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往妇人的袖子里塞了一包东西,叮嘱道:“大娘,等我们离开以后你再打开看。”
妇人感受到重量,询问道:“这是什么啊?钱吗?孩子,大娘不能要你的钱,你拿走,你自己用。”说话间,妇人将那包银子塞回青梅的手里。
“大娘你就收下吧,就当我还债了。”
“这怎么行,你们过日子也需要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等孩子大些了,给他请个先生,认几个字。再者说,你早就把钱还回来了,大娘怎能再要你的钱呢?”
妇人说什么也不肯接钱,她反复强调道:“孩子,大娘不图别的,只要你的心里不记恨你叔就行了...”
“大娘,我渴了,有水吗?”
“哦!对,你瞧我这记性,光顾着说话了,都忘了让你们喝水了。你们等着,我这就去给你们沏茶,我那还有点儿好茶呢...”
青梅把妇人支走以后,她将银子放到桌上,然后拉着程达策马狂奔,直至跑出县界,才停了下来。
“这下应该追不上了吧?”青梅看着身后的‘烟尘’问到。
程达笑着打趣道:“她要是会骑马的话,应该可以追上来。”
“那就好,那就好。”青梅看到前面有一口水井,快步走了过去。
程达早就渴了,他抱着水桶狂饮了一大气,才缓过劲儿来。这时他看着在一旁哄孩子的青梅叫道:“夫人,你过来一下,我有事问你。”
程达询问青梅还账是什么意思。
“没啥,就是还债啊。”青梅告诉程达,“当初我在这里打杂的时候,失手摔碎了一盆茶具,你说我该不该还债。”
程达狐疑的看向青梅,道:“不对吧。夫人,你不诚实,你没有说实话。”
“胡说...”青梅这话说的很没有底气。
最终青梅经不住程达的追问,将事情的原委道了出来。
“那时他气急了,拿着扁担打我,是大娘拦下了他。起初我还在心里怪他,嫌他小气,后来我才知道,那些茶具是他们的全部家底。他们没有再买第二套的钱。”
后来妇人把自己祖传的银戒指卖了,重新置办了一套茶具。他们才得以继续经营。
自那以后,青梅每天都会抽时间去外面砍柴,卖一些钱来还债。
青梅看着来时走过的路说道:“这些银子应该够他们用几年了,等我们下次再路过这里的时候,再去给他们送些银子。”
...
他们再次上路,十日后,总算来到了程达的家乡。
“诶!你都要回家了,怎么一点儿也不高兴?”青梅发现程达的情绪有些不太高。她当初是离京城越近,心里就越激动,程达恰好相反,他是离家乡越近,心情越差。
程达没有回青梅的话,他沉重的叹了一口气,道:“走吧!”
程达带着青梅回到了自己家里。他刚一踏进家门,就看到了在院子里洗衣服的母亲。
程达的母亲看到他以后先是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以后冲着他嚷道:“你死哪里去了?你还知道回来啊?你赶紧过来帮我洗衣服。”
“这种事儿你别找我,你找你亲女儿去。”程达没好气的说到。
青梅听到程达的话愣了一下,她下意识的在心底想道:“这是什么情况?”
青梅听到妇人接下来的话,心里更糊涂了。
“要不是老娘在肚子里养了你十个月,你能有今天?现在你翅膀硬了,连亲娘也不认了?”
青梅见程达还要戗,她紧忙插话道:“这位是咱娘吗?”
虽然程达很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确认。
程达的母亲看到青梅,她斜着眼问道:“她谁呀?你媳妇?”程母注意到青梅怀里抱着的孩子,追问道:“你的孩子啊?男孩儿女孩儿?”
青梅抱着孩子行大礼参拜程母,“儿媳给母亲请安了。”
“男孩儿女孩儿?”程母没有理会青梅,她继续追问这一句话。
“是男孩儿。”青梅如实答到。
程母听到男孩这两个字,高兴的跳了起来,她激动的叫道:“有后了,我程家有后了,我程家有男孩儿了。”
“哼!重男轻女。”程达不满的嘟哝到。
程母正在兴头上,她没有心思理会儿子,她从青梅的怀中夺过孩子,掀开衣服看了一眼,才放下心来。
“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点儿去洗衣服。”程母恶狠狠的冲着青梅嚷到。
“不行!你回来。”程达一把拉住青梅,冲着母亲嚷道:“让你亲女儿给你洗衣服,我们才不管这些闲事。”
青梅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小声劝慰道:“你先别着急,咱们有话慢慢说,你别和咱娘戗...”
程达正要说些什么,只听到门外传来了父亲的喊声。
“谁在家里?老大?老二?你们出来搭把手,我整不动了。”
“爹,是我。”程达边跑边应,他激动的叫道:“爹,你别着急,我来帮你。”
青梅也跟着跑了出去,她见到程达的父亲倒头便拜。“爹,儿媳给您磕头了。”
青梅的行为吓坏了程达的父亲,他惊慌失措的问道:“姑娘!你...你这是做什么...你快些起来...起来。”
“爹,这是我媳妇,青梅。”程达笑着将青梅介绍给父亲。
程达的父亲听到这话,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他激动的一连叫了三个好字。“我儿子总算娶上媳妇了,总算娶上媳妇了。孩子,你快些起来,起来,别跪着了。”程达的父亲兴奋的将青梅拉了起来。
“走,我们回家,回家。”
...
程达的父亲想着儿子回来了,应该将那俩儿子一并叫来,好好喝上一盅。程达的母亲却呲嗒道:“喝什么喝?糟蹋钱。”
“这不是儿媳来了吗...”
“她来怎么了?不许喝。”说罢,程母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急着向街坊宣告自己有孙子的重大消息。
程达的父亲干笑了两声,歉意的看着青梅说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没事的。”青梅笑着摆了摆手,她看着程达的父亲询问道:“爹,你想吃什么菜,我去外面买。”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