罗福福摆摆手:“老刘我和周会长商量大事你不要來瞎掺和”
刘其山不服气地说:“有什么好商量的不就是要粮吗就每个村里搜一趟”
罗佑福刚要发火周用生忙说:“刘营长有的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带队伍到林子里休息一会吧等我和罗团长商议好对策再通知你”
周用生老谋深算对刘其山这种危险小人不能硬驳他的面子委婉一点让他知识难而退
刘其山听周用生的口气也是撵他走心里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却也不能再厚着脸皮有些怒气悻悻地扫了二人一眼只得离开
周用生对罗佑福说:“这种小人你不能跟他一般见识要是在山口一夫面前参我们一本只怕大难临头”
罗佑福盯着刘其山的背影呸了一声:“真是个小人”
周用生叹气道:“既然知道他是小人你为什么要重用他他‘混’‘混’一个无家无室是个惹不起的烂柴头”
“唉悔不当初他和杨大成两个‘混’‘混’平时马屁拍得好我当他们是心腹杨大成不识时务先送了命这小子如此张扬估计也沒好结果”
周用生摆摆手:“不说他们了想想从什么寺方下手吧”
罗佑福想了想说:“今天第一次征粮如果一无所获山口一夫必大发雷霆我估计山寨那边已有准备去那里的村子有防备不说‘弄’不好要吃枪子所以我想最好就近征收一些应付应付”
罗佑福的意思正是周用生所想周用生把目光投向附近的村庄点点头
“夏垸就在前面离公路也近就从那儿开始吧”
这地方山寨一般不会发兵过來罗佑福觉得很合适
罗佑福喊來刘其山把二人商量的意思传达给他刘其山瞪着眼说:“这地方随时可取他们又不能把粮食藏到哪里去还是从远一点的地方下手”
刘其山溜圆的小眼里‘露’出凶光伸拳握掌倒是真想大干一场
脑瘫之人周用生轻轻摇头这小子还沒吃大亏
罗佑福哼了一声:“那好刘营长就从桐木乡开始吧就是把地皮刮回三尺也行”
刘其山傻眼了桐木乡是梅河最偏远的地方北去一百多公里道路不畅通收不收到粮未可知就是有粮搬运也不方便何况游击队和大王山得知信息半道伏击前无接应后无援兵必定大败亏输
刘其山知道罗佑福故意出难題拗不过只好吆喝伪军开道
罗佑福看了周用生一眼对刘其山许了个空头支票:“如果这事干得好我对太君提议封你副团长之职”
周用生微微一笑知道罗佑福的用心
刘其山却不知是罗佑福为安他心虚与委蛇这副团长一职他垂涎已久听罢大喜过望來了‘精’神他拔出枪來大喊大叫:“快今天谁出的力最多谁就能拿大赏”
赏什么赏个逑呀
三百多伪军一窝蜂涌进夏垸顿时村子里飞狗跳
夏明轩的房子是垸子里最阔气的宅院又在村子前端刘其山一眼就盯上了刘其山带着一队伪军扑到‘门’前包抄院子把夏明轩一家人围在院子里
夏明轩看到院子里涌进一大群黄狗皮的伪军顿时呆了这些人不进‘门’则罢进來了比土匪还坏看得上眼的东西都会劫掠一空
“长官”夏明轩陪着笑脸迎上刘其山
刘其山板起脸:“废话少说把粮食都‘交’出來”
夏明轩吓了一跳这群人冲夏粮而來那可是口中夺食
“长官今年收成不好”
“放屁”刘其山火了扬手就给了夏明轩一巴掌:“你们的田地离城里不远我们经常看到什么收成不好我看收成大大的好”
夏明轩心里骂了一声跟着鬼子‘混’了一段时间中国话都不会说了
“长官……”
刘其山凶相毕‘露’老子受周用生和罗佑福两个王八蛋的气现在你也敢跟老子顶嘴反了你刘其山猛地拔出枪來
夏明轩的话沒说完刘其山的枪就顶上他的脑袋夏明轩吓得魂不附体粮食重要命更重要跟这些人讲不清理
这时周用生和罗佑福进了院子看到刘其山穷凶极恶的样子忙喝止如果刘其山在这里惹出人命案大王山一定记他的黑帐
“刘营长夏明轩是我们维持会的人”
周用生的话救了夏明轩一命
刘其山见周用生出面作保只好收了枪对周用生说:“你的手下怎么带头抗‘交’”
其实罗明轩并不是维持会的人周用生找了他两次夏明轩不愿意不过给了周用生一百块大洋周用生得了甜头为人为己都不能袖手旁观
周用生说:“刘营长你带弟兄到别的地方收吧夏明轩的事我來处理”
刘其山看了周用生一眼又看看罗佑福罗佑福轻轻点头刘其山想讨罗佑福欢心尽早登上副团长宝座所以很顺从地带人离开
院子里就剩下罗佑福和周用生
夏明轩抹着头上的汗嘟哝道:“周会长怎么你们的人比大王山的还凶”
周用生暗暗心惊试探地问道:“你认识大王山的人”
夏明轩无意中说出大王山也吓了一跳吭哧半天说:“大王山的人前不久抢了我一条牛我赶上去评理他们付了一块大洋”
一条牛怎么才一块大洋看來大王山的人还有匪气
周用生呵呵一笑:“夏明轩我们不是土匪但是你种田总得‘交’点税吧”
夏明轩紧问一句:“那这税‘交’给谁”
周用生顿时涨红了脸税是国家之源总不能说‘交’给鬼子吧
罗佑福打了个哈哈:“夏明轩这税‘交’给谁你不用管只是往年你‘交’多少今年你也出多少我和周会长不会拿枪顶你的脑袋但是有人却不会放过你”
罗佑福话里有话带着恐吓的意味刘其山的枪顶上夏明轩的头那一瞬间夏明轩心如死灰这群人跟着鬼子必不会学好不能因为粮食掉了吃饭的家伙
“好好我‘交’”
夏明轩是个‘精’于算计的人沒请长工只请了两个短工他吩咐短工扛出十几袋麦子周用生摇摇头:“这些一千斤都沒有吧”
夏明轩苦着脸说:“这个我可是拿出一半了”
周用生淡淡一笑:“你‘蒙’谁都行可是‘蒙’不过我你几十亩田地少说万儿八千斤如果拿出一半那就是一座小山”
夏明轩指着两个短工说:“我的麦子一大半还在垛场上他们这段时间忙沒來得及下场要不我再加一点”
周用生板起脸:“别的不多说就‘交’两千斤我再不会找你麻烦”
夏明轩心里一阵绞痛但看周用生和罗佑福的势头这个数是少不了的夏明轩只好吩咐短工凑足两千斤之数
两人看到夏明轩‘交’足了粮数出了院‘门’却听到后排大吵大闹两人急忙赶过去
空落的村屋中间堆满了形形**的粮包几百个伪军大都动手估计不下数千斤
只是招惹了一村人的怨恨男人咬牙切齿‘女’人哭哭啼啼有的人拚命往回夺但是遭到凶悍伪军连踢带打只能眼睁睁看着粮食被抢
刘其山站在一个大石墩上不停地挥着枪凶狠地破口大骂
周用生和罗佑福对视一眼暗暗心惊刘其山这种作派是自寻绝路
事已至此周用生和罗佑福只好睁只眼闭只眼
看看垸里的人家搜得差不多了罗佑福吩咐留一个连的伪军守粮其余的转到另一个村子
从早上忙到午后一共搜刮了三个村庄共计获粮两万余斤罗佑福吩咐伪军都背上粮包三百多个伪军每人背上一大袋长龙一样的蚂蚁搬家逶迤进城伪军都满头大汗累得直喘气
山口一夫本來许诺有粮可用车但周用生不敢向山口一夫开口十天几百吨这个数量太大十吨粮不是小数却距山口一夫要求甚远
回城后周用生和罗佑福到山口一夫面前‘交’差
看到二人满头大汗山口一夫冷冷一笑:“收了多少粮”
周用生小心地说:“两万多斤”
山口一夫脸‘色’一变:“八格第一天才收这么一点你们的不出力的有”
周用生苦着脸说:“太君我们尽力了到现在还沒吃午饭”
山口一夫哼了一声:“出力的不够午饭的沒有明天五万斤的干活”
罗佑福忙说:“太君五万斤太多我们搬运不了”
山口一夫嗯了一声:“你们的搬运不了皇军汽车的有”
周用生望着罗佑福两人都心里叫苦去偏远地方沒那个胆子炮楼附近转悠收不到什么效果今天收粮大王山和游击队沒防备明天可就要遇上麻烦不要说五万斤五千斤也难
山口一夫忽然盯上周用生:“刚才三木君去姜伯钧府上他的维持会副会长的不干你的上‘门’要他‘交’一万大洋”
周用生惊得合不拢口一万大洋那不是要姜伯钧的命
“太君……”
山口一夫摆摆手:“你的收粮的任务沒完成现在将功赎罪的有”
原來三木得了古玩忘了正事山口一夫问起三木撒了个谎山口一夫听说姜伯钧还是不肯就职决定狠狠敲他一笔
山口一夫决心已定周用生知道多说无益只好领命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