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烟赶紧扭头看过去,还没细细打量,只瞧得是个男人,穿着战袍,留着长发躺在地上。
只看一眼,她便转回头闭上眼,心想完了,古装!遇上演员的几率是微乎其微了,那八成所谓机缘便是穿越古代了!她还想着出去还能在二十一世纪,还能找一找爸妈是不是还在,或者为他们报仇也好,这下心凉了大半。
宗政熙也是闭着眼,突然闻到阵阵花香,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心安,感觉周遭也变得空旷起来,不对?花香?军营何来花香?他睁开眼,只觉自己到了仙境,他死了吗?
一声虎啸让他回过神来,他腿断了此刻躺在地上,只能扭过头去,只见一只巨大的白虎卧在凤凰树下,正定定的看着他。他用完好的一只手强撑着抬起上半身,拖着双腿,艰难的挪了挪,半靠在树干上。现在他不怕死,他只怕半死不活。他对上白虎的视线不让半分。
“来者何人?”,一道清亮的女声传来,在这仙境中宛如泉水,叮叮咚咚的敲在人心上,他从未听过如此好听的声音。他向声音来源处看去,在这白虎头顶的凤凰树枝上,有一个白衣少女,双手枕在脑后,一只腿伸直,一只腿半屈的躺着,白色裙摆和长发垂落着,她没有睁开眼睛,但光是这闭着眼的侧颜,便让人只看一眼就终生难忘。
他忘了回话,就这么看着少女,实在是他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他在榻上躺着又残废了,如何眨眼就换了地方?若说自己是死了,但明明只是腿废了,还能撑住的。少女没有听到回答便坐起来,这下他看的清清楚楚了。肌肤如玉,毫无瑕疵,圆圆的杏眼亮晶晶的,似含着万千星辰,看向他带着探究和疑惑,高挺的鼻,粉嫩的唇,每个五官都像精致的瓷器,这一时之间竟没有什么词可以形容,沉鱼落雁?倾国倾城?若非要说,那便是只应天上有。
他看呆了,他本不近女色,身边危险重重,每个接近他的女人都似带着目的,端庄的、贤淑的、美艳的、妖娆的各式各样,京都闺秀在宫宴上更是争奇斗艳,他见过的美女何止车载斗量?他从没有见过像眼前少女这般干净的姑娘,似是跟她说话都是对她的亵渎,她本就应该在天上。
他想他是死了,来到仙境转世投胎了。找不见黄泉路奈何桥,原来投胎竟是这般。这是投胎前的考验吗?他的下一世难道是一个像他父皇一样的好色之人吗?他为何移不开眼?
纳兰烟微蹙了眉,好不容易来个人,难道是个哑巴?她不知道所谓机缘到底指什么,这人是善是恶,无从分辨。但看他茫然神色像是不知其中缘由,于是只想先装个高深莫测,不让他知道他来此后,她便可出去。万一他是坏人挟恩图报怎么办?先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才好!
她飞身而下,带着漫天七彩花瓣,这是她的灵力所致。每当驱动灵力,周身便有七彩花瓣闪现,花香四溢。她慢慢走过去,大白也站起来,紧靠在她一侧,像是保护她。她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二十上下的年纪,一身战袍但已被血色染红,头发有些凌乱,有几根长发从额前散下,有些破碎的美感,这面容白皙俊俏又不失刀削斧刻般的硬朗,放到现代也是古装男一,无可挑剔。但她是花灵族,这血脉虽是传女不传男,但这惊世容貌所生之人哪有丑的?即便是他那不堪的舅舅也是天人之姿,虽然这男人生的极好,但她对眼前男人的容貌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花痴模样。
走到近前往下看去,这男人伤的极重,这腿应是废了。但是他的神情却没什么自卑之感,虽然不方便,但还是让自己尽量挺直身躯,像是宁折不弯的松柏一般。纳兰烟摇摇头,想到如此风姿卓越的男子,以后都要躺在床上很是可惜,他来到此处为她带来机缘,能让她自由出入,便是她的恩人了,不如治好他,就当是还了这人情,以后就是两不相欠。至于危险,她不怕,在这花灵秘境之中,她便是主宰,再不济还有大白。
说干就干,她直接将双手放在胸前,掐起法诀,七彩花瓣平地而起,围绕在她周身盘旋,手中溢出温和绿光,待绿光变的明亮起来,右手中指食指合并,点向男子,绿光从指尖溢出将他笼罩,维持片刻便收了回来。这是纳兰烟在学会术法后,第一次实战很是期待效果如何。于是便赶紧询问道,“你可以站起来吗?”